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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不赖。
靠在窗边喝热饮,不远处的人哈哈笑着,哈士奇也疯了,兴奋地吠叫,跑得飞快,好几次都险些把徐楚宁甩出去,还得他死死抱着方向盘才堪堪在漂移中稳住。
“再跑快点!”徐楚宁高兴地喊叫,凛冽的风吹散了他眼中的郁色,头发往后飘,露出额头,让整个五官都显得非常清晰。
刺骨的冬风里,他似乎不再像以前那样孱弱单薄,不再眉眼中都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不再柔和乖顺,而是有了年轻人的活泼潇洒,满腔孤勇,好像对什么都无所畏惧。
“哎哟……”
哈士奇一个暴冲,徐楚宁摔了跤,整个人都在雪地里滑出很远,郁风峣见状心里蹬了一下,正要过去看,就看见他立刻拍起来,随手拍了拍脸上身上的雪,又乐此不疲地去追哈士奇,又重新坐上那个很小很小的摇摇车。
陌生的感觉,让郁风峣看着他的脸,却好像感觉到他在慢慢远去。
回过头,身后的别墅空空荡荡的,只有厨房的机器在咕噜咕噜运转着,煮着东西,郁风峣脑子突然抽了,生出一种莫名的悲凉。
好冷清。
是少了点什么呢。
他把给宁宁的那杯热可可准备好,精心放上软软糯糯的棉花糖,他应该会喜欢。
然后他打开阳台的栅栏门,出去喊人。
湖边,空空荡荡的,没有人声。
等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到狗和人过来。
难道……
古井无波的眸子突然睁了一下,带上几分迷茫,动作比脑子更快,径直走过去,步伐越来越快,手也微微攥紧,下颌紧绷,脸色铁青。
心里怒火和一种难以言说的惶恐迅速膨胀,临界的瞬间,从一旁的干枯绿化中冲出一条狗,身后叮叮哐哐地拖着摇摇车,上面没坐人。
“这狗真猛,刹都刹不住……”带着郁闷的嘀咕。
郁风峣回头,看见徐楚宁从一旁干枯的芦苇荡里出来,低着头拍掉身上的枯叶,脸上和身上都脏兮兮的,也不知摔了多少跟头。
徐楚宁走出来就看见男人阴沉的脸色,还有他紧锁的眉头,目光如炬,死死盯在自己身上。
“我刚刚在那儿摔了一跤,没爬起来。”徐楚宁轻轻指了一下身后的芦苇荡。
湖边总是长着很多这种东西,一到冬天就干枯着,被冷冽的水汽浸泡得粘腻,脏兮兮的样子。
男人这才心里松了口气,还是皱着眉,上下打量他:“摔伤没?”
“没有。”徐楚宁摇摇头:“得亏冬天衣服穿的厚。”
“眼睛呢,有没有被什么东西戳到。”说着,郁风峣直接走过去,抬起他的脸,扒开眼皮检查。
徐楚宁喉结动了动:“应该也没有。”
仔仔细细捧着他的脸检查了许久,才松了手,手掌滑下去,牵着他,往回走。
“等等,狗。”
“不管它。”
手掌被紧紧攥着,连带着骨头都有点疼,徐楚宁低着头,什么也没说,只是刚刚撒欢玩时候的笑容和喜悦都在一瞬间消失了。
恋恋不舍地回头,身后那条哈士奇已经挣脱了牵引绳,把又破又小的摇摇车甩在身后,路口,它的主人后知后觉找出来,喊它,它就摇着尾巴扑进主人的怀抱里。
回家了,真好,它不是没家的小狗。
徐楚宁还是欣慰又释然地勾了一下唇角。
回到湖边小屋,餐厅里传来阵阵香味,郁风峣把热可可递给他:“加了棉花糖,口感不错,你尝尝。”
徐楚宁盯着那杯可可,突然愣了一下。
他不会忘记自己以前在家里忙前忙后给他准备热饮,却被他倒掉。
徐楚宁站在厨房水槽边,看着明晃晃不遮不掩倒掉的饮品,心里都揪了一下,却还在为他找借口。
是不是他不喜欢甜饮,还是说自己做得不好喝?
当时明明还好好的,他还让自己加奶油了,是不是后来有什么不对劲,他在发脾气吗……
回想起那时候还真是可笑,都不用他欺骗自己,自己就会主动帮他找好理由。
郁风峣倒了他辛辛苦苦做的热饮,是他做得不好喝,是自己没注意惹到他了,是他心情不好,是他喝不下了……绝对,绝对不是他不爱自己。
就这么自欺欺人,卑微得只是想获得他的一句夸奖,一次在意。
……
徐楚宁端起马克杯,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有些像他曾经做过的味道。
但这是不可能的,当时他做的那杯郁风峣喝都没喝一口,怎么可能做出一模一样味道的,错觉罢了。
“你不是不喝这个吗?”徐楚宁淡声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