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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昏了头了,照着那点点血迹,湿漉漉舔了一口。
苏陌先是震惊,旋即捏紧拳头,狠狠揍向他。
玄衣人尝到了人间美味,既惊奇又欢喜,苏陌的反应让他更兴奋了,他擒住苏陌的手腕,笑起来:“公子好甜。兇巴巴的,更甜了。”
“怪道都说美人如馐,”他意犹未尽,盯着苏陌樱红的唇,“阿烈还想再尝尝……”
他说着说着觉得不大对劲,皱了皱眉,疑惑地看向自己腰腹。
狮子老虎的尾巴般,隔着衣裳,扑腾了一下。
待意识到这是什麽,他涨红了脸,他曾与南院的小唱试过,可那并不是他想要的。
人不对,氛围也不对。
他只想要公子。
这感觉从未如此明确,他一把抱住苏陌:“爱欲之于人,究竟是什麽?今日阿烈终于懂了!”
“阿烈的爱欲,是公子!只有公子,唯有公子。”
他说了那麽多浑话,从未真正实践过,今日总算明白了。
“李长薄的爱欲是季清川,阿烈的爱欲,是你。”他捧住苏陌的脸,越看越爱,“阿烈喜欢公子,特别特别喜欢!”
“你懂什麽叫喜欢!有了心又怎样,你根本不懂人类的情感,爱不是一厢情愿,爱是相互的,我有心上人了,我不会接受你,永远不会,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嘘……”玄衣人轻捂苏陌的唇,“日子久了,人心是会变的,阿烈有的是时间。”
“我不愿意,你成不了!”苏陌要气哭了。
“无妨,阿烈会让公子愿意的。”
他仿佛已经在憧憬着未来,两眼直放光:“总有一天,公子会愿意的,阿烈会让公子的身体和心里都只装着阿烈。”
又一批人沖上来,玄衣人握住苏陌的手,拾起一把断刀,旋身之际,便砍掉了两个人的头颅。
他兴奋极了:“看,阿烈本就是为守护公子而生,我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公子说得对,阿烈若与公子戮力同心,那还有那些人什麽事!阿烈终于懂了,阿烈会陪公子重回巅峰,重新拿回这本文的主宰权!”他说着,如同获得了无尽的力量,他重新杀入人群中。
“他娘的,还不点火吗!”有人怒吼起来。
“还未收到命令!”另一人吼道。
“老子命都没了,操他娘的!”一人掏出个火折子,却被玄衣人一脚踹飞,飞出老远。
“你小祖宗还在这呢,谁敢点火!”玄衣人得意道。
玄衣人回头望了苏陌一眼,苏陌握着玉竹哨子的模样,叫人心旌神摇,他忽而産生了一种信念感,仿佛苏陌已经是他的爱人了一般。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只想让苏陌高兴。
什麽讨人嫌的阴谋诡计,什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改变主意了,他只想让苏陌高兴一把。
“不是想试李长薄吗?阿烈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后,若李长薄还未出现,这些人的生死,公子便不许再管了。”
“去做你想做的事吧,公子,跟季清川和李长薄做个了断,一切结束后,阿烈带公子走。”
苏陌扶住阑干,半响没缓过神来。
玄衣人的纠缠让他头疼欲裂,可苏陌没时间想这些了,冷风灌入口鼻,将苏陌吹清醒了些。
风中尽是火油刺鼻的气味,帝城大火一触即发,他没有选择了。
他在打杀声中终于爬到了最顶端。
风声啸啸,将苏陌的衣袍吹扬起来。苏陌站起来,像钟楼上一抹随时会消散的云霞。
苏陌握紧玉竹哨子,问道:“清川,你害怕吗?”
玉竹哨子微微动了一下,发出莹润的光:“不怕。”
苏陌轻抚着它:“我们最后试一次,好吗?”
“嗯。”
苏陌必须让李长薄知道自己在钟楼,不管李长薄在哪里,不管用何方式,苏陌必须尽快让他知道。
“如果就此死去,你还会恨吗?”苏陌道。
“不再恨了。”
“如果……”苏陌又道,“我是说如果,李长薄为你放弃了焚城计划,你会原谅他吗?你会愿意跟他走吗?”
玉竹哨子静了一瞬,而后蹭了蹭苏陌的掌心。
“我明白了。”
苏陌将哨子紧紧按在心口,迎着风深吸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仿若闻到了花香,他仿若又回到了那个开满鲜花的山坡,裴寻芳抱着他骑在马背上,马蹄踏着飞花,裴寻芳温柔地对他说:“我们回家。”
“该回家了。”苏陌轻道,将玉竹哨子放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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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殿下!快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贺知风按住李长薄的肩背,强行将他塞入出城的密道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