栾夜南忍着情绪。
不是因为这个,还能是因为什么?
又不能说自己是在为大纲里的背景板男主耿耿于怀。
平白无故的发作,真的像个不入流的小心眼。
如果不在现在就控制住,放任发展,发展成只要左白萱接触任何人,那岂不是就变成了那个一样了。那个把自己的妻子当做所有物,不敢放她自由,只能用一道道关卡将人关在房间里,拳打脚踢的废物。
栾夜南对藏在自己血脉中的恶劣基因产生的厌恶心理再次浮现,咬着牙皱起眉头,逐渐收起了执拗又疯狂的视线。
她沉着气,低头继续捻开左白萱的发丝,一根一根地分离,像是在做着分分钟千万级别的大生意一样认真,却无视着左白萱的问题。
左白萱顿时笑了起来,眼里闪着光,酒窝深深。反客为主地迎了上去:你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吃醋吧?
栾夜南的直白和疯狂反而会藏起她的真实情绪。让人觉得这人说得都是假话,捉摸不清她的真实想法。
但信息素中控制不住的占有欲将她完全暴露。
一次又一次的,栾夜南对于阚阳辉没来由的敌意还是让左白萱十分好奇。
左白萱非常确定,自己跟阚阳辉除了工作没有交集。所以到底是什么让栾夜南次次都能吃醋到诡异的程度呢?
栾夜南也是这么没有安全感的人吗?
左白萱抬头看着栾夜南。
栾夜南被逼着退后一步,迎着左白萱期待的视线,认真说道:是,小肚鸡肠的吃醋。但你放心,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公司也好,学校也好,只要你想,想做什么我都会让你去的,合同可以更新,我不会伤害你。
左白萱没有想到栾夜南如此郑重其事,比第一次签下合同时还要谨慎认真。
她因此笃定,这不仅仅是栾夜南的小心思,更是她的心结,是关于家暴记忆的心结。
栾夜南在丛林中长大,为了保护自己成长成了野兽,现在有了爱的人,却不知道如何去爱,小心翼翼地收起占有欲,只敢轻轻舔舐,又担心自己的獠牙会伤害到爱人。
左白萱看着栾夜南。
这个女人并不知道自己是多么温柔的人。
左白萱反握住栾夜南的手: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不仅是语言的劝说。
香甜的香草味反将伏特加包裹住,安抚着它。
真应该庆幸,这个世界有不需要语言交流就能表达心意的信息素,这比单纯的眼神安抚有效得多。
你也没那么容易伤害到我,你忘了吗,我是花,但是一朵带刺的花。左白萱戳着栾夜南的肩头,划到锁骨上。
栾夜南轻吸了一口气。
那个位置是左白萱承受狂风暴雨时,报复得最狠的位置。
栾夜南放松情绪,舔舐着唇角轻笑起来:是,我没忘,你是个会咬人的兔子。
光是刚才被咬的痕迹都还没消退呢。
栾夜南嘲笑自己真的是没记性,左白萱可从来不是什么易碎品。
而且,吃醋嘛,多正常,我喜欢你吃醋,喜欢你在意我到不行的样子,免得只有我一个人跟傻子一样。左白萱靠在栾夜南身上,抬起桃花眼。
纤细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
像蝴蝶的翅膀,在栾夜南的心头卷起飓风。
左白萱感受到栾夜南的心脏在为自己而加速,露出得意的笑来。
嗯,就是这样,为我心动吧,阿南。左白萱红着脸也要完成这段表演。
左白萱从童年的巨变之后,是第一次这样直白的想要抓住一个人。
栾夜南从低落的情绪中走出来,就抓住了眼前人的破绽,攥着她的指尖笑道:什么叫做免得只有我一个人跟傻子一样?
左白萱见栾夜南这么快就恢复了刚才的蠢蠢欲动,突然有些后悔。
为什么要说这些来着?
像是在纵容她在自己身上施为的疯狂。
嗯疯狂本身倒是也没什么问题。
但就算是见不得她的脸上失去光彩的模样,想解开她的心结也应该回家说嘛,在这儿说算怎么回事?
左白萱看看周围。
虽然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每一寸地板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但还是有些奇怪。
跟栾夜南呆久了,自己沾染的恶趣味也不是一星半点。
左白萱想着,白了栾夜南一眼:你就明知故问吧!
你也吃过醋吗?栾夜南冷静地追问着。
左白萱轻哼一声,她不相信栾夜南不知道。
明明就明显到连江灵丹都非常肯定自己是当时就是恋爱脑。
只是困在执念的枷锁中,恋爱脑也死活不肯承认罢了。
司如馨都发现了你没发现?我不信!总之,我的占有欲,不比你的弱。你要是敢离开我,小心我咬死你!左白萱想不到合适的词,怕说得轻了没气势,又怕说的重了舍不得,最终就变成恨恨的一咬,又咬在了同样的位置上。
栾夜南仰头笑出声来。
原来当初自己以为左白萱带了七分演技的醋意,其实来自百分之百的真心。
锁骨处的疼痛感也让她想起自己标记左白萱前,要在她肩头上的印记。
是一样的。
困住对方,不允许对方离开的心情也是一样的。
这样也好。
两个疯批,就这样相互锁死吧,不要祸害别人了。
栾夜南的牙床下的犬齿缓缓伸出,声音低哑地说道:你说,我们要是直接从宴会上消失,她们会不会介意啊?
嗯?左白萱抬头,就感觉到后颈的阻隔贴被撕开的同时,传来湿滑温热的触感,就不能,先回家吗?
已经来不及回家了。栾夜南说着划开了礼服的拉链。
左白萱低哼着,被栾夜南的手臂保护着,撞向门边,撞得门上发出脆响。
门外有人路过,担心是有人需要帮助便出声询问:没事吧?
咔嚓咔嚓。
门把手被转动了两次。
左白萱吓得胸口提起一口气,腺体却传来酥麻。
浓郁醉人的伏特加灌入腺体中,烧得肌肤跟着烫红了。
左白萱却只能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将低声的呜咽都闷在掌心,又撞在门上。
门外的人不止一个,他们疑惑着开始聊天。
好像还有动静,还挺有劲儿的,但又没在求助,不像是有人出问题诶。可能是清洁人员在整理吧。
那怎么会听不见声音啊?
戴着耳机清洁的呗。
二人都觉得这个解释很有道理。
没有再深究,先离开了,连逐渐走远的脚步声都听得清晰。
左白萱才松口气,耳朵上就传来黏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