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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楚宁其实挺害怕出事的,学生吃饭的时候他就不能吃,要时时刻刻关注着,怕他们噎着了,被鱼刺卡着了,被热粥烫着了,或者是没吃饱什么的。
方栖会来替他,两个人就轮流照看,其他老师肯定是能躲则躲。
方栖还跟他开玩笑,说,“你就是来支个教,做这么多,成本也太高了吧,比正式工干的活儿都多。”
徐楚宁无所谓地耸肩,“反正没事干,做点好事吧。”
方栖跟他闲聊,“你以前是干什么的来着,我又忘了。”
徐楚宁脸色沉了一些,“我……呃,我以前是,乐团的。”
“钢琴,是吧?”
“不是,小提琴。”徐楚宁苦笑了下。
方栖恍然大悟,“噢,对,你的琴……”
话说到一半,赶紧打住,不敢再说下去,慌忙看徐楚宁脸色。
徐楚宁脸上有一瞬间的怅惘,而后又慢慢地消逝了,“我觉得可惜,但也就那样吧。以前觉得是很大的事,还说这辈子怎么都要继续演奏,现在想起来,也怪好笑的。”
方栖抬起手,犹豫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安慰的话,张嘴顿了很久,才说,“我脑子里一堆话,但说出来挺肉麻的,我也确实不会安慰人,就不说了。”
徐楚宁笑了,无可奈何地拍拍他的手,很理解,“我明白,谢谢你。”
最开始几日特别忙乱,什么都要摸着石头过河,过了几天就习惯了,也轻松很多,但白日时间也不够用,往往要熬到凌晨一两点。
郁风峣从镇上给他弄了套桌椅回来,也免得他坐在床上看书不舒服。
徐楚宁坐在椅子上,有些珍惜地摸了摸书桌,苦笑,“我也总想弄个桌子,一直都没时间。”
郁风峣没有出声打扰他。
“多少钱,我给你。”徐楚宁也丝毫不吝啬谢意,抬头看了他一眼,很诚恳地笑,“谢谢你。”
郁风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他的笑容很刺眼。
他真觉得自己是有神经病。
“不要钱。”他点了根烟,侧身站到阳台,“捡的。”
“哪捡的?明明是好的。”徐楚宁不信。
郁风峣也没再说话了。
徐楚宁觉得他莫名其妙,倒也没在意,翻开课本备课。
男人抽完一根烟,回了房间,径直往书桌走。
头顶的光被挡得严严实实,徐楚宁后知后觉,抬头,瞬间被吻住,带着烟味的吻来势汹汹,不容抗拒。
徐楚宁吓了一跳,毫无征兆的吻愈发深入,正打算挣扎,腰身被结实手臂箍住,下一秒被抱起到桌上坐着。
书被压皱了,徐楚宁低头要下去,又被蛮横按住。
“你又在闹什么?!”徐楚宁诧异又烦躁,伸手推他。
郁风峣不管不顾,拉着他的手按住手腕,置之不理,继续索吻,轻咬在他颈边,留下一串浅浅咬痕。
不知道他又脑子哪根筋搭错了,徐楚宁抬腿踹了一下,他还不松手,直接上手甩耳光。
“啪!”的一声,回响在老旧的房间里,格外诡异。
男人低着头,片晌,松开手。
“你怎么了?刚安生几天,又开始找茬了?”徐楚宁语气严厉,皱着眉瞪他。
郁风峣抬眸,狐疑地看着他,“宁宁,你是不是不恨我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徐楚宁当即反问。
郁风峣没控制住,直接掐住他的下巴,声音颤抖,“你是不是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
“你是不是有毛病?!”徐楚宁被掐得不舒服,一把推开他,从桌子上下来,心疼地抚平书本上的褶皱,“我的书……”
“别看书了,看我!”郁风峣见他的视线怎么都落不到自己身上,顿时慌了,直接扯过书本扔开,扳着他的肩膀把他扭过来,“宁宁,别看其他的东西。”
“你又不是东西!”徐楚宁莫名其妙,被按着也不能动弹,没好气地呵斥了一句。
“那也不行。”
“再不放开我真动手了。”
“动吧。打我。”
徐楚宁没动手,他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跟这疯子不一样。
“计时器掉了,捡起来。”徐楚宁指了一下桌子边的地上。
郁风峣俯身捡起来,递给他。
徐楚宁瞥他一眼,“没事做你就去遛狗,别在这烦人。”
“你觉得我烦人了?”郁风峣问。
“再多嘴就真烦了。”徐楚宁坐回凳子上,拿起笔,看都不看他。
身后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门一开一合,牵引绳的环链撞在一起,而后声音都消失了。
站起身,走到窗边,过了一会儿就看见男人牵着在学校里疯玩的大狗出了门,走入夜色中。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