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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扤?秦老?啥?
苏陌怔了数秒,方知自己被裴寻芳借故戏耍了。
裴寻芳取出块干净帕子,给苏陌擦嘴角的血,苏陌怒目切齿,裴寻芳却噙着抹浅笑,道:“公子受苦了。”
苏陌撇开脸:“滚!别碰我。”
裴寻芳却意外的好脾气,挨过来道:“暗血吐出来了,公子身上的余毒,可清。”
苏陌这会子明白了方才是姓裴的故意为之,可心中的恼意更加浓重了。
妈的,竟敢玩我。
心中记下这笔账,恨恨道:“掌印下手够狠啊。”
裴寻芳也不辩解,倒来一杯清茶,递到苏陌嘴边让他漱口,道:“好的,下回我会注意的。”
妈的。
还有下回?!
这回换成裴寻芳兴灾乐祸了,他问道:“弁钗礼还要不要选李长薄?”
苏陌快被折磨得去掉半条小命,此刻哪肯松口,眼角的泪还未干,看着楚楚可怜,可他却仍咬着唇道:“必须选。”
“为什麽?杀李长薄的方式有千千万,公子为何非要将自己搭进去?”裴寻芳说道,“公子给我个理由。”
为什麽?
因为季清川是李长薄的死穴。
因为唯有季清川才能让李长薄得到他该得的惩罚。
可苏陌不能说。
他不能说他要替季清川虐渣男,更不能说因为李长薄是重生的,所以他更加要让李长薄尝尝上一世季清川曾经历过的一切。
“其一,要杀我的不是李长薄,而是操纵貍猫换太子的幕后人……此人与不夜宫的关系非比寻常,我需借弁钗礼与李长薄绑定才能逼他现形。”
苏陌几乎一字一喘,可喉间的血腥让他更加坚定:“其二,我要以弁钗礼为引子,让李长薄一步步失去民心、臣心、君心,甚至太后的宠爱……”
“所以,弁钗礼非李长薄不可。这样解释,掌印满意吗?”
裴寻芳未作回应,只拿一双漆黑的凤眸凝着苏陌。
“我知道掌印的目标不是李长薄,也从未将李长薄放在眼里,可你有你的道,我亦有我的道,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必须要救赎的人,掌印能理解吗?”
裴寻芳沉默许久,而后问道:“要杀公子的是谁,公子要救赎的又是谁?”
好家伙,真会抓重点。
前一个问题是苏陌要引导裴寻芳慢慢去寻找答案的,而后一个问题,是万万不能让裴寻芳知道的。
可苏陌此刻哪还有心思分析什麽角色和剧情,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酸疼、疲倦得快要死了,多说一句话都觉累:“掌印放过我,行吗?”
“不行!公子不说清楚,今晚就别想睡。”
苏陌暗呼要命。
纸片人是不是永远不会累,一天24小时精力充沛不需要休息。
可是苏陌不行的啊。
无奈之下,苏陌只得硬撑着说道:“关于要杀我的人,我曾怀疑是掌印。”
前朝余孽,趁机掉包大庸嫡皇子,动机非常合理。
若换作裴寻芳,他也得这麽怀疑。
可苏陌很快否定:“但见到掌印后,我便相信,此事与掌印无关。”
“不是太后,她虽不喜我母亲,却她是真正疼嫡皇子的,看她对李长薄的态度便知道。”
“也不可能是柳氏,她多半也是个牺牲品。”
“放眼整个大庸,王公重臣,后宫之人,这些年谁手握大权、谁与太子亲厚,再看看哪些利益团体因先皇后被刺杀、嫡皇子被掉包而获益最多……”
苏陌谨慎说着,怕透露太多信息,又怕误导了裴寻芳:“这个人必定手眼通天,并且与不夜宫关系甚秘。”
裴寻芳若有所思。
苏陌问道:“掌印可记得,乐户划入贱籍,是哪一年?”
“嘉延元年。”
“谁拟的条文?”
“内阁拟出,皇帝授意。”
“这样啊。”苏陌扫了一眼裴寻芳的反应。
裴寻芳似乎想到了什麽,神情变得格外严肃。
沉默许久,他问道:“公子为何从来不提认亲一事?公子就没想过让我带你入宫,去面圣,去认亲,通过这种方式去拿回你的身份?”
苏陌道:“因为我不想认。大庸皇宫并非我心之所向。”
裴寻芳道:“那公子心系何方?”
“说了也无用,我未必能活到那一天。”苏陌的精力已经到了极限,他将头埋进衾被间,说道,“掌印可以放过我了麽,我全身都疼。”
“哪里疼?我为公子按按。”
“不必了!”苏陌哀嚎一声,将头埋得更深了,“我要死了,我真的快要死了。”
“不準把死字挂在嘴边。”裴寻芳皱眉道,“还不能睡,筋络刚按开,还得用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