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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赴喝着酒,瞥他一眼,突然笑,“你的小宠物看上去可很不安。我猜,他怕是提都不敢提你们的关系吧?”
“程赴。”郁风峣捻灭烟蒂,隔着烟雾,静静地看着他,“如果你现在立刻跪下来,我可以原谅你的口无遮拦。”
程赴马上哭着脸,竖中指做鬼脸,呜呜地哀声,“呜呜呜我好怕,你这个伪善暴君。”
郁风峣没有搭腔。
程赴看好戏似的看着他,摇晃着手里的酒瓶,“Fel,你可以不爱他,因为爱本自由,但你不能骗他说你爱他,这可是欺诈哦。”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
郁风峣起身,往休息室走。
程赴看着他的背影,啐笑,站起来继续打球。
听见走过来的脚步声,徐楚宁慌了,立刻转身回到床上。
明明被议论被看不起的是他,可他就是心虚,似乎他听到了这场对话,错的就是他一般。
郁风峣进门的时候,徐楚宁在装睡。
男人没开灯,只是关了休息室的门,凌晨冰冷微弱的天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暧昧又清冷。
徐楚宁呼吸急促,又强自压下,藏在被褥中的手微微攥紧,脑子里全是刚刚听见的那番对话。
原来在别人眼里,他也只是郁风峣的一个小宠物。
眼眶热热的,有点想要掉出泪来,又怕被男人发现,责他娇贵敏感。
郁风峣并不是一个脾气差的人,他也有耐心,会包容徐楚宁,可不知为何,这种安抚式的包容让他更没有安全感,好像害怕随时郁风峣就会收回对他的关爱。
那他还有什么呢?
“宁宁。”男人轻声喊他。
徐楚宁这才缓缓睁眼,虽然极力表现得自然,但他眼中血丝还是没能逃过郁风峣的眼。
“又做噩梦了?”郁风峣皱眉。
“……嗯。你怎么知道?”
郁风峣指腹轻轻抚过他眼底的皮肤,“一点多的时候进来看你,你在哭。”
徐楚宁想起纠缠自己的那个噩梦,一时怔忡。
郁先生看到了?
“本来想把你喊起来,怕你做噩梦,但又怕随便叫醒对心脏不好。”
徐楚宁眼神空洞,想起他明明在梦里哭了,醒来的时候却没有泪迹,想必也是郁先生帮他擦的。
徐楚宁低垂眼睫,哑声问,“我哭了吗?”
“嗯。还一直说梦话。”
徐楚宁一惊,忙问,“什么梦话?”
郁风峣沉默片刻,才说,“一直在喊爸爸妈妈。”
一点的时候,郁风峣跟程赴刚打完一局,中场休息,想起了徐楚宁,就进来看看。
床上的人正在做噩梦,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着,眼角含泪,不知道究竟梦到了什么事,让他这样痛苦。
郁风峣看着眉头紧拧,嘴唇颤抖的人,不由得心生一种特别的情愫。
徐楚宁在床上从来都是柔软顺从的,哪怕玩他玩得再凶,他都没有哭过,多的时候反而是红着眼睛,鼻尖轻轻抽着,哀怨又眷恋地看着郁风峣,似乎想要他慢一些,又欲言又止。
徐楚宁皱眉呜咽的样子,郁风峣是很喜欢的。
可这样切实、令人心疼的痛苦,还是第一次见到。
郁风峣盯着他那张脸,眼眸暗了几分,忍不住伸手,轻柔替他拭去惨淡泪痕。
这样脆弱的宁宁,好像更有魅力。
徐楚宁嘴唇很干,心里很乱,抓着被子,“就是想家了,没别的什么特别的。”
“是吗?”郁风峣看出他的欲盖弥彰,又追问,“真的没事吗?”
“没有。”
“那要不要过几天我陪你回趟家?”
徐楚宁猛地抬头,下意识回口道,“不用。”
郁风峣戏谑地看着他。
徐楚宁脸色微红,解释,“我家很远,而且在山里,很偏僻的,要坐很久的车,你肯定不习惯的……”
郁风峣笑了,给他留了点面子,“没事,我只是随口说说。”
徐楚宁这才噤声。
刚刚郁风峣的话让他有一瞬间的恐惧。他不希望郁风峣看见他狼狈的过去,也不希望母亲知道他跟郁风峣是这种关系。
关系……
徐楚宁想起混血男的那句话。
“你的小宠物怕是提都不敢提关系的事吧?”
宠物吗?徐楚宁心口刺痛,有一种藏了很久的伤疤被人撕开的屈辱。
或许是脑子抽了,又或许是为了证明那个混血男在胡说八道,徐楚宁鬼使神差开了口,“先生。”
“嗯?”
“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徐楚宁声音颤抖,眼睛红红地看着他,带着凄切的恳求。
没有预料到他竟然会问这个问题,郁风峣缓缓抬眸,视线微冷,落到徐楚宁身上,竟让他打了个寒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