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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起苏陌的手,再一次扇在自己脸上:“清川打啊,打到你消气为止。”
“够了。”苏陌道,“殿下让我觉得恶心。”
“孤不会再强迫你了,请再给孤一次机会……”李长薄魔怔了一般,他僵硬地为苏陌整理着方才弄乱的衣赏,又抱过苏陌想要吻他,语无伦次道,“孤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清川,孤会替你拿回原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没用的,李长薄。”
“清川……”李长薄哭了。
“权利,森*晚*整*理身份,地位,那些都是你所看重的,清川根本就看不上!李长薄,你活了两辈子,现在还不明白吗?清川和你根本不是一类人!清川曾经那麽爱你,是你毁了一切,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从头来过的。”
苏陌按住刺疼的心髒,属于季清川的那颗心髒再次抽疼起来。
这该死的角色反应。
苏陌狠下心,说道:“今日,清川就是要同你做一个了结。”
“李长薄,这个世界不一样了,清川已经同你解绑,季清川死在了过去,李长生也死在了过去,这个清川已经同你无关了,贪嗔癡爱,是非人我,一切放下,可以吗?”
“不要再癡心妄想了,清川永远不会再同你在一起了。”
“请你归还花簪,退出弁钗礼!”
李长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什麽解绑!
季清川与李长薄是命中注定的,怎麽可能解绑!
李长薄面色非常可怕:“清川要去哪?你要同谁走?”
他的眼神变得幽暗疯狂起来:“这就是吉空对清川说的话麽,那和尚让清川放下一切,离开孤?”
吉空劝苏陌放下妄念,莫纠缠于书中世界。
苏陌过去不信。
可当他看着另一个裴寻芳死在自己面前,看着那些破碎记忆里无法收拾的残局,看到海边的白T苏陌,苏陌动摇了。
当初他刚穿进书中时,只莽着一股劲想为季清川複仇改命,可如今他意识到,这些书中人不过都是被命运支配着的可怜人罢了。
而苏陌的一意孤行,只会捣乱整个书中世界,会让秩序崩坏、世界乱套。
穿进书中以来,苏陌的信念面临着一次严重的崩塌。
或许吉空是对的,或许另一个裴寻芳是对的,放下一切,离开帝城,离开这些是非、这些人,是不是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苏陌不是什麽心存悲悯的人,他自私得很,可如果最后谁也没能赢,为什麽不及时叫停这场战争?
趁这次弁钗礼的机会,跟安阳王远走临安,这样是不是也能给季清川另一种人生,这何尝不算是一种折中选择?
苏陌迟早是要离开的。
苏陌对自己越来越不能控制的、对裴寻芳的情感开始惧怕,他想抽身了。
不玩了,可以吗?
“李长薄你看好了。”苏陌忽而抱起地上那把瑶琴,沖向瑶台帷幔外的露台。
珠玉如流萤般飞过。
李长薄脸色大变,他疯狂追上去:“清川!”他胸腔发出一声悲鸣,“别靠近那里!清川,回来,求你,回来吧……”
“别过来!”苏陌拔出发髻上的簪子,横在身前。
瑶台上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所有人,突然出现的季清川引得衆人一阵惊呼。
苏陌回头看了一眼底下密密麻麻的人。
“天啦!”
“他好美啊!”
“他怎麽了,他要做什麽?”
苏陌喘着气,他盯着李长薄,说道:“李长薄你看清楚了。”
他举着簪子,狠狠划过琴面,“嘣嘣嘣”一连串断弦之音划破不夜宫的上空,七根弦全部崩断。
断弦崩在苏陌手上,甚至划开了他的皮肉。
鲜血直流,很疼。
苏陌如冷酷的儈子手,道:“从今以后,清川与殿下,就如此琴。”
“清川。”李长薄跪了下去,泪流满面道,“别这样对孤,求你回来……”
苏陌最后望了他一眼,转过身看向底下那些仰头看戏的人。
“在下不才,不夜宫季清川。”苏陌将琴高高举起,大声说道,“今日断琴绝弦,今生不再鼓琴,请大家做个见证。”
话音未落,苏陌将琴从瑶台上狠狠砸下。
“哇——”伴随着惊呼,人们四散逃去。
瑶琴砸落在前堂正中央,生生断成两截。
“还等在门外作甚!”苏陌转身走进瑶台内,喝道,“进来换妆!”
小蔻领着三人捧着一沓衣物挪进来,战战兢兢道:“奴、奴婢为公子换妆。”
太子李长薄仍跪在露台上,他双目腥红,死死盯着楼下那断裂的琴,魔怔般说道:“孤宁愿你恨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