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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会拥护一个春宫图中赤.身.裸.体、雌伏于他人.胯.下的妓子来做一国太子!
这招太狠了。
竟然先发制人夺了先机。
苏陌自知逃不过这一劫。
伶人。
呵呵。
这个他一手写下的伶人。
这个照映出书中一切贪婪与欲望的伶人。
非议如潮水般涌来。
一群兇神恶煞的宫人沖过来,妄图抓住苏陌。
吴小海立马用身体护着苏陌:“住手!我们殿下身体不好,谁敢动他!”
苏陌静静站在大殿中央,面无惧色,迎向所有嘲笑、鄙夷与玩味的目光。
朗声道:“敢问太后,清川何罪之有!”
庭供
“画此画的人无罪, 看此画的人无罪,诋毁嘲笑画中人的人无罪,被无辜画入画中、受人欺辱的清川倒成了罪人?”
苏陌正声道:“敢问太后,天理何在!”
“你……你……”太后气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她扶着女官, 叱责道,“我大庸七千万余百姓, 这永寿宫五千余人, 为何他们没有被画入图中,偏偏是你!你还敢狡辩!”
而那些急于表现的言官早已摩拳擦掌, 等候多时了。
“太后所言极是!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殿下若是个洁身自爱的,又如何会有此等污秽之物流落于市?”
“天子脚下,邪淫不法之物纷乱于市, 往下了说是损害百姓身心健康,诱发犯罪,往高了说是有损我大庸国威,殿下就算不是主动正犯,也是间接共犯, 按我大庸律法, 应当严惩!太后还是过于仁慈了!”
另一个更是嚎啕大哭起来:“太后啊, 品行不佳之人,不可入皇家玉牒啊!”
这一个两个带了头, 非议更是如暴雪压顶般袭来。
“生得这种容貌,生而就是来为祸人间的。当年的大齐余孽, 就不应该带进宫的啊。”
“被人画进《春宫图》里,也不知被多少人看过了, 还有脸抛头露面……”
“好好一名男子,雌伏于他人身下,男行女事,简直违背人伦,丧尽天良啊。”
更有一个胆大的言官,直接站出来,走到苏陌面前与其对峙,义正言辞道:“殿下说自己无罪,那麽请问,殿下是否敢对天发誓,从未如那画中一样,同男子行茍且之事?”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
如此当堂质问,简直石破天惊!
那名言官还洋洋得意,觉得自己今日此举,定是要被载入史册了。
苏陌脸色刷的便白了。
他周身冰凉,颤抖着,在袖中抓紧了吴小海的手臂。
“你敢吗?敢吗?”那人还咄咄逼人,朝着围观的人吆喝,“不敢就是有!”
而座上的李长薄,那雅正平静的面容之下,强忍着怒火的五指已经深深嵌入掌心。
他死死凝着大殿中央的那抹纤瘦身影。
清川,说你没有。
李长薄双眼快要望出血来了。
说你没有。
说啊清川!
正值气氛焦灼之际,一个颀长的身影从百官中挺身而出。
“太后!”那人彬彬有礼一拜,堪堪一个渊清玉洁的读书人,他大声道,“小人国子监监生谢一凡,可证明嫡皇子的清白。”
“谢一凡,你瞎掺和什麽!快回来!”
谢一凡今日是作为亲眷,被翰林院任职的叔叔带进宫来见世面的,眼见着前途大好的侄儿搅进这事中,叔叔心急如焚。
谢一凡却是毫无惧色。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朝苏陌行了个大礼。
“因为谢某的无意之举,导致季公子遭此横祸,谢某心中惶恐已久,今日东窗事发,谢某难辞其咎,甘愿受季公子责罚。”
他又转而对太后道:“谢某一人做事一人当,此《春宫图》概与季公子无关,请太后明鑒。”
满殿之人皆是震惊不已。
这又是怎麽回事?
“你……最好能给哀家说清楚。”
太后原本已经胜券在握,她好不容易整出这麽一本《春宫图》,想着一举便可让季清川永世不得翻身,从此再无竞逐太子之位的机会,可这半路杀出一个谢一凡,是几个意思?
“小人因为擅画人像,曾是不夜宫的座上客。”
谢一凡不卑不亢慢慢道来:“小人也曾荣幸之至,为季公子画过画像。”
“小人为季公子画的第一幅画像,被收入了《大庸百美图》,那是一本精美高雅的美人集册,相信很多人都曾见过。”
“因为这本图册,小人得了些虚名,很多人便找我买画。更有一人,愿意出高于市面百倍的价格买我的画。小人家贫,上有重病的母亲,下有幼弟,从小靠着亲人与朋友的接济才有机会进国子监,小人很缺钱,并且需要赚钱,于是小人签了那份契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