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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都听清川的。”
俄顷。
营帐内。
傅荣三下五除二拿冷水沖了个凉,换了干净衣裳,便巴巴儿沖过来见清川。
他围着苏陌团团转,忙得像只勤劳的蜜蜂,还挑三拣四。
“这个杯子不行,清川不会喜欢的。”
“这个垫子不行,太髒了,给我换新的来。”
“清川爱咳嗽,不能喝这种茶,换了换了……”
他坐在苏陌脚边,一眨不眨看着苏陌,恨不得将分别的日子里欠下的份都补回来,见清川脚上有伤,便端起苏陌的脚便要为他查看伤势,苏陌只道无碍了。
“清川怎麽会在这里?清川怎麽开帝城的?”傅荣连连发问,“清川是不是不做伶人了?”
苏陌点点头。
“清川真的不做伶人了!”傅荣几乎蹦起来,“清川不做伶人了,我是不是就可以向清川提亲了?”
“太好了!”他越说越兴奋,“我现在就带你回临海去见我父亲,我经常向父亲和兄长提起你,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苏陌听他越说越离谱,忙问他:“傅二爷又为何会在这里?”
傅荣道:“前些日子,圣上召沿海水师善水戏者回京,说是为太后寿宴水戏做準备,我求了父亲好久,拼了小命在水戏演习中赢了兄长,这才获得回来的资格,清川,你不知道,为了回来见你,我吃了多少苦。”
苏陌想起,当初安阳王也提到过这个。
“我在回来的路上便听说了不夜宫的事,听说不夜宫被烧,清川被劫,我快急疯了……”
“我被劫?”苏陌疑惑道。
“是的,民间都在传,帝城第一伶人在弁钗礼那天被劫走,生死不明,还说清川与朝廷官员有勾结,下了全境搜捕令。”
“竟然如此!”苏陌看向远远站在帐外的裴寻芳。
“我真的要急疯了,如果清川被人劫走,我也不做将军了,我傅二就算将大庸掀个底,找到天涯海角也要将清川找回来。”
“傅二爷。”苏陌叹了口气,怎的过了这麽久,傅二对季清川还是如此魔怔,“今晚的伏击又是怎麽回事?”
“我收到密令,沿路拦截南下的车队,这一路已抓了不少人,没想到撞上你们……清川你要去哪?”傅荣扯住苏陌的袖子,低声道,“你为何跟那个裴公公在一起?”
“是不是他劫持了你?你不要怕,你跟我说实话。”
劫持?苏陌梗了一下。
本质上倒也差不多。
苏陌抿了抿唇,以指抵唇示意傅荣噤声。
他望了望帐外那如水倾泻的月光,还有月下人,又思忖良久,朝傅荣勾勾手。
傅荣会意,悄悄靠过来。
苏陌拿起他的手,在他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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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备歇息的时候,苏陌一直往马车外看。
裴寻芳为他上好药,穿上鞋袜,问道:“公子看什麽?”
“今夜月色不错,掌印带我去看看月亮如何?”
月色如水,山风寒凉。
裴寻芳将苏陌抱得很稳。
“冷吗?”他用脸贴贴苏陌的额头。
苏陌摇摇头,道:“掌印这样抱着我,累吗?”
裴寻芳道:“公子太轻了,轻的就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苏陌心中一紧。
月光洒了一路,树林越来越幽静,林子里散落着高高低低的巨大岩石,石头上长满了青苔,像巨大的绿色蘑菇。
“裴寻芳。”苏陌忽然道,“送我入宫吧。”
苏陌的声音在这空寂的月夜里显得特别轻,却异常清晰。
裴寻芳垂眸望向苏陌,月光在他长长的睫毛上渡上一层银光,更衬得那双凤眸漆黑不见底。
“此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天下虽大,于季清川而言……却不过是一张更大的网,一个更大牢笼,季清川逃不了的……”苏陌道,“唯有解开心障,与李长薄做个了断,方能获得解脱。”
“公子不是季清川。”裴寻芳还是那句话。
“在这世人眼里,我的身份就是季清川,事实如此,季清川不得解脱,我便永远被困在角色中。”
“什麽是角色?公子为什麽会被困在里面?”裴寻芳凝着苏陌。
苏陌不知要如何跟他解释。
“公子还是什麽都不愿告诉我。”裴寻芳苦笑道。
“掌印究竟在怕什麽?为何如此忌讳我入宫?”苏陌问道。
裴寻芳手中一用劲,将苏陌抱得更紧了。
“……疼。”苏陌道。
“咱家怕什麽,公子当真不知?李长薄一番苦肉计就能让公子有此反应,公子问咱家怕什麽!”
“掌印对我如此没有信心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