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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的时候,徐楚宁推开他,侧躺在床上喘气,伸手从床头柜抽了几张纸,低头默默的把自己擦干净。
郁风峣要抱他去洗澡,也被拒绝了。
“我自己可以的。”徐楚宁扯了一下唇角,手臂撑着床垫,凑近了些,在他唇上吻了一下,而后起身去了浴室。
不一会儿浴室就响起了水流声。
郁风峣坐在床边,轻轻皱了眉,抬手,抚过刚刚被吻过的地方。
隔着长虹玻璃门,听着里面的声音,似乎从哗啦的水声中还有隐隐约约的哼歌声。
又是那首男保姆哼的歌。
光是听着雨水划过身体的声音,他就能够想象到宁宁的手正在抚过自己的哪一寸肌肤,结实的腰身,修长的腿,肌肤韧性的胸腹。
他仰头的时候,嘴唇微微张着,带着绯红,在暗暗的口腔中,还能看见猩红的舌尖,轻轻划过冷白的齿。
郁风峣第一次觉得原来他的宁宁也可以用魅惑一词来形容。
没有了以前的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讨好,就好像摘去了枷锁和束缚,他的宁宁变得不再乖巧听话,却好像更有魅力了。
如同一块融化了的蜜糖一般,哪怕里面裹着毒药,也让人甘之如饴。
陪他在老家住了几天,白天两个人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在外人面前他只是徐楚宁的老板,而到了晚上,夜色缠绵,两人纠缠不休,赤裸的身躯紧贴在一起,体温和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情欲,占有……
郁风峣把他抱到酒店的露台上,坐在吊椅中,看远处的繁华夜景。
徐楚宁今天带妈妈去医院复查了,一切都很健康,他高兴得不行,一整天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有这么高兴吗?”男人看了他一眼,随口问。
徐楚宁脸上的笑立刻就垮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冷不热,温顺却十分疏离的表情。
“我妈健康平安,我当然高兴,你没有妈妈吗?”脱口而出的讽刺话语,非常不像徐楚宁的风格,可他就是这样说了。
没有经过脑子一样说出这么刻薄的话,面对任何一个人,徐楚宁都是做不出来的。
可他是郁风峣,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我有。”郁风峣倒是非常自然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只是我们很久都没有联系了,他们平时跟我姐联系的比较多。”
“为什么?”
“我姐比我有钱。他们的开销需要讨好她。”郁风峣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带过。
徐楚宁想了想,在印象里他是没有见过郁风峣的姐姐的,唯一能产生一点联系的是他姐姐的孩子,那个他曾经做过家教的小孩儿。
现在算起来,也应该是个大人了,不知道在哪里读书,也不知道长成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想起他,徐楚宁抬手,咬了咬拇指的指腹,突然问,“郁时铭的事,是真的吗?”
郁风峣并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是指哪一部分。”
徐楚宁好像沉浸在某一种回忆中,没说话,过了很久,才缓声笑了,“也就是说,只有一部分是真的,对吧?”
有些事情一旦生了怀疑就再也不会停下来,徐楚宁不知道自己被这样蒙在鼓里究竟是多久,也许是三年,也许是四年,也许从他跟郁风峣的第一次见面就进入了他精心编制的圈套。
被欺诈,被玩弄,被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替代品。
现在郁风峣对他怀着什么样的心情,他也无暇顾忌了,是爱,是恨,是执念,还是一种幼稚的占有欲,他都不想再去猜了。
“你提他干嘛?”
“他是个很好的孩子,很不错,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在读大学,在国外吗……”
“不要再想他了。”郁风峣伸出手,摸他脸侧,把他的脑袋扳回来,让他看着自己。
徐楚宁顺从他的力道,回过头,视线平静如水,乖顺的答应了,“好。不想他,只想你。”
说完,他坐在吊椅上轻轻摇晃,足尖抵在阳台的栏杆上,一前一后地用力,吊椅就悠悠晃动起来。
他又开始哼着那首男保姆唱的歌,调子是缓慢的,悠长的,却荒凉得如同靡靡之音。
在这里听,就感觉十分荒凉,更不要说在那样荒凉偏僻的湖边小屋了。
徐楚宁的眼眸半阖着,整个人看上去十分慵懒,脆弱,如同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一样,暗伏冰冷的涌流。
他的嘴唇一张一翕,从中间流露出悲伤的旋律。
他闭上眼睛的时候,男人一直注视着他,眼中浮起一抹难以言喻的情愫。
他感觉他的宁宁是在笑着的,可仔细看的时候,却觉得他的嘴角微微向下撇着,眼尾也带着悲伤,让人看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