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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来越多的势力归附大庸,大哥改燕京为帝城,将矛头对準大齐天子。
随着权力的膨胀,大哥的专横独断与暴戾也越来越明显,可李毕不关心,他离自己的目标越来越近了,只要渡过渭水,攻取长安,他便可以带着长乐回家了。
可大哥成为武元帝的那一天,李毕意识到,得长乐者得天下,不是一句戏言。
清点大齐皇室俘虏的大殿上,武元帝当衆抱走了长乐,满殿的人中,长乐认出了李毕,她默默朝李毕伸出手,含泪无声说着:“救我。”
李毕全身都烧起来了。
他听闻长乐誓死不从,被武元帝打入冷宫关了幽禁。
他听闻武元帝正在着力削减三军,第一个下手的便是李毕。
贺忠劝李毕先下手为强,李毕连夜潜入后宫,只为了确认一件事,他在幽暗的冷宫牵住长乐的手,问她:“如果我做了皇帝,你愿意嫁我吗?”
长乐眼中闪烁着光,不知是泪还是什麽,她只答了一个字:“好。”
李毕仿若得了圣旨一般,他再次变得所向披靡。
他弑兄夺权,一时震惊天下,随后以雷霆手段铲除异已,掀起朝野巨变,太后骂他色令智昏,重伤国祚,可他顶着压力,将一顶后位凤冠捧至长乐面前。
他满身血腥,站在了权力的最巅峰,所有的荣耀与欲望,都是为了得到年少时认定的心上人。
可长乐亲手击碎了李毕的梦。
封后大典的前一晚,长乐反悔了。
她砸了那价值连城的凤冠,拒绝沐浴更衣,将所有宫人赶出寝宫。
李毕赶到时,长乐捧着一把长剑哭得像个泪人:“李毕,你这傻瓜,我利用了你。你想娶我吗?那就到阎王地府来娶吧。”
李毕如遭雷击。
他已经是皇帝,是这天下之主,没道理连一个女人都得不到。
他用皇帝的权力强迫她就範,用大齐皇室余孽的性命威胁她,那群皇室蛀虫未免太好操控,给一点点甜头便成了他的棋子。
李毕满足了,他摘下了长安城的明月,将她占为已有。
可明月碎在了李毕怀里。
长乐日渐郁郁寡欢,李毕百愁莫展,直到他听太医诊断出,皇后娘娘有孕了,可日子似乎不大对。
李毕一怒之下杀了那名太医。
他抱紧长乐,温柔哄道:“拿掉这个孩子,就当这孽种没来过,我们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我要你为我生很多很多孩子……”
长乐却收起了所有芒刺,她变得敏感又小心,像护崽的母猫一样护着肚里的孩子。
李毕更加恼了,他是皇帝,没有人可以反抗他的命令。
他将长乐禁足,不再允许她见外人,他更加频繁地向长乐求欢,明知她是孕期也不放过。
去子留母。
是十八年前李毕为上巳节湄水边那场刺杀行动下的命令。
可他不知道,生下孩子的长乐,已经没有了活下去的意念。
招魂
“朕明明那麽爱她。”
“朕恨不得将整个大庸都捧到她面前, 朕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她,她为什麽还是不满足?”李毕满眼痛苦和茫然,他的潜意识在试图挣脱苏陌的精神力控制。
“朕明明那麽爱她……”他喃喃说着,忽而兇狠看向苏陌, “是你!”
长鞭“噼啪”一下抽在身后的火炉上, 火炉应声裂成两半,滚烫的铁水淌了出来。
那鞭梢着了火, 如烈火缠绕的的蟒, 嗞着火星子。
“是你这个孽种抢走了长乐!”
李毕暴怒起来,长鞭卷着疾风与烈火, 狠狠抽向笼子中的苏陌。
手起刀落。
血水飞溅到燃烧的火把上, 火焰刺啦跳了一下。
裴寻芳收回长刀,心髒却倏地的一痛。
“掌印,地宫内迷障与密道衆多, 黄鼠狼的死士熟悉地形,这样太耗费时间了,季公子恐怕兇多吉少!”
裴寻芳鼻翼翕张着,他一把揪住一侧的玄衣人,狠狠怼在石壁上, 威胁道:“你说过他不能这麽死去, 你带路!”
玄衣人“哎呦”一声, 直喊疼,他笑道:“那麽……掌印可是答应了在下的条件?”
长刀“铿”的一下扎入玄衣人脖颈一侧的石壁中。
那架式恨不得直接剁了他的脑袋。
“带路!”裴寻芳的凤眸让人不寒而栗。
玄衣人不禁一颤。
他感受着裴寻芳的滔天怒意, 那不仅仅是愤怒,更多是害怕, 是无法言喻的、害怕失去那个人的恐惧,原来兇神恶煞的司礼监掌印也会有如此害怕的时候, 真是让人亢奋啊。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玄衣人扯出一抹笑意,道,“答应了我的事,可就不能反悔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