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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李长薄将他抱得死死的,并没有松手的意思。
苏陌推了推李长薄:“殿下?”
李长薄这才擡起头。
苏陌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他眼中皆是红血丝,眼下一片乌青,下巴上也长出了些胡渣子,发髻松散了些,几缕发丝垂落眉眼间,相比平日的衣冠楚楚,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苏陌移开目光,又道:“清川该回了。”
李长薄却按住苏陌的手腕子:“清川衣裳弄髒了。”
苏陌隐隐觉得不妙:“不碍事。”
“清川与孤在一起,怎麽可以穿着弄髒的旧衣裳回去?”李长薄说着,冰凉的手指已经伸入苏陌的衣领中,“孤为清川换身衣裳。”
苏陌挡住他的手:“清川自己来。”
李长薄温声哄道:“清川听话。”
苏陌还要说话,李长薄却突然暴怒吼道,“孤说了想为你换!”
“扑棱——”
停在轿顶上的鸟雀,惊得飞走了。
苏陌眼睫颤了颤:“殿下吓到清川了。”
李长薄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扭曲起来,之前的克制与冷静统统土崩瓦解。
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苏陌被按倒在马车里。
李长薄一把撕开那碍事的三层交领。
“刺啦”一下,细白的脖颈完全地暴露出来。
刺目的红色吻痕一览无余。
李长薄双手颤得厉害,他掰住苏陌的肩,将他整个翻转过去,如剥笋一般褪去了他的所有上衣。
莹润如玉的肩背毫无遮拦地暴露在李长薄面前,那是李长薄曾熟悉无比的风景。
苏陌都不知道自己后背的那些痕迹有多可怕。
大大小小的红痕,从后颈一直蔓延到右肩那个梅花状的箭疤。
侧颈甚至有一个很深的咬痕,触目惊心。
血凝固了,结着痂。
李长薄颤声道:“谁碰你了?”
苏陌暗骂,李长薄又在发什麽疯?
裴寻芳这个狗东西,究竟对他的后背做了什麽?
李长薄捏着苏陌的下巴,将他的脸强扭过来,逼迫着问他:“告诉孤,谁碰你了?”
苏陌身上有很重的檀香味。
李长薄一开始便察觉到了。
他将这归咎于苏陌在寺庙呆久了,染了檀香,可当他看到苏陌身上这些痕迹时,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李长薄全身都在颤抖:“告诉孤,那个人是谁?否则孤会将昨晚见过清川的人全都杀了。”
苏陌身上冷得厉害,额间却沁出了薄汗,他嘴角扯出一个奚落的讥笑:“殿下杀得净麽?”
李长薄双目通红:“清川在说什麽?”
“殿下不会还以为,季清川是殿下的私人物品吧?只可以由殿下欺负、玩弄,他人碰了就必须死,是吗?”
苏陌生了作恶欲,故意道:“如果清川喜欢上别人了,殿下当如何?”
李长薄斜着眼看苏陌,眼中带着不敢置信:“不可能!”
苏陌又道:“如果清川同他人睡了,殿下又当如何?”
李长薄脸都绿了。
“明天的弁钗礼,交了订金已近百人,如果最终赢得弁钗礼的不是殿下,殿下是不是要一把火将不夜宫与清川一起烧了?”
“季清川!你是想让孤死吗?”
苏陌在笑。
李长薄却要哭了。
“为什麽?”他哭得像个失去最重要东西的小孩,他甚至开始语无伦次,“不可以……没有人可以抢走清川……”
他忽而疯了一样,抽掉苏陌的腰带,扯掉苏陌的裤子,将他脱得几乎一.丝.不.挂。
“咻——”
一支利箭穿透马车车顶,整个车顶随之倾斜。
李长薄抄起大氅将苏陌一裹,跳下了马车。
苏陌几乎赤.裸着,和着被撕坏的衣物被包裹在大氅里,只有一双雪白修长的小腿露在外边,触目惊心。
落在他人眼里,就是一副事中被扰的模样。
又是“咻”的一声,夹杂着一叠声“保护太子”的惊叫声,以及皮肉被刺穿的声音。
苏陌身上不痛,受伤的是李长薄。
紧接着又是“咻”“咻”两声。
更多的马蹄声奔涌过来,苏陌听到有人在喊:“都给我住手!”
拦截
“哒哒哒……”
马蹄声如潮水般涌来, 将苏陌的听觉淹没。
苏陌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再一次听到那熟悉的声音。
“青天白日的,竟敢在天子脚下刺杀太子,还有没有王法?”裴寻芳那身居高位惯用的慵懒语调愈来愈近。
“殿下受惊了, 咱家来迟了。”
这话表面是在对李长薄说, 实则是在说给苏陌听的。
苏陌的心噗通噗通地跳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