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贬低他,讽刺他,揭穿他自卑又自恋的伪装面具,直戳痛处。
可没想到,他跟郁风峣在本质上竟然是同一种人。
只是他走向了一条更为隐蔽的道路,借着“我是为你好”的名头,施加柔性压迫。
方栖开玩笑说,“你在以弱凌强。”
徐楚宁有点被伤到。
方栖意识到他的痛苦,立刻停了下来,换了一种方式表达,“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但我其实觉得,你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别人身上,会更好一些。”
徐楚宁脑子很乱,他听不懂。
方栖说:“你可以很博爱,很善良,以奉献为乐,利他主义,这是很好的品质,但你必须先考虑自己。也就是说你可以稍微自私一点。”
徐楚宁走了一会儿神,而后才说,“我知道。”
但他本性还是一个很护短的人。
他没办法做到对自己在意的人置之不理,哪怕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也还是会时不时关注一下浴室里的动静。
方栖洗完澡,徐楚宁的心才完全放下来。
“你洗吧,活菩萨。”方栖戏称他。
徐楚宁想说些什么,又忍住了。
方栖便说:“你是不是听见我打电话了?你不用特别照顾我,我是跟人吵架了,但我不是瓷娃娃,不需要你施舍做慈善,我没那么脆弱。”
“……”
徐楚宁浅浅翻了个白眼,轻斥他是个冷血的人。
方栖弯了弯眼睛,笑意更深,一把倒在床上,“不错,就是这样,心里的不满要说出来。”
徐楚宁说不过他,只能又替他理好床铺,才进了浴室。
出来的时候,方栖已经睡着了,被子散散地搭在肚子上,囫囵的,徐楚宁看了都皱眉,赶紧走过去,给他好好地盖好被子,完了才顾自己的事。
翌日一早,徐楚宁的生物钟把他叫醒,另外一张床已经空了,不知何时离开。
徐楚宁还愣了一下,他睡眠并不沉,方栖走得悄无声息,他竟毫无知觉。
好在有条消息,说他有事先走了,周一会回学校上课,让徐楚宁不用管他。
徐楚宁才放了一点儿心。
清醒过来之后,才记起来自己昨天买下的小土狗,低头一看,衣服做的窝里,也空空如也的,不见狗崽的踪影。
徐楚宁脑子一嗡,连忙下床,小心翼翼地注意着步伐,生怕踩到不知所踪的狗崽,趴在地上看床底,又找遍了柜子,还是没找到。
出门去找,正打算问问这里的服务人员,转了个弯,就在走廊旁边看见坐在墙角的狗崽。
狗崽不大,嘴巴都是三角形的,呜呜的似乎很害怕,尾巴也夹着,可能是不小心跑出来了,又忘了回去的路。
徐楚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连忙跑过去,俯身想要把狗崽抱起来,余光无意间瞥见一旁地上的垃圾,忽然尖叫。
“啊!”
短促的一声,又连忙捂住嘴巴。
徐楚宁目光惊恐地望着地上的那朵花,浑身都冷了,腹部翻涌,痉挛,脑子嗡嗡乱响。
地上的花。
黑色的,廉价的,陈旧布料,背后的针扣都生锈了。
他从那个两元商店买来的花,用来吊唁某人的葬花。
他明明记得,自己把这个垃圾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现在,出现在了千里之外的宾馆里,走廊上,他刚买的小狗崽脚边。
第117章 阴魂不散
徐楚宁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抱着小狗崽,呼吸都极其平静。
他不敢太用力地活着。
怀里的狗崽先是害怕了,而后闻到主人身上熟悉的气味,昨天它还在这样气味的外套上美美睡了一觉,所以这个味道给它安全感,它就慢慢安静下来,往徐楚宁怀里拱了拱。
怀里的小东西动了一下,徐楚宁回过神来,一惊,而后下意识抱住了小狗。
收紧手臂,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用外套裹住它,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
打扫客房的人就是旅馆老板的儿子,见他站在这,问了句,“先生,有什么事吗?”
徐楚宁抬起头,礼貌地微笑了一下,“有一点事,我的狗昨天晚上跑出来了,把我的东西叼出来,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可以调一下监控看看吗?”
“什么东西?”
徐楚宁对答如流,毕竟是早就准备好的谎言,“一枚胸针,还挺贵的。”
“可以啊,你去前台找我爸。”老板的儿子听他这么说,很爽快地答应了,“他还是不在前台,你就去外面的池塘边找找,他可能在渔房里。”
“好,谢谢。”
徐楚宁收拾好,退房,顺便去前台查监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