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落定后,余悉然才跟邱洄报喜说自己换工作了,邱洄问他家教兼职的地点在哪儿,他据实报出小区名。
「正好,我在那里有一套闲置房。」
「明天我带你去办理入住手续。」
又一个天降大礼,余悉然愣了愣,忙回:不用不用,我过去那边只要二十分钟,一礼拜也只过去两次,没必要的。
「Finx离那也不远。」
「适合同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同居”二字,余悉然便顷刻间丧失拒绝能力,开始想入非非。
同居的话,以后是不是可以经常见到邱洄了?是不是可以每晚和邱洄一起睡觉,每早和邱洄一起吃饭,然后在玄关亲吻告别?
余悉然也没料到,邱洄口中的“闲置房”是一个顶楼大平层,站在露台上,可以俯瞰整个星罗密布的大学城。
办完手续,触手可摘星辰的露台上,余悉然嗫嚅着对邱洄说:“还是算了吧,我怕自己住不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都不敢想以后分手了他再住回宿舍的心理落差。
邱洄给出骇人的解决之道:“我把房产证上的名字改成你的,你慢慢习惯。”
“别!”余悉然惊愕地扭头,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后,他偏转身体,向邱洄解释:“我是说,我不是图你这些才和你交往,你不用送我房子。”
邱洄似乎执意要做大款:“我不缺房子。”
余悉然脑子出走,费舌苦劝:“你以后找到匹配度更高的Omega再送也不迟,而且,信息系失敏症在将来也是有疗治……”
邱洄打断他:“谁告诉你的?我父亲?”
余悉然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垂下脑袋,摇了摇。
“我外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再次摇头。
“黎述?”
余悉然睫毛狂眨三下,随后摇头。
“他什么时候说的?”
余悉然迟迟不作声,坚守着无谓的防线,不肯出卖已被邱洄记上一笔的黎述。
邱洄换了个角度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余悉然小声说:“上个礼拜。”
“知道后为什么不来问我?”
“没必要啊。”余悉然一副软善可欺的模样,“我、我都可以理解的。”
“你理解到了什么?”邱洄稍稍挑眉,“我是一个被信息素支配大脑的劣等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是!”余悉然急忙否认,抬眼望向邱洄,“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仅仅是需要一个匹配度高的Omega,而我比较走运。”
“不跟你说就是担心你这样想。”邱洄像一个对学生很无奈的老师,拿余悉然很没办法,“余悉然,你的理解水平真的很差。”
“……那参考答案是什么?”余悉然虚心求教。
“你敲我房门那晚,我听到了你的声音,没有闻到你的信息素。”邱洄给出提示。
余悉然思维变得迟缓发木,呼吸也变得深浅难控。
他忽然微醺,不知是不是今晚的夜色太醉人。
他鼓起勇气,扯了扯邱洄的领带,西装革履的Alpha低下头,与他在星穹下交换一个湿答答的吻。
邱洄拭去他唇角的津液:“还是觉得算了么?”
余悉然晃了晃脑袋,蹭了蹭邱洄的掌心:“想跟你一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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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产的赠予需要双方达成一致后共同办理手续,余悉然坚持不要,邱洄强求不来,只能暂时作罢。
余悉然不喜大张旗鼓引人注目,决定采取少量多次的方式,暗中转移行李,想在尽少人知道的情况下,不知不觉间实现同居。
余悉然预备在第一天将宿舍的闲书搬回二人同居的房子,邱洄没有异议,在余悉然上完当天最后一堂课后,突袭了余悉然所在的学生公寓楼。
「我在你寝室楼下。」
收到讯息后,余悉然忙不迭朝阳台跑去,把停留在游戏组队界面的周荇吓了好大一跳,跑了几步,余悉然折回来,抓过书桌上的亚克力小盒子,又蹬蹬蹬往阳台跑。
余悉然单手撑着栏杆,向下眺望,果不其然,邱洄和那辆随行而来的不知价值几位数的车已经成为了公寓区一道瞩目的景致。
余悉然暗道一句显眼包,又觉得邱洄多半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有些人从出身起,就注定成为人群的焦点。
邱洄打扮得其实很休闲,黑衬衫牛仔裤,饰品也没配,相较平常还要朴素些。他依靠着车门,姿态悠闲慵懒。身后的小花坛里扎根着一棵葱翠欲滴的小叶榕,橙黄的夕阳在树影间跃动,将这一幕描摹成一副简笔画,填上阴影色,落笔在校园街道上。
对面公寓楼四楼的某个阳台外侧,纤维绳吊绑着几盆开得正好的蝴蝶兰,紫色花束间蝴蝶翻飞追逐。栏杆后,气质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Omega脑袋微微低垂,习习晚风拂动花束,又抚过他覆着碎发的后颈,长势最好的那株蝴蝶兰随风倾倒,悄悄枕靠上Omega半裸的肩头——担心收拾东西会出汗,余悉然只穿了件清凉的白色无袖衫。
“邱洄!”余悉然喊了一声邱洄的名字,声音清亮,语气雀跃,像童话里困于高塔的公主苦等到心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应声抬头,在蝴蝶蹁跹的花束后看到了那张足以媲美整个黄昏的面庞。
余悉然高举着右臂,摇晃手里的亚克力盒,贝壳与盒壁碰撞出细碎的轻响。
幽蓝的贝壳被夕阳缀以粼粼金光,像是收藏了落日的海面,余悉然沐浴在黄橙橙的晖光里,眼眸很亮,睫毛上光点闪烁,偏冷调的皮肤被镀成一种类似香槟色的暖调,鲜少暴露在自然光线下的腋窝白得像反光板。
投向窗台的视线不止一道,邱洄双唇微启,正预备说什么,余悉然突然丢下一句“我马上下来”,踩着拖鞋风风火火往电梯口跑,只留周荇在寝室消化现状。
电梯要等,余悉然嫌慢,直接走了消防通道。
“你怎么来了?”余悉然在邱洄身前不到半米的地方刹停脚步,仰着脸蛋,掌心朝上,托起那枚贝壳,“之前说好的,这个送给你。”
“来帮你搬搬书。”邱洄没有立即拿过盒子,借用余悉然那只漂亮的手做展架,轻握住手腕,观摩了盒中的贝壳好一会儿。
周围投来的一束束目光烤得余悉然耳热,他不太自在地动了动腕部。
邱洄松开那截纤瘦温软的腕骨,将盒子拢入掌中,单臂揽过余悉然的腰身,旁若无人地在余悉然前额落吻。
余悉然脑门霎时跟被火燎了似的,热辣辣的,他掩耳盗铃般将脑袋埋在邱洄的前襟,红着耳尖喃喃:“有、有人看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让他们看。”
邱洄嘴上这样讲,但还是很快就撤回了手臂,挺直了背脊。
余悉然如蒙大赦,立即后撤一步,严肃地跟曾是学长的邱洄科普校规:“Alpha不能进Omega公寓。”
说完,只见邱洄拉开车门,弓背弯腰半钻进车内,等车门合上,邱洄手里的盒子已经变成了一张通行卡,以及一个Alpha专用阻隔环。
余悉然:“……”好吧,他忘了,邱洄最不缺的就是门道。
邱洄边往宿舍楼走边将颈环利索扣好,电梯里,余悉然告诉邱洄寝室还有一个室友在,叫周荇。
余悉然话方落,电梯门打开,迎面便是一张熟悉面孔。
“周荇?”余悉然讶异地打招呼。
“悉然。”周荇冲余悉然微笑,瞥了眼他身侧的Alpha,退至一旁让道,“我正准备去图书馆自习。”
“你不是在打游戏吗?”余悉然很是困惑,踏出电梯,“你刚说昨天匹配到的Alpha技术不赖声音也好听,现在恰好在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两人都出来,周荇闪进电梯,煞有介事道:“我刚算了一卦,发现相比打游戏,今天更适合学习。”
“这样啊。”余悉然半信半疑地点头,心说周荇什么时候信玄学占卜了。
“我先走了啊,拜拜。”周荇摁下关门键。
和邱洄共处在空无一人的寝室,余悉然才反应过来周荇算的根本就不是卦,是人情世故。
邱洄葆有一位外来之客应当具备的基本礼貌,并没有过多打量这间四人共有的寝室。他在相对空荡的书桌前驻足,看着桌上两个装满书的布箱,问余悉然:“已经收拾好了?”
“嗯,打包得差不多了。”余悉然稍作思索,转身拉开侧面的两扇小柜门:“这里好像还有……”
柜门敞开的一刹那,余悉然脸色忽变,他火急火燎地把门合上,因为关得太急,不当心夹到了食指。
他发出吃痛的细哼,邱洄抓过他的手,凝神仔细检视,确认无碍后,邱洄松开他的手,嫌弃又无奈地说:“能不能再笨点?”
余悉然的神经仍旧是紧绷的,欲盖弥彰地解释:“那些书没什么用,就不搬过去了。”
邱洄挑眉反问:“哪些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快速勾搭一个Alpha》。”
“《从入门到精通:手把手教Omega谈恋爱》。”
“还是,《三句话,让Alpha为我花了三千万——Omega修炼宝册》?”
邱洄目力惊人,每报一个书名,余悉然的脑袋就更低一分。等他一字不差地报完书名,余悉然的脸蛋俨然已成了熟透的柿子。
“那个……这些是我之前参加一个联谊活动,一个热心的学姐送给我的……”余悉然实在太心虚,还没等邱洄发难,就着急忙慌地扯谎。
邱洄敏锐地捕捉到重点:“你参加过联谊活动?”
完蛋,说漏嘴了。
余悉然暗骂自己言多必失,抿唇拒绝回答问题。
邱洄抬腿向余悉然逼近,余悉然后退着往角落缩,腿根抵到桌沿,退无可退,他做出推拒的手势,小声说:“这是在Omega宿舍……”
为了维护社会公序良俗,联邦法律规定,只要Alpha在Omega多人宿舍与Omega发生关系,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无论Omega指认与否,都会被判以强奸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自己矮了将近一头的Omega红着脸缩在逼仄的三角区,说话的声音羞中带怯,连虚张声势都算不上,邱洄喉结几经滚动,数秒后,他移开目光,拉开高处的柜门。
封皮上写着“如何快速勾搭一个Alpha”的书落入掌心,翻开后,加粗的段首句率先抢占注意力:「学会因地制宜地给与Alpha夸奖,比如对方新佩戴的饰品。」
邱洄摸了摸颈间的阻隔环,鼻间发出冷嗤,微眯的眸子里闪烁着危险信号。
啪的一声,书被重重拍砸在一排书脊上。
“这些招数你也对别人用过?”
“没有!”余悉然急忙否认,浓密的眼睫随心脏颤了颤,“怎么可能!”
在首都大学和联邦特种学院的联谊会上,光是应付那些前来搭讪的Alpha就够他心力交瘁了。就算是奔着裴衔去的,但他当时采取的是徐徐图之的小火慢炖策略,他和裴衔之间明面上的第一步也是裴衔先迈出的。邱洄已经是他遇见的最郎心似铁的Alpha了,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主动,邱洄不仅嘲笑他伎俩拙劣,还毫不留情地拒绝他的礼物。
但凡余悉然愿意对其他任何人略施小计,遇见他时都不可能单身。邱洄本就没太多怀疑,摔书更多是出于某种恶劣的捉弄心理。
吓唬完人,听到满意答案,他不再多问,将柜子里剩下的书取出,一并收入箱中。
见邱洄好像没什么要问了,余悉然忍不住戳了戳邱洄的胳膊:“那个……我、我看这些,你不生气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生气什么?”邱洄偏头反问。
知道他目的不纯,邱洄竟然丝毫不介意……
这种“不介意”并不是“没关系”,只是因为“不在乎”。
按理来说,余悉然该感到轻松才是,可事实是,余悉然只感到一种没来由的憋闷和丧气。
似是留意到余悉然蔫答答的小狗尾巴,邱洄侧眼看了余悉然两秒,问:“想我生气?”
余悉然愣了愣,缓慢地眨了眨眼睛,摇头:“不想。”
“那我就不生气。”邱洄把两个箱子垒在一起,举重若轻地托起,迈着长腿朝外走。
看着邱洄的背影,余悉然更憋闷了,为自己的口是心非,也为邱洄的泰然自若。
所以就是不在乎对吧?
余悉然觉得,自己和其他接近邱洄的Omega看似有区别,却又没有本质区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宠物店里有很多小猫小狗,邱洄进店选购,因为缺乏经验且闭目塞听,邱洄凭借着某种不知重量几多、起源何处的喜欢,挑中了其中看似最合适最乖顺的余悉然。
仰赖于这份新鲜的喜欢,余悉然确实获得了令人歆羡的宠爱。
但是蜜月期过后呢,他会被多半会被弃养吧?还是说邱洄会和大部分Alpha那样,对他忽冷忽热,直到他受不了主动提分手?
——
024.
没过多久,余悉然便悄悄盖棺定论,认定邱洄会是后者。
什么同居嘛,就搬书的那天晚上一起睡了觉,而且只有亲亲没有做爱,第二天,奈斯来到这个家,邱洄留下一句接下来一段时间会比较忙,十天都没回来住过。
交往这么久了,机车后座没有坐到,游戏也没有一起打过。
马上就520了,学校里不少情侣都在规划约会,邱洄却忙得连见一面的时间都没有。
余悉然趴在书房靠窗的榻榻米上,合上手里的《Alpha心理学》,将下巴枕在书封上,闷闷不乐地轻声叹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只机械臂出现在视线内,放了一杯水两枚药片在窗边的小方几上,余悉然盘腿坐起来,把药吃掉。
奈斯歪歪头,识别出书名,宽慰余悉然:「不用费心研究这个的,邱洄确实是有要紧事去做。」
余悉然吃完药,奈斯顺势接过水杯:「通过分析面部表情、说话语气、肢体动作,可得知那天邱洄没有说谎。」
“做什么需要这么久嘛。”余悉然忍不住倒苦水,“他都不跟我说,只说在忙。”
「你可以问问他。」奈斯趁机说邱洄坏话,「你不问,他就不会说,他向来是这副死样子。」
“他不说是不是意味着我不方便知道?”余悉然点开通讯框,没敢打字,“追着他问他会不会烦?”
「我多问两句他会让我闭嘴。」奈斯先举例后怂恿,「不过你不一样,他喜欢你嘛,你可以试试。」
“还是别了。”他可不想消磨掉邱洄对自己的喜欢,还是乖顺懂事一点比较保险。
奈斯恪守机器人的分寸,没再多劝,转而提议道:「不说他了,很晚了,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吧。」
余悉然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踩上鞋,朝卧室走,走到书房门口,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不是不被准许说话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奈斯:「邱洄给我下达了新指令,凡事以你为先,你想听故事,我可以暂时打开语音功能。」
余悉然点头表示了然,继续往卧室走,到卧室门口,他没忍住向奈斯求证:“他真跟你说凡事以我为先啊?”
「对,如假包换的原话。」奈斯推开卧室门,做出“请进”的手势。
得到肯定答案,盘踞在余悉然心头的愁云消散去大半。
他坐上那张双人床,忽然变得很有勇气,给邱洄发讯息: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过了半分钟,邱洄回复:明天。
那就可以一起过520了!
余悉然心满意足地扯过被子躺好,露在外边脸蛋笑意恬淡,像加糖的热牛奶。
“你想听什么样的故事?”奈斯久违地开了口,但音色从跳脱明朗的少年音变成了沉稳娴静的姐姐音。
“你怎么是这个声音?”余悉然眨眨眼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声音更适合讲睡前故事,你不喜欢吗?”奈斯说着切换了声音,“那我变回来。”
“你能模仿邱洄的声音吗?”余悉然脑中灵光一现,“再把音色改温柔点。”
这样是不是就能够听到裴衔的声音了?
说起来,无论是邱洄,还是一年前的裴衔,音色与七年的裴衔都不尽相同,余悉然甚至觉得,相比一年前的裴衔,邱洄其实更像七年的裴衔。
如果七年前他不曾看过那张证件,只凭声音来首都星找人,他不一定能找对。
“可以,但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奈斯说,“主要是对我不好。”
余悉然露出不解的神情,无声地问为什么。
“邱洄可能会把我变成一堆废铁。”奈斯解释缘由,“毕竟人类最注重个体独特性,大多数人类都很忌讳自己被替代,尤其在重要的人面前。”
“那、那算了吧……”余悉然悄悄往下溜,将下半张脸藏进被子,只露出一双圆溜的眼睛,扑眨不停,写满心虚。
奈斯注意到他神情的变化,但并未启动任何程序做面部解析,它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提议:“我给你讲《长发公主》的故事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轻轻“嗯”了一声,口鼻蒙在被单下,他的声音有些闷。
余悉然还叫吉恩的时候,特别爱听睡前故事,所有童话故事中,吉恩最喜欢《长发公主》,因为在年幼的吉恩心里,乐佩的高塔和他所在的实验基地很相似。
那时候的吉恩会把伊凡讲给自己的故事,转述给实验室里那个忙前忙后的大机器人,虽然机器人听后不会有任何反应,但吉恩乐于把它视为一个沉默的倾听者,视为自己为数不多的伙伴。
吉恩从不怪罪那个机器人把他关进医疗舱,在他身上插管子,对他进行电击。他知道,机器人的职责就是听令于人,如果机器人有选择权,大概也不会愿意待在不见天日的实验室。
奈斯的少年音确实不是很适合讲故事,余悉然没听进去多少,只是被勾起了一些久远的孩提时期的记忆。
出于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这些记忆只以模糊的事件形式储存在于大脑的暗格中,而非具体的影像。但海马体中的记忆开关被唤醒后,脑神经便开始不受控制地释放电波调动信息,企图拼凑出影像,努力良久却无能为力,慢慢这些记忆愈发湿沉,愈发混沌,宛若礁石间来回拍荡的海浪。渐渐地,余悉然的眼皮被这海浪压得抬不起来,意识也被彻底卷走。他陷入睡梦。
房间的温控系统和灯光系统被调到睡眠模式,奈斯站起来,把盖住余悉然鼻子的被单往下轻扯,接着,显示屏上出现一行字——
「晚安,我的天使。」
一如十五年前,在那个满是冰冷器械的实验室,待象征反叛与解脱的童话在脆生生的孩童音中走向美满结局后,它用一句悄然的晚安,回应了年仅六岁的、带着这个年纪少有的愁苦表情的、在密闭的胶囊舱里因药物而进入梦乡的吉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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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内搭乘四次亚光速飞船太考验身体素质,邱洄拎上旅行包,走下舷梯,踏上首都星的土地,脑部罕见地感受到了疼痛和晕眩。他的眉头蹙起——却不是因为这点微不足道的舟车劳顿。
“不好意思邱洄先生,邱老先生下午有重要宾客要接待。”一位身着正装的年轻男性迎上来,是邱崇山新聘的助理,“这边给您安排了下午茶和疗愈,晚些时候我再送您去匡远。”
随后向邱洄微微欠身,平举右手:“包我给您拿吧。”
“不用,给我安排辆无人驾驶车。”邱洄对那只伸出的手视如无睹,抬腿往发射场出口走,“既然外公现在没空,你也没必要跟着我了。”
助理跟在身后解释:“确实是有贵客突然造访,老先生并非……”
“我不关心这个。”邱洄顿住脚步,微偏身体,扫视一番身侧助理的深棕色头发和眼下痣,眉头再度蹙起,语气透出不耐,“但凡见过真藏的人,绝不可能瞧得上赝品。”
“我外公没想到这一层,你也该想到。”
丢下这句话,邱洄大步流星地走了。
助理识趣地放弃跟随,半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
一小时后,某顶楼大平层入户玄关,情景重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包我给你拿。」奈斯伸出合金制成的机械臂。
“不用。”邱洄仍不领情。
奈斯收回手,给邱洄拿了双拖鞋,顶着挨训的风险多嘴:「包里一定是给余悉然准备的520礼物吧︿o︿他晚上回家肯定会很高兴︿o︿」
果然,邱洄冷声说:“话不要太多。”
语气、表情、肢体都流畅自然,看来邱洄也没有特别不会谈恋爱。奈斯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换好鞋,邱洄走进客厅,电视上,新闻标题赫然入目——不顾家的Alpha在相亲市场行情持续走低。
邱洄额角突突直跳,怀疑自己迟早有一天会祸起萧墙。
心火刚窜起,很快又被扑灭——新闻里,记者正在采访一位单身Omega的母亲,对方正颜厉色地表示,坚决不会让孩子跟那种十天半月不归家的Alpha交往,例举了这类Alpha不适合做伴侣的种种缺点后,那位女士转而夸耀起自家孩子,原本严肃板正的神情变得骄傲生动。
邱洄想起许宏开、邱崇山以及发射场里的那个助理,又想起前几天在B205星买下的那户仅有两室一厅的寥落老房子,面色逐渐复杂。
他关掉新闻,在沙发落座,把包搁在一边,向奈斯投去审问的目光:“这个你给余悉然看了?”
奈斯:「还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尽量避免让他接触这类新闻。”邱洄说。
奈斯突然变得异常义愤填膺:「你仗着余悉然脾气好又没人撑腰就冷落他!现在还企图切断他获取外界信息的渠道!你这样的Alpha不会有好下场的!」
被家养的机器人劈头盖脸一顿咒骂,邱洄竟没有半分生气的迹象,一改往日的少爷脾气。
“我的意思是,少让他接触亲子话题。”邱洄觉得奈斯有必要做一下升级了,总把人往坏处想,“他母亲过世了。”
「不好意思,刚才脑筋没转过弯。」奈斯为自己的恶意解读道歉。
邱洄定定看着眼前结构繁巧异常的机器人,思忖稍许,问:“十二年前,我母亲在哪里捡到的你?”
「不清楚,我到了首都星才苏醒,之前处于关机状态。」奈斯答得很快。
“到了首都星”……那至少排除了一个关键项。
“关机前你在哪儿?”邱洄尝试切换角度,据他掌握的信息,十二年前,邱函只去过两颗星球进行海洋考察——普利亚星,以及,B205星。
奈斯的答案依旧是:「不清楚。」
“你以前就认识余悉然。”邱洄已经懒得用问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答案仍是:「不清楚。」
显而易见,有人给奈斯下达了保密指令。
蹊跷的事情未免太多了,而这些蹊跷全都指向余悉然,指向B205星,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身临其境却无法被唤醒的回忆,初次踏足却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前者还能用记忆太过遥远被时间冲刷磨损得太严重来解释,那后者呢?
错觉么?
错觉无疑是目前最简单科学的解释,却无法让人信服。
无论是首都大学的教务系统和相关负责人,还是夏令营同一批次的志愿生,都在告诉他,七年前,他申请的夏令营集训地是艾索星,而非B205星。
就连前些天论坛里的那段录音,似乎也是在跟他强调,事实与记忆是相符的。
但关于艾索星的那段记忆,很多细节根本经不起推敲。
他母亲在艾索星的极地海洋溺亡,他在夏令营期间却从未去过海边,甚至不曾萌生过去海边的想法——他分明记得,当初他选择艾索星的初衷之一便是想去母亲身死之地,看看那片海洋究竟怎样的魔力,引得无数海洋生物学家前赴后继。
包括那段录音中的Omega以及Omega口中那位首长父亲,也并未按照事情应有的发展轨迹出现在那段关于艾索星的记忆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脑海里有关艾索星的记忆全都是无聊又程序化的,前一个月封闭式训练,每天营地宿舍两点一线,后一个月到街区进行实践,按部就班地维护治安。
在一个陌生星球待了两个月,竟然没有遇上半点称得上“有趣”或“难忘”的事情。
这根本就不现实。
邱洄更愿意相信自己的记忆被篡改了——即便目前最前沿的技术只能做到删除记忆,做不到改写或植入。
可“最前沿”只是基于他的认知,宇宙浩渺如烟海,存在他认知之外的事物也不足为奇。
而有能力接触到他认知之外的事物,为他精心编织出这样一个巨大谎言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那句“外公只希望你平安幸福”在耳畔响起,邱洄想起在余悉然血液里检测出的各种病毒抗体、查找无门的余悉然八岁前的经历,以及那些不约而同保持缄默装傻充愣的医院,不禁发出冷笑。
余悉然体内携带有霍血病毒抗体,但凡采集过余悉然血液的医院,都不可能不知道。即便这个抗体不稳定,且已经无法识别目前历经过多次变异的病原体,但其具备的医研价值仍不可估量,这些医院竟然全都装聋作哑,他在医研所潜心研究霍血病多年,整个联邦没有一所医院上报说接诊过携带初代抗体的病患。
集体瞒报不可能是自发性行为,必定是上层下达了指令。
也是,人类医学的进步、区区个体的病痛哪有遮掩人体实验重要,毕竟这关乎联邦的星际形象。
他原以为联邦医研所就已经烂到根了,没想到在偏远星还藏着更腌臜的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的外公,在其中扮演的角色,是沉默的帮凶。
他捏了捏眉心,问奈斯:“你确定,那些药他吃了以后没有任何不良症状或者异常表现?”
这些天余悉然服用的药片都是新开的,之前的药治标不治本,吃了作用不大。
「每天都有仔细监测扫描,确定没有。」奈斯顿了顿,说:「他有轻微的焦虑,不过是因为想你。」
「他每天都给你发早安晚安,你没有回复。」
邱洄点开通讯框,看了看那一连串的早安晚安,露出少见的空茫表情:“我以为这类信息是惯常问候,不用回。”
「哇塞,好羡慕你们这种众星捧月的人类,我们机器人这样说百分百会被认定为残次品,连出厂的机会都没有。」奈斯气得开始阴阳怪气。
邱洄:“……”
——
026.
奈斯以为邱洄会痛改前非,可事实是,当天下午,邱洄在家里没待过一个小时,就又出门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匡远大厦,待客室。
“外公。”
“坐。”满头银丝的老人放下盖碗,夹了只茶杯放在对面,“你把我新招的助理骂了?”
“我骂的不是他。”邱洄拉过椅子坐下,话说得很直接,“下回再有类似的赝品来碍我的眼,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耸耸肩,有点吊儿郎当的样子:“您知道的,我向来不具备绅士品格。”
邱崇山笑了笑,边倒茶边说:“跑完艾索星跑B205星,一个月内频繁使用私人飞船,折腾得罗秘书长找上门来了。”
罗安,总统府秘书长。
邱洄扣了扣桌面回礼,听懂了此话的言外之意,“外公想对我故技重施么?”他面露讥诮之色,“重洗记忆,粉饰太平。”
“自从那孩子出现,我就知道,七年前的事肯定瞒不住。”邱崇山说话缓而沉,“飞船给你用了,你在B205星做的那些事,我也没出手相拦,你这么聪明,很多事情光靠零星线索就能猜到大概,应该猜得到外公的意思。”
“过去的、现在的都一笔勾销、到此为止。”邱洄看着面前年近耄耋的老人,突然觉得很陌生,“外公是这个意思么?”他的食指在茶杯壁上轻敲,“因为罗秘书长是这个意思,对么?”
“你对外公很失望,外公知道。”邱崇山用帕子擦拭手上的茶水,“但外公更希望能你明白,螳臂当车是会粉身碎骨的,伸张正义的前提是,不会给自己和爱的人带来灭顶之灾。”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更何况,那个孩子也从没想过要披露真相,不是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要被理想主义和救世情怀冲昏头脑。”
没想过不代表不想,更不代表不需要。
邱洄并不认同这套身居高位者明哲保身的伪善说辞,也不认为欺骗披上保护的外衣就可以改变本质,但可悲的是他确实受了邱崇山的荫护,也确实不想让余悉然置入险境。
多说无益,他沉默稍许,问:“我丢失的那段记忆,有办法找回吗?”
邱崇山抿了一口茶,才说:“没有。”
邱洄又问:“奈斯的权限,能不能开放给我?”
邱崇山不假思索:“不能。”
“您不信任我。”邱洄忽然笑了,“就像我不信任您。”
“陪我去看看你母亲吧。”邱崇山放下茶杯,拿过一旁的拐杖,“叫上你外婆一起。”
没等邱洄答应就起了身,佝偻的背影落进邱洄的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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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习结束,差不多晚上八点,余悉然满怀希冀回到家,迎接他的却只有奈斯。
听奈斯说邱洄回来过又走了,余悉然霎时跟霜冻后的花骨朵似的,变得枯恹恹的。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邱洄说今天回来,又没有说回来陪他。
可是今天是519啊,好多情侣会一起过零点。
余悉然把送给邱洄的巧克力丢在茶几上,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愣。
这盒巧克力是他亲自去烘焙店选购的,花费了他很多勇气,他之前从不在摆放巧克力的货架前多做停留,害怕下一秒就会有人过来把他踹倒在地,骂他是小偷。今天他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才开口跟店员说自己想要一盒适合送男朋友的巧克力。
余悉然越想越委屈,不一会儿眼圈都红了。
奈斯本想凑过去说点安慰话,余悉然摆摆手闷声说不用管,它只能默默连线邱洄:「求做人,是死是活都给余悉然汇报一下行程,他回来没见到你快哭了。」
「下午去了趟匡远,还有半小时到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地,通讯软件蹦出一条消息,余悉然立刻从沙发上跃起,边朝浴室走边解阻隔环,对奈斯说:“奈斯你快去充电!记得关机!”
奈斯看着那道雀跃的背影,走进充电仓,安详地息屏,深藏功与名。
在浴室洗完澡,用干发机烘干头发,余悉然裹着浴袍,左顾右盼鬼鬼祟祟地钻进衣帽间,带上了门。
他小心翼翼推开挂情趣内衣的衣柜,红着耳尖开始挑选。
蕾丝的缎面的皮革的,抹胸的透视的绑带的,都挺漂亮,就是不知道邱洄更喜欢什么样的款式和颜色。
不过,怎么都是露背装啊,他背上有疤,穿不了这些,早知道就买点制服款了。
要不……穿邱洄的衬衫吧?听说Alpha普遍爱看Omega穿自己的衬衫。
他拉开邱洄的衣柜,随手拉起一件衬衫的袖子,放到鼻前嗅了嗅。
没有信息素的味道呢,只有一点点邱洄常用的那款香水的残香。
余悉然一一看过每件衬衫,敲定了件垂顺感最好的白衬衫,之后又回到放情趣内衣的柜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连衣裙他穿不了,但他可以穿内裤呀。
内裤的花样就更多了,据说黑白两色是最不会出错的颜色,余悉然拈了条黑色的穿上,正面能完整露出胯骨,裆部是镂空蕾丝,背面是丁字样式,有一条修饰臀沟的带子,接着他将浴袍彻底褪下,换上那件能够遮住整个屁股的衬衫。
余悉然在镜子面前看了会儿,耳根处的红攀上脸庞,他想了想,去客厅拿上那个装巧克力的礼盒,回到镜子又看了看,心下忽然生出踌躇。
这样性意味是不是太重了?邱洄要是今晚不想做会不会很尴尬?
正当他纠结要不要换掉身上的衣服,眼前骤然一黑。
环顾四周,窗帘紧闭,仍旧只有一片沉寂如深水的黑——停电了。
余悉然本能地感到害怕,绷紧肩背,屏息张惶。
“砰”的一声巨响,紧随而来的是稀稀拉拉的碎片碰撞落地的脆响——窗玻璃被击碎了,但不是衣帽间的,听声源多半是客厅。
儿时流浪行乞的回忆席卷脑海,余悉然被排山倒海而来的怖惧吞没,他抱着盒子往角落缩,背部猛然撞上冷硬的木板,他浑身一僵,沁满冷汗的手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着,终于,摸到一个金属拉手,他推开柜门,蜷缩进空荡的柜子深处,瑟瑟合上柜门。
怎么回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巧克力不是偷的呀……
是什么人打碎了玻璃?他会被发现吗?
快把手里的东西吃掉,不吃掉等下就会被其他人抢走,接下来就只能饿肚子了。
被这道声音催促,余悉然颤着手指揭开巧克力盒盖,胡乱撕掉金箔纸,没撕干净就往嘴里塞,塞到第三个的时候,余悉然不敢再吃了——
有脚步声。
嗒、嗒、嗒,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最终,停留在仅有一门之隔的柜外。
求求了,不要开门,不要发现我……余悉然祈祷着,努力把嘴里的巧克力嚼碎,强迫自己囫囵着咽下去。
事与愿违,门还是被推开了。
“别……别打我……”余悉然双手捧起巧克力盒子,脑袋死命埋进双臂之间,几乎要折断自己的脖颈,“对不起,巧克力还给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是我。”
如果余悉然有心去分辨,会发现这道声音和七年前在安全屋前敲他门的那道如出一辙。
但他的精神防线已经被那张霍然打开的柜门击溃,保护机制开启,外界所有的信息都被屏蔽,他什么也听不进去,边掉眼泪边求情:“别打我……我不会再偷了……”
“我不会打你。”邱洄蹲下来,微挪脚步,朝衣柜深处的Omega靠近,声音放得很轻缓,“有我在,没人会打你。”
许是察觉到有人逼近,余悉然抖得更厉害了,声音里带上哭腔:“对、对不起……我很多天没吃东西了……”
他全然是惊弓之鸟的模样,经不住半点刺激,邱洄只得退回去,正准备用手环照明,周遭骤然亮堂起来。
来电了。
邱洄把柜门推到底,余悉然红着眼眶挂着眼泪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面前的人,盼望了很久的面孔出现,他吸了吸鼻子,撇下手中的东西,扑进对方怀里,哽咽着呢喃:“邱洄……”
邱洄拍着Omega薄薄的微耸的背,静静地听着他哭。
余悉然哭得并不收敛,他把脑袋埋在Alpha的肩头,发泄般地泣泪,Alpha的肩头很快便有了湿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哭泣的声音小下来,邱洄才问:“我抱你去卧室?”
余悉然点点头,扭头找到那盒巧克力,盖好盒盖,有些抱歉地说:“本来是给你的礼物,现在弄成这样子,对不起。”
他的每个音节都染着浓重的鼻音,眼中湿红未褪,颊上泪迹未干,嘴角沾着巧克力渍,瞧着可怜巴巴的,还有点儿像偷吃零食的小狗。
邱洄缓缓捧起他的双颊:“没什么对不起的。”是他把余悉然一个人留在家,才发生了这样的事。
“那这个,你还要吗?”余悉然微微捧高双手。
“要。”邱洄今晚温柔得有些不真实,“就算你吃光了,盒子我也要。”
“没有吃光……还有两颗。”余悉然有些不好意思,声音渐渐变小,“挺好吃的。”
邱洄轻吻他的前额,将人抄膝抱起,走进卧室,途经客厅时,侧目瞟过一眼那面粉碎的落地窗,眸色暗了暗。
屁股沾上床垫后,余悉然把巧克力盒放在床头柜上,盖住那本忘记收起的《Alpha心理学》。
邱洄拉开抽屉取出湿巾,拭去余悉然的涕泪,擦掉唇角的巧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事情已经纸包不住火,余悉然没等邱洄主动问,就决定坦白从宽:“我以前做过小偷……”
邱洄截断他的话:“为了不被饿死。”甚至不是问句。
余悉然有些错愕,小声问:“你怎么知道……”
“我前些天去了你的母星。”邱洄语调听不出喜怒,“到你长大的那片街区走了走。”
“哦……”余悉然低垂着脑袋跪坐在床上,很没有底气地问:“你会讨厌我和我分手吗?”
毕竟邱洄高风亮节,嫉恶如仇,从医研所出走都是因为得知高层放任假药流向边缘星的贫民区,啖食穷人血肉以饱私囊。
邱洄目光落在Omega粘黏成簇的眼睫上:“余悉然。”
“……?”余悉然抬起脑袋,神色怯怯。
“我只想找到那个畜生。”邱洄语调里有了狠意,“把他关上三天三夜断水断食,等他饥渴难耐,再给他一块巧克力,他每吃一口,就往他身上泼一杯强酸。”
“不要这样。”余悉然摇摇头,挨过去扶住邱洄的肩膀,“是我偷东西在先。”余悉然不知道,邱洄说想做,就是已经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偷窃的金额根本达不到盗窃标准,但他对未成年人擅用私刑板上钉钉。”邱洄握住他的腰,让他靠自己更近。
“这样么……”余悉然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冒了出来,“我……我不算小偷,对不对?”
“嗯。”邱洄亲亲他的右眼皮,“你是宝宝。”
不知道为什么,余悉然更想落泪了:“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好久好久没有人叫过他宝宝了。
邱洄又亲亲他的左眼皮,唤他:“宝宝。”
“嗯……”余悉然闷声应答,将脑袋枕靠在邱洄的肩窝,汲取爱怜、温暖以及能安抚人心的信息素。
溢出的眼泪蹭在邱洄的衣领处,余悉然用嘴唇试探性地贴了贴邱洄的侧颈,邱洄抬手覆上他的后脑,拍抚过他的头发后轻捏他的后颈,他受到鼓励,之后又去吻邱洄的喉结、下颌、脸颊、唇角。他嘴唇温软,动作轻慢,吻得黏糊却没多少情色意味,鼻尖偶尔蹭到邱洄的皮肤,像小狗表达亲昵。
吻完唇角,余悉然撩起眼皮,想确认邱洄的反应再吻嘴唇,发现邱洄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他有些紧张,不自觉空咽后尝到了丝丝甜味。
哦,他刚吃了巧克力。
他主动拉开距离:“你等一下,我去漱口。”说罢便下床踩上拖鞋,朝盥洗室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看着那空大的白衬衫、细直玉白的双腿、潜隐在衬衫下的朦胧肉色以及类似丁字裤的黑色轮廓,体内燥意更上一层楼。
他抬手解开一颗衬衫扣子,抽过那本被压在盒下的书,看清书名后,解开第二颗扣子。
半分钟后,盥洗室门口探出一颗深棕色脑袋,眼睛亮晶晶的:“你喜欢什么味道的漱口水呀?草莓、樱桃还是葡萄?”
邱洄抬起视线:“挑你自己喜欢的。”
“哦……”那颗脑袋不情不愿地缩进去,下一秒又探了出来,眸色黯淡了许多,“你是不是不想亲了?”
邱洄突然觉得,自己才有必要买本《Omega心理学》,余悉然行动上单纯直率,脑瓜里弯弯绕绕却很多。
他随便挑了一个说:“葡萄味,漱完过来。”
“好!”黯淡的眸子里光亮重现,深棕色脑袋缩了回去,那扇门前只剩一条欢快摆动的小狗尾巴,仅邱洄可见。
不一会儿,余悉然就漱完口爬上了床,邱洄把书放回去,展臂揽过那段窄腰,将人带至大腿上跪坐。
余悉然环住邱洄的脖颈,慢慢向邱洄凑近,鼻息相缠之际,余悉然阖上眼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唇相贴,血液上涌,嘴唇好像代替了心脏,余悉然嘴唇跳动了三下,邱洄还没有任何反应,他有些怯场,想要临阵脱逃。
拉开不到两公分距离,后脑被一只有力的手扣住。
“连伸舌头的胆子都没有?”
挑逗的轻笑混着焚风般的吐息落在唇前,余悉然探出舌尖舔了舔唇缝,像在排演试探,又像在品尝这份暧昧。
邱洄稍稍低头,距离被填补,唇瓣再次相贴,余悉然仰面迎合亲吻,主动伸出舌头,邱洄启唇咬住他的舌尖,用自己的顶了顶,尝到了甜中带酸的葡萄味。
他们共享同一份灼热的空气,舌与舌似要融为一体,心与心几乎挤成一颗。脑后的手下移到颈部,沿途激起阵阵轻颤,微凸的腺体被指腹按压揉搓,被指甲刮蹭戳顶,丝丝缕缕的鸢尾香溢出,也似恋人亲吻般与皮革味交织缠绕,萦漾在两人鼻间喉口,熏得余悉然脸愈来愈烫,私处也潮润起来。
等两人的津液中尝不出半丝葡萄味,邱洄才松开余悉然发麻的唇舌。
接吻后肺内氧气紧缺,余悉然双手撑着邱洄的肩调整呼吸,邱洄却没有歇憩的意思。
覆在Omega腰后的手徐徐下滑,隔着柔顺的衬衫面料抓捏一把那软弹的臀肉后,绕过下摆,于双腿之间摸到一片蕾丝触感,混着私处的高热体温和沁透出的湿滑体液。
邱洄对这片湿地了如指掌,将中指覆上早已充血的阴蒂,用力揉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唔……”余悉然发出短促的哼吟,抓握在Alpha肩头的指关节骤然发白。
下一秒,腰身被紧紧揽住,紧接着整个人都向后仰倒,肩背直直跌落在床垫上,Alpha罩在身前,余悉然乖顺地张开大腿,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
邱洄单掌托起他的后腰,拨开遮掩着私处的衬衫下摆,将原本隐隐绰绰的黑色看了个一清二楚——缀饰着黑色蝶结的瓷白胯骨,半硬后隆成黑色矮丘的阴茎,以及黑色蕾丝下翕动吐汁的阴唇。
是真的欠操。
邱洄只是在看,衣衫齐整没有进一步动作,脸上也没有很外放的表情能揣摩,余悉然心下的不确定感逐秒递增,三秒后,他抛下羞耻心,别过脸去弱声问:“我这样穿,你喜不喜欢……”
还欠操而不自知。
托在臀部的手撤离,邱洄俯身向余悉然贴近,用鼓包的胯部顶着余悉然的女穴磨了磨,附在耳边反问:“你说呢?”啮咬过那血玛瑙似的耳垂,他压着嗓子说了声“骚货”,戏弄得人满面羞红,又牵过那只掌纹藏汗的手,搁在自己的皮带扣上,口吻几近命令:“帮我脱掉。”
面对邱洄,余悉然的系统弹窗里好像剔除了拒绝选项,他乖乖握住针扣部分,另一只手把带尾从腰袢里挤出,固定在带孔里的扁针自然脱出,皮带很快就解开了。
轮到解裤扣的时候就没有这么顺利了,他们挨得太近,身前的Alpha又生得高大,大部分光线都被遮挡掉了,余悉然只能凭直觉和经验去找扣孔,可邱洄的扣孔位置太刁钻,费了半天劲都找不准,余悉然又急又窘,额上不断有细细密密的汗珠渗出。
努力半晌无果,余悉然抬眼向邱洄投去求助的目光,听见邱洄含笑的话音:“扣子向右掰。”眼眸里也含着薄薄的笑意,很少见,余悉然很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似是被自己蠢笑,他右脸颊上浮现出浅浅的酒窝。
自己解扣子是向左的话,给别人解就得向右,这他都能忘记。
不过邱洄也得担三分责,谁让邱洄这么定定地盯着他,他心慌意乱自然就会手忙脚乱。
裤扣终于顺利解开,拉裤链的时候,余悉然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那团充斥着性意味的鼓胀,除去无法忽视的温热,还有股润润的潮意,是亲密接触后的遗迹。
接下来该怎么办?要、要脱内裤吗?
“继续。”似是洞穿了他的茫然和迟疑,邱洄及时下达新指令。
余悉然咬咬牙,定定神,一鼓作气,把邱洄的外裤向下拉扯,扒下内裤头,一手托住卵蛋,一手握住粗壮的柱身,把潜伏在内裤下血脉贲张的物件掏了出来。
怎么能这么大……
余悉然这样想,便也这样不小心感慨出声了。
邱洄心下暗爽,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还要刻意问一嘴:“不喜欢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余悉然反应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眼神四处乱瞟,“没有……挺、挺喜欢的……”他自己给自己说害羞了,松开那比自己的脸颊还要滚烫的生殖器,抬手去解邱洄的衬衫扣,“我、我给你脱衣服。”
衬衫扣逐粒解开,邱洄胸口处枪伤愈合后留下的两道疤痕一览无余,余悉然愣愣看了会儿,微曲食指,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你这个,不做一下修复么?”
这份心疼太溢于言表,邱洄攥住他的手腕,喉结滚了滚:“不用。”
余悉然猜邱洄可能是英雄情节作祟,把身上的疤视为Alpha的勋章,便很捧场地夸道:“很酷很性感,是Alpha中的Alph……唔……”
尾音被吞掉,唇舌被侵占,手腕被紧紧摁在床垫上。相较之前,这个吻的情色意味和进攻欲都要浓烈许多,邱洄舌尖搔戳着余悉然的上颚,生殖器半嵌进余悉然的女穴,都以一种类似交媾的频率律动着。不多时,余悉然晕晕乎乎抬腿勾上邱洄的腰,不断有难耐撩人的短音节从鼻腔漏出,腿间的蕾丝布料也透出更多的汁液。分明只是一个吻,余悉然却跟被操了似的,呼吸彻底乱套,只能用眼神向邱洄求饶示弱,告知对方自己招架不住。
见他眼角在淌泪,邱洄没欺负他太狠,结束亲吻,指腹摩挲着那曳着水红的眼尾,问:“想用哪种姿势?”说罢起身褪衣物。
双腿顺势滑落,余悉然还没彻底缓过神,迷迷瞪瞪循着本心说:“正面……”
答案脱口而出,余悉然自己都有些吃惊,他一直以为自己更喜欢后入,因为从后面来看不到邱洄的脸,可以心安理得地把邱洄当成裴衔。
他刚才为什么会说正面?
现在改口还来得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好像也不是很想改口。
正面体验也很好啊,可以看到邱洄那张冷峻的脸,一边干他一边用那种写满欲念的眼神看他,还……还可以看到邱洄的生殖器顶端,反反复复从腿间进出。
色令智昏大概就是这样吧。
余悉然对自己进行一番深刻唾弃,决定……不改口。
好、好色怎么啦?谁让邱洄长成这样性能力还强……余悉然抬眼瞄了瞄邱洄紧实有型的腹肌,心想。
邱洄看不到余悉然脑瓜里的纷杂念头,只能看到偷瞄时那对骨碌乱转的眼珠,他伏身擒住Omega的下巴赅,吮咬过那嫣红的下唇,而后,掐握着Omega白皙的大腿,抬高又挤拢。生殖器悍然凿入腿间。
蕾丝面料薄而镂空,余悉然依旧能切肤感受到Alpha生殖器熔火般的炙烫,疾驰挞伐带来的摩擦感与裆部被碾弄的勒紧感让阴唇变得和阴蒂一样敏感。生殖器茎身粗壮,每一下抽送都刺激着密布在私处和腿根的千万根神经,快感累叠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短,不一会儿,余悉然就揪扯着床单挺高了腰腹,瞳孔失焦涣散,“嗯嗯哼哼”的呻吟从鼻间高频率逸出。
邱洄没想到余悉然穿着情趣内裤会比不穿时还不经操,担心高潮太快影响体验,等余悉然腰部弓起到最高、小腹微微发颤时,邱洄拉开那双被自己掐出红痕的大腿,俯身下去,骤然放缓节奏。
“你、你怎么突然换姿势……我都快到了……”余悉然咬一口Alpha的肩头,力道很小,像只想要逞凶却又怕真伤到人的小狗,“讨厌你……”
养了许久的抚慰犬终于学会了咬人耍小性子,邱洄一时间竟有些惊喜,他衔住Omega侧颈的腺体,用Alpha那颗尖锐的犬齿磨啃,给出弥补方案:“等下边标记你边把你干到高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是邱洄根据多次实战经验,对比得出的余悉然最喜欢的高潮方式。
果然,Omega匀亭的小腿缠上Alpha劲瘦的腰身,余悉然亲了亲那被自己咬出浅浅牙印的肩头,含含糊糊改口道:“嗯……喜欢你……”
很快,那张嘴被捉住,紧擦在女穴上的生殖器又快了起来。
“呜!……”
犬齿陷进侧颈最薄嫩的皮肉,龟头抵在淫水淋漓的阴唇上,Omega发出高昂的呜咽,Alpha背部被抓出几道挠痕。
邱洄直背起身,余悉然大腿顺势张开。
白嫩的腿根已经被凌虐成媚红色,充血后肥腴的阴唇在沾满白精和淫水的黑色蕾丝下张阖起伏,像只刚从浪堆里捡出的珠蚌,缓缓吐露着清液。
看着那腿间魅人的春色,邱洄刚射过的物件又有抬头的征兆,他把人搂进怀里坐到床沿,勾着臀缝间那条带子,不紧不慢地脱下黑色蕾丝内裤,然后不由分说地抓过余悉然的手腕。
余悉然坐在邱洄的大腿上,愣愣看着邱洄在自己腕部系结,将两只手绑在一起,用刚脱下来的、还粘带着体温和体液的那条内裤。
温凉的体液滴落在大腿上,余悉然面红耳赤:“这、这上面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面不改色,绑好一个漂亮的死结:“有什么?”
“有我的……逼水……和你的……精液……”余悉然害羞得紧,但还是顺从着说了。
邱洄掐着他的脸颊肉问:“恐高吗?”
他不明所以地摇摇脑袋,脸颊肉因摆头的动作鼓了鼓。
于是,余悉然被邱洄按在卧室的落地窗后,从背后操干。
零点,对面大厦的电子屏准时准点播放祝福语。
大道至简的“520快乐”,背景是一片紫色鸢尾花墙。
“宝宝,我也有点小礼物送你。”
与此同时,余悉然听见正在自己臀间射精的Alpha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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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洄所谓的“小礼物”是一份房产转赠合同。
之所以说“小”,也许是因为这处房产对邱洄而言确实堪称老破小。
「B205星,27区,13号街,122号。」
是余悉然住了十二年的那个老房子。
也是余悉然和余陶一起生活过六年的家。
在来首都星上大学前,余悉然将房产变卖给了拍卖行。
搭乘飞船、办理入学、配备必需品这三笔巨额开支横亘于眼前,纵使再不情愿,余悉然也别无他法。
更何况,他也不太可能再回B205星了,光是两张来往的船票就抵得上他一学年的生活费。
「赠与人:康茨;受赠人:余悉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到落款处的名字,余悉然愣了愣。
康茨,B205星财政司司长,余陶的前夫。
母亲火化的当日,余悉然见过这个男人一面。
和满眼通红的余悉然不同,男人神态冷肃,默立火化车间外,不怎么能看出悲喜。
当初……竟然是康茨拍走了那套房子么?
这个高深莫测的男人对母亲究竟是怎样的感情呢?
当初枪杀他母亲的那名“无差别杀人犯”被执行死刑后,其双胞胎哥哥不出两天便离奇死亡,死状极为骇人,这其中会有康茨的手笔吗?
“你、你怎么说服康茨的?”余悉然盘腿坐在床上,身下未着寸缕,抬眼问邱洄。
“要挟威逼,以势压人。”邱洄说着微顿,瞧了瞧余悉然的神色才将真相道出:“他是当初那出‘威慑计划’的助推者之一,却在凶手金蝉脱壳后,杀人分尸,为不幸罹难的前妻报仇泄恨。如果把证据送到他那些同谋手中,他的下场可以预见。”
果然,根本不是无差别杀人,这本质是一出政治恫吓,是当局者假借他手对游行群众施行的警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合同书的页角被捏得发皱,余悉然眼睛里覆上一层薄薄的酸咸的红:“我妈妈……只是枉死的牺牲品?”
“是。”邱洄直白得近乎残忍,他把合同取走放在床头,坐得离余悉然近了些,“余悉然。”一手捧起余悉然的脸颊,一手拨开睫前的碎发,“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八岁以前在哪里?做什么?”
面对邱洄抛出的问题,余悉然心底先是生出一种熟悉感,随后才是警觉和讶异。
他本想通过严肃反问来暗示这个问题的冒昧,但Alpha掌心温热,目光深柔,他的脸颊全然不受控制,主动蹭了蹭脸侧的热源,嘴巴的底气被这个不争气的举动预支掉大半,打好的腹稿变得磕绊:“你问这个做、做什么?”
“你的血液携带许多病毒抗体,其中包括初代霍血病毒的抗体。”邱洄据实道,“不方便可以……”
听到霍血病三个字,余悉然想起初遇时听的那个讲座,眼睛霎时亮了起来,像只终于找到报恩途径的小狗。历史重演,他将余陶的叮嘱彻底抛诸脑后,急哄哄打断邱洄:“方便的!你在研究霍血病是不是?那我是不是可以帮到你?只要有研究需要,我都愿意配……”
“余悉然,我问你这些不是为了做研究。”话听着刺耳,邱洄眉头皱了皱,“你也无需对我抱有这样的奉献精神。”
余悉然以为邱洄在拒绝自己的好意,丧气地垂下头,半是惋惜半是郁闷地说:“可是我想帮你呀。”
脸侧的手顺着下颌挪至脑后,余悉然被迫仰起脸蛋,邱洄的语气变得有些无奈:“我只是想了解你的过去,想知道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需不需要讨一份公道。”
余悉然眼睛眨了眨,心跳骤然加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人今晚怎么总说这种肉麻的话呀。
他顺了顺呼吸,手掌撑着大腿坐起来一点,凑过去亲邱洄的唇角:“你怎么这么好呀。”
邱洄侧首,眸光渐深,箍着余悉然细窄的腰身,躺进被子,调暗了卧室的灯光。
“很多细节我可能记不太清了。”余悉然枕在邱洄的肩窝,将往事娓娓道来,“从记事起,我就生活在实验室里,基地在地下,见不到阳光,只有刺目的人造光源。那里的人装束都一样,白大褂白口罩护目镜,我只能通过音色体态来推测他们的性别年龄。实验室里的器械很先进,病床配备了能听懂人类指令的机械臂,可以辅助进行手术,简单的麻醉、抽血、电击也能做,医疗舱功能也很齐全,不仅能给人注射药剂,还能模拟各种环境,里面气温不定,有时寒如凛冬,有时炎如酷暑。那里不只我一个小孩,有十多个,甚至有尤路人,我是其中比较幸运的,只会偶尔骨痛,有的小孩会经常性地头痛,上课的时候拿头撞桌角,半夜疼醒后用额头撞墙。我们逃出生天是因为基地发生了爆炸,平时负责我的那个叔叔把我和其他几个小孩送出了来。”
“出来之后呢?”邱洄追问后续。
“出来之后,我就遇到了我妈妈啊。”余悉然企图轻描淡写地带过,提及被遗漏的线索,“对了,没记错的话,基地应该藏在27区南面的森林下。”
“在这之前呢?”邱洄绕回去。
“我就是个自由的流浪小孩啊。”余悉然口吻放得很轻松,视线落在Alpha颈部,不合时宜地想,邱洄的喉结好明显啊,说话的时候会动呢。
“骨痛犯了怎么办,吃住怎么解决?”邱洄又问。
“天无绝人之路,想活下去其实很简单的。”余悉然挪挪脑袋调整睡姿,用食指轻轻碰触邱洄的喉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喉结随之滚动,很快,作案的手被擒拿,十指自然地相扣,余悉然继续说:“骨痛犯了忍忍就过去了,我很能忍痛的,饿了就去餐饮店便利店挑面善的人做冤大头,没法得逞就跟在别的流浪小孩后面捡漏,困了就找一个安静的角落睡觉,废弃的橡胶轮胎靠起来很舒服的,还有好心姐姐教我怎么识辨和躲避那些喜欢摸小孩内裤的变态呢。”
感受到肩背处越箍越紧的臂膀,头顶愈发粗重的呼吸,以及落在额前的密密珍吻,余悉然鼻子有些发酸,可他不擅长面对这样过于煽情的场面,于是压下心尖隐隐的刺痛,笑了笑,说:“没事,我很幸运的,只流浪了两个月就遇到妈妈了。”
被略去的契机却是不幸的——因为一块巧克力被人打得奄奄一息,脏污破烂的衣衫与被腐蚀的血肉粘连在一起。
社区卫生院的医生告诉邱洄,余悉然是她见过最能忍痛的小孩,也是她见过最不记仇的小孩,甚至在事后给便利店老板补了钱。
扣在肩骨处的力道不见松懈,余悉然又强调一遍:“真的,我经常被好运眷顾,总能在危难时刻遇到贵人。”虽然他的贵人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余陶惨死街头,裴衔生死未卜,邱洄已经算是命最硬的了。
手臂渐渐卸力,邱洄借昏黄的光线与余悉然对视,看到一双澄澈如水镜的瞳眸,“当初的事,你想要究根问底吗?”拂开他细软的额发,吻他洁白的额面,“那个见不得光的实验基地,还有你母亲的死。”
“不用了。”余悉然拒绝得很快,几乎不假思索,“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调查披露这种事情,会很危险吧。
邱洄目光落在他左眼下方的浅棕色小痣上,默然半晌,将这个话题搁置,转而问:“七年前,在B205星,我们见过吗?”
猝然听邱洄提及极其敏感的时间地点,余悉然眼睫扑眨两下,强行捺住心虚:“没有。”
“确定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心中惴惴,平时直勾勾看人的黑眼珠不住地飘忽打转:“你、你希望有吗?我可以假装见过你的……”
也许是真没面对面见过,至少余悉然没见过他,或者已经把他忘了——虽然余悉然显然在别的事情上有所隐瞒。
“算了,睡吧。”邱洄没有拆穿,选择了尊重小狗肚皮下藏秘密的权利,“明天带你去登记中心办理手续。”
“嗯。”偷藏着一肚子坏水的小狗终于松了一口气,乖乖躺回自己的枕头上。
倏地,后腰和床垫的间隙里探进一只手,沿着腰臀线徐徐下滑。
Omega裸露在外的柔滑肌肤落入Alpha的手掌。
邱洄捏捏那细腻软弹的臀肉,问:“你现在习惯不穿裤子睡觉?”上次发情期时余悉然是穿裤子睡觉的。
余悉然耳根悄悄变红:“那、那不是因为你半夜和早晨会有性需求吗?”
邱洄本想问依据,蓦地想起共度的那几天荒淫日子,他抽回手,怀着捉弄的心思,刻意较真了一把:“余悉然,当时是你每晚睡着后往我身上蹭,嘴里还喊着‘想要’。”
“对不起,我、我记不太清了。”发情期的窘态被直言指出,余悉然面颊发烫,他拂被坐起,半偏过头问邱洄:“那……需要我去把裤子穿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决于你是否想规避被操醒的风险。”邱洄将荤话说得冠冕堂皇,视线在那段吻痕斑斓的后颈上逡巡。
余悉然眼珠子假模假样地转溜一圈,透出一种笨拙的机灵,“那还是不穿了吧。”顶着张通红的小脸飞快地躺了回去。
下一秒,被子再度被拂开,余悉然眼前忽暗,唇上忽重——
一个充斥着欲念的吻灌进口腔。
——
029.
余悉然夜里两点多才闭眼,早上不到九点就爬起来了。
洗漱完毕,从卧室出来,余悉然看见被风吹得猎猎鼓动的窗帘,餐桌上备好的早餐,以及空无一人的餐客厅。
余悉然开始在家里寻找邱洄和奈斯,在书房外听见了被格挡后的微弱人声。
分贝虽低,语气里的冷厉却很明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在训人。
至于挨训的对象,门外地毯上的两道滑轮辙痕已经昭示了答案。
奈斯多半是被连累了。
余悉然摸摸鼻子,轻轻叩响房门,等门内安静下来,余悉然拧开门走了进去。
“早上好。”余悉然看看书桌后面色不渝的Alpha,又看看低眉顺眼立在一旁的机器人,出言调和:“那个,昨晚是我让奈斯去充电的,关机也是我的命令。”
奈斯向余悉然鞠躬道歉:「对不起,昨晚是我的失职。」
余悉然摆摆手,示意没关系。
抬手时腕部的两道粉色勒痕十分醒目。
“你的手腕怎么被勒红了?有人绑架你?”奈斯惊问出声,凑近一步,想去查看余悉然的手腕,“邱洄不是说没人进来吗?”
余悉然大窘,忙把手藏至身后:“那个,这个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绑的。”邱洄及时搭腔。
“你绑他做什么?!”奈斯转头反问邱洄,腰杆瞬间挺直,语调里甚至带上了怒意。
“床上情趣。”余悉然戳戳反应过度的机器人,小声说。
奈斯刚挺直的腰杆彻底折了:「抱歉,要不你俩挖个地洞把我埋了吧。」
“你先出去。”人工智障实在碍眼,邱洄把奈斯赶了出去。
随后将余悉然唤到书桌后,把人拉到自己腿上坐着,两人挤在一张椅子上,开始逐帧查看昨晚窗玻璃被击碎时的监控画面。
画面中,一扇安全系数极高的防弹玻璃凭空而碎,不见任何实物的踪迹。
余悉然拉动进度条,反复看过某几帧画面,盯着光屏说:“受力点有两个,距离五十公分的样子,看上去像……”
“隐形无人机。”
两人异口同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隐形无人机是受联邦管制的军用机器,普通人无法轻易弄到手。
而匡远集团,拥有联邦最大的军用无人机生产厂。
邱洄脑中浮出一个名字,很快又被摁下去。
老爷子不会也不至于用这种声东击西的阴招——但凡还顾及一丝半点爷孙之情。
邱洄把下巴搁在余悉然肩头:“我先去匡远问问,没头绪再去地下黑市转转。”
余悉然说:“地下城我跟你一起去。”
“好,我先弄两张临时通行证。”
本来一张就够了,但因为公然持枪伤人,邱洄被罚六个月内禁止出入地下城。
监控画面被关掉,余悉然见状起身,步子还没迈出,又被搂回怀里,姿势换成了面对面。
邱洄这会儿才想起来问余悉然早起的原因:“怎么不多睡会儿?昨晚不是说今天上午没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黎老师十点有课,我想去旁听。”余悉然撑着他的肩膀,调整跪坐的位置。
“另一位老教授的课比他的有水准。”邱洄不遗余力地贬低表兄。
余悉然:“我都旁听过,还是更喜欢黎老师。”
“他喜欢女性Beta。”邱洄没头没尾地说。
余悉然:?
他怎么记得黎老师是独身主义者?
“他高中早恋,被女方落败的追求者打断过鼻梁。”邱洄继续抖漏他人隐私。
余悉然:?
等等,怎么就开始谈论这个了?
“打架和格斗我从来没输过。”邱洄图穷匕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终于品出这话里的较劲意味,垂下头低声笑了笑,微微倾身,附在邱洄耳边说:“我只是喜欢他的课,没有喜欢他。”
邱洄似乎也反应过来了,轻咳一声,用别的话题遮掩尴尬:“这门课程你自学到什么进度了?”
余悉然:“就按着培养大纲学的,大二的正常进度,但实操课没办法蹭课。”
“我联系一下黎述,让他把要用到的资料发你。”邱洄说,“下午办完手续带你去趟匡远,让他们腾一个小库房给你拆解机器人,那边的研究员不比黎述差,能教你更多。”
“真的吗?谢谢你!”余悉然激动难掩,握在邱洄肩膀处的手都紧了几分,阳光穿窗而过斜洒在他的眉眼处,照映得他的瞳眸熠熠流光。
“只有口头感谢?”邱洄稍一挑眉,将他搂近,他的面庞全然沁沐在晨光里,脸上的细绒毛清晰可见,边缘镀着虚柔的金色光晕。
“你要我怎么谢?”余悉然虽在问,目光却早早落在了Alpha的薄唇上。
倏然,后颈覆上一只手,腺体被指端刮蹭,信息素融进阳光里,Omega粉白的面孔被映衬成俏艳的桃红色。
余悉然献上谢礼,邱洄尝到熟悉的葡萄味。亲吻骤然加深,变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30.
余悉然的那盒巧克力——实际上是一颗,被邱洄的两份厚礼衬得诚意全无。本来剩下两颗,但余悉然去学校之前,在玄关接过出门吻,邱洄乘其不备往他嘴里又塞了一颗。
当天上完课,余悉然先跟着邱洄去不动产登记中心办完手续,又去了匡远的机器人研发中心。
登记中心在第一区,匡远在第二区,两地所隔不远。研发中心设在匡远的地标大厦里,楼层不算顶高,可眺见登记中心的半球形穹顶。
多半是邱洄提前交代过,研发中心的接待人员对余悉然礼貌周到却不过分殷切热情,也没弄出惊天动地的大排场,邱洄仅在一旁起到一个陪伴作用,余悉然感觉还算自在。
解说员将余悉然领进一个陈列着各式各样机器人的偌大展馆,滔滔不绝地介绍起匡远的机器人研发生产史。邱洄另有重任,带着拷贝的视频去往更高层,找到负责无人机研发的专家组。
专家组表示,目前匡远生产的隐形无人机多用于前线暗探敌情,使用能量光束施行打击。至于以物理撞击的方式去爆破一扇防弹玻璃且全身而退,专家组汗颜道,他们的无人机并不具备这样刚强的素质,也不会无聊到飞进居民区撞窗户。
那就是私人改装或者走私而来的黑货了。
精准到户地攻击电路,不痛不痒地击碎窗户,警告意味明显大于伤害意味,不像是恐怖袭击,反倒像恶作剧。特地选在他不在家的时间段,是奔着余悉然去的么?可余悉然这样一个软柿子上哪儿去招惹仇家?邱洄不禁蹙眉思索。
这边,邱洄神色凝重。
那边,余悉然眉梢带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匡远的研究员里竟然有编写教材的大牛!
库房里,余悉然看着正在全神贯注肢解机器人的赛维教授,想,以后周末应该只能抽一天去张叔店里兼职了。
因为傍上了邱洄,加上那份收入可观的家教兼职,完全辞掉回收店的工作他也不会过得很拮据。但他和邱洄注定走不长远,眼前所有的一切终有一天走向幻灭。还是边偷师边兼职比较稳妥有退路——前提是届时邱洄愿意给他留退路。
回家途中,余悉然与邱洄并坐在无人驾驶车后座。
刚从占地面积堪比三个首都大学的匡远总部出来,余悉然神思游走,从思绪中抽离后,他忍不住问邱洄:“你有没有想过,继承你外公的事业?”
匡远可是联邦最大的军工集团,星舰、飞船、无人机、机器人,都在匡远的业务范围内——虽然星舰和飞船已经半国有化。这样举国无双的家业,邱洄难道一点儿都不心动么?
“这份家业掺杂太多政治成分,一不当心就会引火自焚,我趋向于明哲保身。”邱洄语气散漫。
“明哲保身还和医研所高层叫板啊?”说完,余悉然意识到自己知道的有些过多了,以防被反问,他连忙补充说明:“我认识一个学姐,在医研所工作,她说你经常跟老头拍桌子。”的的确确存在这位学姐——也就是当初邀请他参加联谊的那位学姐,毕业近一年,曾与邱洄短暂共事过三个月。
邱洄侧过头看了他两秒,不答反问:“你呢,为什么喜欢机器人却选了社工?”
“因为分数不够。”偏远星教育水平落后,余悉然能考进首都大学已经算是半个奇迹,但面对保送医学院的邱洄,他还是露出了腼腆的微笑,“社工也挺好的,我妈妈去世后,经常有社工姐姐来家里看我,我那时候觉得,就算没办法从事机器人工程,成为能给别人带去温暖的人好像也不错。”
“从小就喜欢机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是,有段时间读了几本关于机器人的书籍。”余悉然筛掉部分关键信息,“书上说机器人是人类的左膀右臂,每次战后救灾都有机器人的身影,我觉得特别酷。”
躲藏在地下室的那一个月,裴衔每周都会给他送来课外书,每本书的扉页都会夹着一张便签,上面写着独属他们两个人的悄悄话——“无聊可以看看书,听说小男孩都喜欢这类书”,“吃药没办法缓解骨痛就吃糖,糖虽然治不了病但可以让人好受些”,“实验基地的事已经有眉目了,这种遮遮掩掩的日子应该快结束了,坚持一下”。
那三本写有裴衔字迹的书被余悉然用亲手制作的书封包好,在搬来这个家后,便签被小心翼翼藏进书封里。
“那大家都差不多。”邱洄这才回答余悉然最初的问题,“我原本觉得,学医能让许多人免受病痛折磨,特别酷,至少比生产军工武器要酷。”所以得知医研所高层放任药企往边缘星输送假药才会怒不可遏。
希波克拉底誓言在那里不过是一张招摇撞骗的人皮。
他明明洞穿了这些伪善,却没办法撕掉这层皮,只能把收集到的证据交予他舅舅邱鸣,让邱鸣与那些各怀鬼胎的政客斡旋。
纵使抛开这些不谈,心爱之人的病痛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通过简单的药物治疗来根除。如果到最后,频繁移植骨髓依旧是这个骨痛症的最佳治疗方案,那他算是白费了那么多时间和经费。
思及此,他哂笑一声,“现在么……”
“现在你确实很酷啊。”余悉然拉拉他的手,“医研所的高层已经在慢慢换血了,这其中肯定有你的功劳吧。”
邱洄本想问余悉然为什么这么关注医研所的现状,略一扭头,撞上一双写满崇拜的黑亮眼睛,只字半语都问不出口了。
说不定只是小狗天生好奇心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家,余悉然对邱洄说,自己已经把他常玩的那款射击游戏练上手了,他们可以一起玩双人联机模式。
余悉然原本的预想是,邱洄负责主线任务和火力输出,他在一旁收集资源增加补给升级装备,给邱洄最大的支持,带给邱洄不同于单机的游戏体验,浅浅表达一番自己的感激。
但,现实往往很骨感。
戴好眼罩握着手柄坐在客厅进入游戏后,邱洄选择了余悉然最不熟悉的那张地图。
余悉然不仅没能当成最佳辅助,拉绳子晃个断桥都十分吃力,害得邱洄跑了好几次复活点。
后面更是因为不会使用新枪,频频闹笑话,急救包被他一个人消耗殆尽,好在邱洄没表现出什么不悦,只是把他拉到怀里,手把手教他用枪械。
微温的吐息洒在耳后根,余悉然心猿意马,迷迷糊糊点头说已经会了。
结果一遇到拿枪的敌人就紧张犯傻,连子弹打空了都没意识到,邱洄只好走在他前面,给他做人肉掩体。
联机不到半小时,两人就双双把命丧,邱洄死于挡枪回拉被卡脚步,余悉然死于逃亡途中误触陷阱。
血红的GAMEOVER出现,余悉然摘下眼罩,尴尬又心虚地朝邱洄笑笑:“我可能不太适合这类游戏,连累你了。”
邱洄薅薅他的头发,安慰的话术有些奇怪:“没事,笨蛋比游戏好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路不通,余悉然决定换一种相对简单低俗的方式取悦邱洄。
一种实践已经给出过肯定答案的方式。
趁着邱洄去洗澡,余悉然拉着奈斯去到书房的小阳台,表情神秘而忸怩。
“那个,你给我推荐几套……最近比较流行的情趣制服吧。”余悉然音量越说越低,“如果可以的话,给我渲、渲染一下预览图。”
奈斯差点惊掉下巴——如果它有的话。
“不要告诉邱洄,我想保密。”余悉然眨巴眨巴眼睛,“可、可以吗?”
奈斯生出义不容辞的使命感:「没问题!」
奈斯效率极高,很快就挑好了款式渲染完了图片。
居家女仆装、清纯水手服、性感兔女郎、热辣赛车手……
余悉然看着这些图片,面颊温度节节攀升,他拿不准邱洄更喜欢哪种,索性各买一套,顺便配备了几款假发。
下单完毕,余悉然回到客厅,抱着枕头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视光屏里的女演员,脑瓜却早已不受控制开始想入非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仆装适配厨房py,水手服可以在学校门口车震,兔女郎适合在会所玩角色扮演,赛车服……
“在想什么,脸红成这样?”
熟悉的男音响在头顶,余悉然心脏猛地一跳,很僵硬地转移话题:“没、没什么,这个女主演好漂亮呀,好像是最近闹绯闻的那个,叫文、文……”
“文茵。”
“你也认识明星呀?”
“认识的不多,她比较有名。”
——
031.
乌云如浊流翻滚,雨水自天际瓢泼而下,在窗玻璃上织成支流庞杂的河网。
某幢大厦顶层,两道略显佝偻的身形并立在玻璃幕墙内,俯瞰高屋建瓴的首都星第二区,挤挤挨挨的建筑群在雨幕中徐徐褪色,显出一派孑然冷寂。
“早跟你说,儿孙自有儿孙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七年前我不拦着他,你现在还能看到他活蹦乱跳?”
“你那叫拦么?把人强行送回来是拦,篡改记忆也叫拦?”
“这样才能断了他的念想,你又不是不了解那小子,和小函的脾气如出一辙。”邱崇山握拐杖的手紧了紧,“我已经因为过度放养失去过一个女儿,不能再重蹈覆辙。”
提倡放养教育的从来不是邱崇山,这话毫无疑问是在指桑骂槐。
“他想要重蹈覆辙怕也没机会,证据早被你处理干净了吧。”一旁的银发女士推了推眼镜腿,“你向来慷慨大度,女儿的死不追究,帮凶手销赃倒积极。”
“斯静,你还是怪我。”斜眼只看见一道侧脸,邱崇山将视线落回远方议会大厦的塔尖,“我跟你说过,当初在潜水艇上动手脚的人已经被丢进那片海里了。”
“他们随手扔给你一个替死鬼,你就迫不及待地表忠心。”叶斯静原本悠缓的语气重了些,“邱崇山,你的傲骨也葬在艾索星的海里了。”
“你说的不错,但软骨头才活得久。”邱崇山声沉如钟,“今天叫你来不是想吵架,离婚了,为这些旧事吵架没意义。”他将视线转向近旁的一幢大厦,“你上回不是说想见见那小子的对象么?”
“我看过影像,是个漂亮单纯的孩子。”
“那孩子今天在匡远。”邱崇山说,“你去给那小子把把关,我不会跟现在的小孩打交道。”
“我记得宏开早就找过那孩子。”以极其不体面的方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宏开性子古板不通人情,行事以利益为准绳,看人易生偏颇。”邱崇山难得气虚了些许,“我已经提点过他,让他少插手这些事。”
“这不是你精心挑选乘龙快婿么?怎么,看不惯了?”
“我挑的女婿好歹算差强人意,你当初给黎述做担保,担保了什么?”
“黎述亲口跟你说他日子不好过了?我看他挺乐在其中。”
依旧是不欢而散,但该见的人还是得见。
余悉然坐在小板凳上,全神贯注地拆解着一只搜救机犬的腹部,身后的门突然被叩响了。
轻手轻脚地放下工具和机犬,拉开门,看见一位老太太,银白色的短发梳拢在耳后,戴一副无框眼镜,手持匡远内部通用的平板终端,衣着素净,微佝的背脊难掩优雅的气度。
余悉然一时猜不准对方的身份,微笑着侧身让道:“您是?”
“排查员,例行安全检查。”老太太迈步进门,简单环顾这间由库房改成的组装室,“你忙你的。”
年纪这么大了都不退休么?
难道是自行要求延迟退休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专业课上讲过,部分老人退休后容易感到不适应,产生焦虑抑郁情绪,严重者会出现心理障碍,因此会申请返岗。
“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您及时叫我。”
余悉然将门合上,坐回小板凳上,继续埋头钻研。
他今天穿了件略显松垮的白色帽衫,两个月没剪的头发覆在后颈,很随性地岔腿而坐,远称不上雅致,但胜在皮相漂亮,气质沉静,自有一份喜人的清爽。
老太太在库房里左瞧瞧西瞅瞅,打量过工作台、焊接器还有大大小小的器械零件,又抽空看看对着工具书拆机犬的Omega,不由地心中泛暖。
她拿过另一张小板凳,坐到余悉然对面,歪头看他:“怎么不在工作台上拆?”
“用不太惯工作台,我之前都是这样蹲坐着的。”余悉然在脚旁的工具箱里拿过一柄镊子,剥开附着在传感器上的小铜片。
“之前的工作环境很艰苦?”
“不艰苦,最多算是简陋。”
“有对象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余悉然抬了抬眼,心说这是老人家的通病么,为防被介绍对象,他迅速答道:“有的。”
“他人怎么样?”
“挺好的。”余悉然面上不自觉染上笑意,“刚开始的时候脾气不太好,阴晴不定的,现在好多了,但还是喜欢捉弄人。”
“这么说,他不怎么好啊。”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老太太也爱逗人。
“不是,他真的很好的,无论从什么角度说。”余悉然正了正脸色,连手里的东西都搁下了,“往大了说,他有救死扶伤的抱负。”
“往小了说呢?”
“往小了说,他对我很好,为我做了很多,至少没有他我就不能坐在这里拆机犬了。”余悉然的小酒窝里盛着羞甜,“不知道能好多久,但至少目前对我很好。”
不知道能好多久……
老太太暗自将这句话记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32.
见邱洄最近对自己几乎有求必应,余悉然决定趁热打铁,偷摸着和裴宜见了一面,让裴宜开始着手准备裴衔的治疗记录。
两人还去了一趟基金会,裴宜捐给基金会一笔钱,用之前的流水记录申领了一张资助证书,余悉然在受助人那栏签字画押,尽力将谎言编织完美。
各奔东西之际,在基金会门前的广场,裴宜叫住瞧上去蔫答答的余悉然,问:“这么做,很有心理负担吧?”
“您放心,我不会忘记自己的初衷。”余悉然避而不答,只是挂着牵强的笑脸保证。
“小余。”裴宜喊他,好似叹息。
余悉然静候下文。
裴宜张了张唇,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换成一个拥抱。
“谢谢。”她嗓子沙沙的。
她其实本该说抱歉——她分明看出来这孩子已经对邱洄动了真心,却为了一己之私绑住他,不愿鼓励他大方走进另一段感情。
可是能怎么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儿子长这么大就喜欢过这么一个人,她作为母亲,只能尽力相帮,哪怕用不光彩的道德绑架。
哪怕……捆住另一个孩子追寻幸福的翅膀。
“不客气。”余悉然的手几次抬起又放下,有些不知所措,“您之前帮衬过我许多,我该感激您才是。”
听到这句话,裴宜几乎无地自容。
她之前给余悉然打钱完全是受裴衔所托,并非主动倾囊相助——受限于身份,裴衔没办法用自己的账户给余悉然汇款。而那些钱款,在裴衔出事后,余悉然就已经分文不差地汇回去了,并在这之后谢绝了她主动提出的一切金钱帮衬。她对余悉然唯一落到实处的帮衬,或许只有余悉然做完骨髓移植手术住院期间那为时半月的照顾。
这样一个结草衔环只为报滴水之恩的孩子,该遇见真心待他的贵人才是。
气氛不尴不尬之际,余悉然的终端忽然响起提示音。
拥抱撤去,余悉然点开讯息箱。
「今晚有接待工作,不能陪你吃晚饭。」
「到家时间不定,困了先睡,不用等我。」
余悉然编辑好一句“知道了,大忙人”,还没发送,突然听见裴宜说:“阿姨先回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抬起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嘴角扬着笑弧。
他将笑容不动声色地敛下,朝裴宜点点头,挥挥手。
裴宜走远,他低头看向待发送栏里的那句话。
删掉了后三个字。
——
033.
一般来说,邱洄口中的“到家时间不定”是指晚上十点之后。
因此余悉然理所应当地认为,在晚上八点将情趣制服洗过熨烫好藏进衣柜深处,在八点半将锁在抽屉里的小玩具拿出来消毒一定是件很安全的事情。
单身时期,多亏了这些玩具,余悉然才得以渡过最难捱的发情潮,都是吮吸、震动、舔逗类的体外款,造型各异,做了一定程度的伪饰,乍看上去不太像情趣用品。
余悉然抱着盒子钻进主卧的盥洗室,将它们通通过一遍水,逐一擦干,用专用的消毒舱给它们烘干消毒。
消毒舱尺寸太小,只能容纳两个,余悉然便把剩下的先放在洗手台台面上排队候场,用洗脸巾垫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分钟后,他将一个圆滚滚的黄色“小海豹”从舱腹中取出来,还没装进收纳袋,耳旁响起一道声音——
“在干什么?”
瞬息之间,绯色从最贴近声源的耳朵烧到脖子根,余悉然慌得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他转身面朝邱洄,将手中的小海豹仓促藏到身后,掩耳盗铃:“没、没什么,你怎么穿、穿的浴袍?”
“打算去洗浴室泡澡,和你一起。”
“今晚怎么回来这么早?”
“原定今晚抵达首都星的那位专家失联了,接待工作延期。”邱洄带来一个坏消息。
“那这好像更需要紧急处理吧。”余悉然心说你怎么看上去完全不着急。
“初步推定是在空间站被星际海盗劫持,已经让人去赎了。”邱洄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这样的事时有发生,还不如眼前的景象稀奇。
他随手拿起洗手台上的一个香水瓶,放在掌心颠了颠,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着余悉然的面,嗅了嗅“瓶口”,一本正经地点评道:“主调是鸢尾花香,还不错。”
余悉然整个人都快烧着了——这是他最常用的吮吸玩具,吮吸口已经被他的信息素腌入味了。
搁下香水瓶,邱洄又拿过一只粉色胖兔子,摁下电源键,兔子连身体带耳朵振动起来,滑稽又色情。
余悉然恨不得这把火能把他烧化了,让他变成一滩水悄悄流走。
邱洄视线在洗手台上扫了扫,眸子眯了眯:“款式挺丰富。”
书上说部分Alpha会比较介意Omega使用情趣玩具,余悉然心中霎时警钟大作:“那个,我以后不用了……”
“没说不让你用。”邱洄将兔子归位。
“这些东西比不过真刀实枪的。”余悉然坚持表态。
“余悉然。”见他仍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邱洄敞开天窗说亮话,“我不会跟这些东西较劲。”
好吧,好像是他判断失误了,书上说面对这种事,Alpha要么自卑,要么自负,以邱洄的硬件素质,确实应该是后者,余悉然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就这么确定自己比这个厉害呀,你又没试过。”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有一瞬的凝结。
意识到不对,余悉然赶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说要你给我……”
话没说完,双腿悬空。
“那就试试。”邱洄将人拦腰扛起,阔步走向卧室的大床。
余悉然手里捏着小海豹,红得像只熟透的虾。
肩背跌在软被上,Alpha欺身靠近,小海豹在被套上翻滚两圈,画出浅淡零碎的汗迹,余悉然撑着掌根坐起,下垂的睫羽扑簌不止:“……我就是随便说说,你你你不用做这个。”
邱洄擒住他窄巧的下颌,迫使他仰起红扑扑的脸蛋:“你只用告诉我,想不想要。”
这、这是什么问题,难不成还有Omega能拒绝这种事情么?
诱惑摊开在眼前,余悉然没办法再口是心非,随着私处不可抑制的一下收缩,他空咽一口,说:“……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的手探向他的裤头。
余悉然伸手去挡,紧张得直打磕巴:“我没、没准备好,我、我先去洗一下……”
邱洄按住他的腕骨,轻轻持握,缓缓移开,不动声色地告诉他不必多此一举。
阻隔环最先被摘掉,然后才是牛仔裤和内裤。
好像从开始到现在,在邱洄的视角里,他的内裤一直沾着小片濡湿,余悉然根本不敢设想在邱洄的印象里自己是个怎样的形象。
邱洄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先喂了余悉然一个吻,在短暂的换气罅隙里,余悉然听见一阵熟悉的振动声,那声音很快又被亲吻的水声、呼吸声、心跳声掩住了,让人难以辨认。
直到那振动由听感变成触感,余悉然才反应过来,邱洄把那只小海豹摁开了。
小海豹的嘴游移在鼠蹊处,慢悠悠的,从始至终没触碰阴处,余悉然被这隔靴搔痒的架势磨得一面接吻一面哼唧,穴里淅淅沥沥泌出淫液。
亲吻结束,余悉然不再哼哼唧唧,小海豹也安静下来,邱洄掐住Omega的大腿,将人拉至仰卧,白面团似的屁股瓣落入宽阔的手掌,手感颇佳的臀肉从指缝溢出。
腰臀霍然抬高,余悉然被迫挺起腰腹,用脚跟支撑下身,浑身颤巍巍的,像张拉得很紧的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单手托举耻骨,在左右两臀各掴一掌,将秀巧的阴茎摆至小腹躺放。
那朵裹满露水的粉蔷薇终于拨云见日露出全貌。
他矮下身,探出舌,从下往上,用舌尖刮下点儿花露。
甜中带腥,纯中带骚,混着沁人心脾的鸢尾香,还不赖。
邱洄略微抬高肩颈,看了看积蓄在掌心的那汪温凉体液,鼻间发出轻笑,“才刚开始,逼水就淌了半掌。”
他用另一只手蘸了点体液,重新涂抹到阴唇上,惹得那两瓣花唇主动启阖,含住他的食指。手指撤出,花唇立即紧闭,像是无声的挽留。
“骚货。”邱洄戏谑着点评。
余悉然脚趾蜷了蜷,羞得不敢发出任何声响。
他、他这不是头一次被Alpha舔穴么,敏感一点也很正常吧。
邱洄再度贴近,动作放缓了些,温凉的鼻息洒在高热的私处,未经触碰就激起一阵细颤。舌尖堪堪探入些许,才将两片阴唇分开,就被嫩滑的唇肉夹住。呼吸,浓酽的鸢尾香漫灌进鼻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屄缝被温热灵巧的舌一寸寸舔刮,外阴内阴都被搔挠,鼻尖不时地滑过阴蒂,磨蹭阴阜,舒爽感像一潭温度适宜、加了催情药的汤泉,慢慢将余悉然包裹、湮没。
水声腻腻,快感滔滔。
兴风作浪的舌忽然转移阵地,剥离蒂珠左右两侧的瓣叶后,舌尖抵住蒂尖,用力顶弄研磨,像是要将这颗鲜妍欲滴的血珀碾到糜烂,榨出最甘美的浆液。
“呜!……”
一道电流蹿过四肢百骸,腿根开始抽搐,穴口淫水流泻,余悉然完全被快感操纵,挺高腰腹,夹紧双腿——捂住了邱洄的耳朵。
Alpha耳鬓粗短的发茬摩挲着Omega大腿内侧细嫩的皮肉,很快就将那片嫩皮磨红了,Omega丝毫未觉,他双目涣散,意识稀薄,被裹挟在层层叠叠不知尽头的高潮里。
淫水泛滥成灾,Alpha的手掌早已兜不住,只能另谋出路,从指缝滴落,将床套洇染成深色。
搭在小腹的阴茎吐露出清液,掌心的水量不再增长,余悉然双腿自然地松懈下来,邱洄从鸢尾香馥郁的花田里抽身。
“两分钟。”臀部落回软被上,余悉然听见邱洄的声音,“怎么越来越不禁弄了?”
“以后岂不是碰一下就高潮了?”盛满淫水的手掌扇在那粉嫩腴润的穴肉上,像惩罚,又像取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像是为了印证什么,那骚穴在挨了一掌后,又颤颤怯怯吐出一小股暖流,垂涎似的。
余悉然羞窘欲死,展臂去扯被角,想将自己的脑袋掩住,被因受力而乍然跃起的小海豹砸了个正着。不偏不倚,正中额心。
余悉然捂住眼睛。
这世界是一秒钟也待不下去了。
砸都被砸了,脸不能白丢,还是盖上吧。
脑袋成功掩藏,起伏的小腹和赤条条的双腿裸露在外,目睹一切的Alpha不禁哑然失笑。笑过,去床头取纸擦脸。
耳边窸窣有声,余悉然将被子拉开一个小角偷看,猜到邱洄的意图,他突然掀被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先一步抽过一张纸巾,眨巴眨巴圆溜溜的眼睛:“我给你擦吧。”
书上说,极少有Alpha能够抵抗Omega的aftercare,在温存时刻,Alpha往往会短暂地封锁理智,抛下底线。
余悉然跪坐在床上,邱洄侧坐在床沿,余悉然一手撑着邱洄的肩,一手拿着纸巾,邱洄一手半搂半扶着余悉然的腰,一手拢在他纤秀的后颈,柔软的纸巾覆上Alpha沾着淫水的下面部,轻轻擦净水渍。气氛正好。
“邱洄。”余悉然尝试着开口,“如果我……”如果我以后做了很对不起你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能不能原谅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想问,却发现自己问不出口。
他怎么能在这样的时刻,以这么卑鄙的方式,去骗取邱洄的许诺。
用假意换真心,还妄求好聚好散,未免也太厚颜无耻贪得无厌了。
“什么?”邱洄还在等他的下文。
他抵住邱洄的额头,啄吻邱洄的嘴唇:“如果我们分手了,你一定要找一个比我好千百倍的Omega。”
不要再被骗,不要再看错人。
邱洄没说什么,只是托着余悉然的屁股将人抱起,往别处走。他想起前几天,一向很少管他的老太太突然提醒他,余悉然好像没什么安全感。
此刻,余悉然挂在他身上,手臂环着脖子,小腿夹住腰身,下巴埋进肩窝,像只乖顺的小狗玩偶。
走出卧室,经过客厅,偶遇正在除尘的机器人。
赫然撞见一副漂亮的赤裸下身,奈斯飞快转身,装作很忙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把洗浴室的灯打开。”邱洄留下一句吩咐,穿过小侧厅和健身厅,走进洗浴室。
洗浴室大部分面积被一个恒温泳池占据,顶部装有星空顶,左右两边各有一个放衣物和洗浴用品的橱柜。
邱洄单掌托住余悉然,边在橱柜的大理石台面上铺上浴巾,边问:“余悉然,想跟我结婚吗?”
心脏停摆,余悉然愣怔了一下,怀疑自己听错了。
“做我的配偶,给我们的关系加一道法律保障。”
邱洄让怀里突然变成小哑巴的Omega坐上浴巾,又取来一条挂上自己的脖子,“怎么不说话?”
“我、我考虑一下。”余悉然眉眼低垂,视线虚悬,声音轻飘,将将恢复运作的心脏却搏动得又重又快。
邱洄以为这是Omega的矜持,于是也拿出Alpha的霸道:“考虑的时间不要太久,婚礼筹备需要时间,赶在暑假之前办完,我们可以去度蜜月。”
“……哦。”这是求婚吗,怎么跟下达任务似的。
“戒指我已经找人定制了,该有的都会有。”邱洄似乎也意识到这不够正式,补充道,“我家里人这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未尽的话被骤然落在唇前的食指堵住。
余悉然拽住搭在邱洄膛前的毛巾,把人拉近,轻轻啄吻一下:“我回去问过一个人,再给你答复。”
“什么人?”
“大一资助我的阿姨。”
大部分资助者都是抱着较高的社会期待才资助贫困生的,Omega大学未毕业便步入婚姻,从俗常角度来看确实有负重望,邱洄对此表示理解。
“好。”
他这副毫不起疑的样子看得余悉然心中发涩,鼻子发酸,以防在邱洄面前落下泪来,他攀住邱洄的脖子,直直吻向那对薄唇,尝到一点点自己的味道。
邱洄反应很快,启唇伸舌,率先侵入他的口腔,顷刻间便拿过了主动权。
余悉然抛却羞涩,尽可能给予邱洄热烈的回应。
头顶星群流转,星光落进泳池里变成水光,依旧眨着眼睛跃动,他们越吻越动情,邱洄箍着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几乎是追着人在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唇瓣间终于容得下空气正常流通的时候,余悉然已经连大腿都坐上了台面,毛巾上洇着小小一滩淫水。
余悉然胸口剧烈起伏,吮饮着新鲜空气,邱洄抓住他的白T下摆,脱他的上衣。脱到一半,小臂被拦下。
“不好看……”余悉然微红的小狗眼睛看着他,带着恳求的意味。
“余悉然,我也有疤。”邱洄引着他的手,拨开自己的浴袍领口。
两道弹孔的痕迹展露在眼前,余悉然眼眶升温,潸然落泪:“你……你是为了陪我对不对……”
他还以为这是邱洄刻意留存的勋章,没想到只是为了哄他。
这两道疤,来源是为他,留下也是为他。为他这么一个骗子。
他往前挪挪屁股,扑进邱洄怀里,蹭蹭他的侧颈,抽噎一下,闷声说:“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两道疤而已,不痛不痒的。”邱洄捏捏他的颈骨,手法娴熟老练,像在安抚一只养了许久的小狗。
等余悉然啪嗒啪嗒掉完眼泪坐直身体,邱洄再度握住他的衣摆:“这辈子都不打算给我看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下意识伸手格挡,面色犹豫。
邱洄根本不知道,他们不可能有一辈子。
他想要给邱洄留下最好的一面,但邱洄好像真的很想看……
邱洄捕捉到他的动摇,不再顾及风度,强行将他身上最后的衣料剥脱殆尽。
疤痕颜色偏浅、微微发皱,从正面只能看到一小块,从左肋一路蔓伸到左胸,覆盖住半个乳头。异色的褶皮盘踞在这样一副由上帝精雕细琢而成的胴体上,其实与丑陋并不沾边,反显出一种奇诡,像美丽大洋上一块苍白色的神秘陆地。
余悉然不敢去看邱洄的反应,湿润的眼睫垂敛着。
邱洄抬起手,用拇指拨了拨那被疤痕一分为二的乳头,随后,弓腰咬住。
“嗯!……”酥痒感自左胸传来,余悉然看着埋在胸前的黑脑袋,轻轻推了推:“丑,口感也不好,你别……呃!”
邱洄竟然……含住他的乳头嘬吮了一下。
因为不敢直面疤痕,他极少触碰自己的左乳,哪怕发情期自慰,他也只是揉揉右乳,未经人事的乳头被邱洄这么一咬一吮,很快就挺立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牙齿磨啃过乳粒,舌尖挤弄过乳孔,邱洄抬起头,盯着余悉然的眼睛说:“不丑,口感正常。”
余悉然愣愣地回望他。
邱洄抚一把他的额发,探身看向他的后背,一大片不规则的白色褶皮霍然入目,昭示着这里曾有过大面积的溃烂。
邱洄不忍多看,站直身体。
Alpha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像是笼上了一层灰霾,余悉然看在眼里,会错了意,他扯扯唇角,伸手去捞一旁的T恤:“我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邱洄把他的手捉回来攥住,定定地凝视他,告诉他:“不用穿。”
又揽住他的肩背,手指一节节抚摸过脊骨,又抚摸他后背并不平滑的肌肤,密密的轻吻落在耳侧,余悉然终于读懂了这份心疼。
“没事的……就像你说的,只是不痛不痒的疤而已。”
余悉然回拥他,随后被抄膝抱起,朝泳池走。
“会游泳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会一点。”
邱洄径直入水,把怀里的Omega掼在池壁上。邱洄脱下浴袍,Omega很知趣地并拢双腿,抓紧下水扶手。
“真乖。”邱洄垂首咬咬他散逸着清香的腺体,矮身吻吻他布有疤痕的肩胛,掌掴过浑圆软弹的臀部后,握着那瘦癯的肋骨,一记挺腰,将蓄势待发的生殖器送入Omega的腿心。
“嗯……”Omega轻哼着,小幅度摆臀迎合。
阴唇被硕大的柱头凶悍凿开,以德报怨地淌着涎水去舔舐、描摹柱身上凸胀的筋络,只换来一记又一记不留情面的戳刺。
水流既能润滑,也有一定阻力,抽插虽蛮横,但速度相对平常要均匀些,照理说快感的累积也会缓慢些,但不过两分钟,余悉然竟然就开始急喘颤栗。
“今晚怎么这么快?”邱洄咬着他的耳朵问。
“你……嗯!……贴着……喜欢……”余悉然娇喘连连,腿根的媚肉不住地痉挛,将粗壮的生殖器绞得死紧。
之前余悉然都是穿着上衣做爱,从未有过这样真真正正前胸贴后背的体验,今晚才会格外敏感。
邱洄从他破碎的字句中提取到要义,贴他更紧,一面深入浅出地顶弄他的阴蒂,一面揉搓他的双乳:“以后都不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你不介意……嗯!到……到了!”
余悉然本来至少可以坚持到讲完整句话,但邱洄偏偏在这时刺破了他的腺体。
皮革味信息素注入肿胀发烫的腺体,在快速搏动的颈部脉管中与鸢尾香相溶。
余悉然猛然抖索一下,眼角热泪滚落,就这样迎来了第一波高潮。
标记完,邱洄扳过他的脑袋,接了个短暂的吻,揩去他眼角的泪,贴着他的耳廓说:“不存在我介意,你喜欢是唯一的参考。”
没等回复,又马不停蹄地开始新一轮的征伐。
欲海翻波,余悉然下面流水,上面也流水,下身浸泡在温水里,脸上混杂着泪与汗。
邱洄以为他是生理性的哭泣,按着他做了很久才射精,但等射完将人翻过来接吻的时候,发现他哭得更厉害了,潮红的脸蛋上眼泪蜿蜒,可以说是梨花带雨。
“哭什么?”邱洄一手箍着他的腰以防他腿打软,一手拿过池边的浴巾,给他擦泪。
余悉然摇摇脑袋,吸吸鼻子,憋住眼泪,搂住他的脖子抬腿往他身上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将他托臀抱起,腰后挂上一对纤白的小腿,耳廓贴上两片温软的嘴唇。
余悉然从他的耳廓蹭到耳后根,触到扎嘴的头发,嗅到熟悉的信息素,哑着嗓子开口:“好喜欢好喜欢你……”
喜欢到不舍得辜负,喜欢到不想再喜欢裴衔。
“我知道。”邱洄不太会甜言蜜语,只能尽量放柔语调,“不哭了。”
将人托举到池边乖乖坐好,邱洄去橱柜里取浴巾和浴袍。
余悉然有些无聊,拿过邱洄脱下的那件湿浴袍嗅了嗅,发现没什么特别的味道,失望地放了回去。
私处传来异感,他张开大腿,拨开阴茎,垂下脑袋,偷看一眼。
好像被操肿了。
而且还外翻了。
不太确定,又偷看一眼,抬头,看见一对修长的小腿,往上是白色浴袍,再往上,是一张意味不明的俊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我就是好奇……”余悉然红着脸解释。
“挺可爱的。”
“……”余悉然的脸更红了。
邱洄蹲下来,在他臀下垫一片叠好的毛巾,先给他擦了头发,然后是身体和四肢,最后是私处。
“我自己来吧。”余悉然有些担心,轻捏住毛巾的一角。
邱洄从他手中抽出毛巾,裹住他的阴茎,拭干,展开重折,又探向他的女穴。姿态端楚,动作很轻,透出一种不太熟练的、尚在学习中的温柔。
余悉然看着眼前的面孔,目光渐渐痴然。
又霸道又绅士,还这么英俊……
“余悉然。”邱洄喊他,覆在私处的手用了用力,提醒他低头。
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不争气的女穴越擦越湿,一张一合像在唱邀请曲。
邱洄使坏,用指尖轻弹一下阴蒂。
余悉然穴里沁水,发出小狗似的短促呻吟,去抓邱洄的手腕:“还是我……我自己擦吧……”
“明早几点的课?”Alpha目光落在毛巾上,眸色随那团湿痕渐渐变深。
“十点。”
余悉然被邱洄扛了起来,小腿随步伐晃悠。
双脚还没落到实处,余悉然屁股上就已经有了好几个掌印。
邱洄好喜欢打他的屁股呀……
前几天楼下健身房推荐的套餐里有提臀项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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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悉然在第二天就将被求婚一事告知了裴宜,裴宜过了许久才回讯息,是一个简短却直击要害的问句:「你怎么想?」
「您先把要用到的资料送过来,我看看不以这件事做结婚前提,能不能行得通。」
既是回复,也是真心话。
不结婚自然是最优解——排场越大,水落石出时就越丢脸,谎言越多,泡沫幻灭时就越诛心。
资料寄到那天,余悉然正好在Finx皮肤科做检查,医生说皮肤的褶皱可以采用激光治疗进行改善,三次手术就能修复平滑,但新植皮和原生皮的色差问题没办法解决。
余悉然听奈斯说签收了两份文件,便没等邱洄,先回了家。
文件一薄一厚,余悉然先拆了薄的那份,里面就一张纸,印着一句“你们都别想好过”,余悉然查看发件人信息,拨打通讯号,是空号,很像某些不良社会组织批发寄出的小恶作剧。纸张被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厚的那份是裴宜寄来的,里面包含这一年多来裴衔的诊疗记录和各项身体指标数据。很明显,自邱洄出走后,裴衔的药物注射和尝试性手术的频率都在急遽下降,半年来,只照例进行过两次维护性的解冻注射,完全可以用消极怠工形容。
余悉然看过资料,忐忑了很久,从邱洄进门那刻起就在寻找良机开口。
吃晚饭时,两人照例相对而坐,余悉然自认很隐晦地打量邱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鱼排入喉,邱洄放下餐叉,略微抬头,正撞上那对偷看的圆杏眼:“有话直说。”
“那个……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余悉然错开视线,用餐刀轻戳着盘里的迷迭香,“不是小忙。”
“不论大小,先说事。”
余悉然试探着开口:“听说你在医研所负责治疗裴少校的那段时间,提出过两版治疗方案,但都被高层否决了。”
邱洄面无异色,抬眉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我想问你,能不能把裴少校转送到Finx进行治疗。”余悉然率先抛出诉求。
邱洄闻言蹙眉,没张嘴要缘由,余悉然就给了解释:“裴少校的母亲裴宜,曾经资助过我,她拜托我来问你能不能帮这个忙,相关资料她已经给我了,你可以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邱洄眉头未松:“这是婚前要求?”
“不、不是。”余悉然眼皮掀起,觑他一眼,又迅速垂下,“结婚的事,我再仔细考虑一段时间。”
“找医研所要人,牵涉各方,手续繁琐,很费劲。”邱洄细数起事情的难办,不是很想蹚浑水的样子,“就算把人接到Finx,也是个烫手山芋,吃力不讨好。”
余悉然咬着下唇,低眉思索片晌,准备改口说这是婚前要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很少主动招揽麻烦事。”对面的Alpha却在这时突然转了口风,“除非……”
“除非什么?”余悉然眼睛里亮起希冀。
“老婆开口。”邱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
什么呀……这人怎么抢词啊。
“那我……我做你老婆就是了。”余悉然两颊浮上红晕,卷翘的眼睫扑闪着,与在报告厅里问邱洄是否有对象时的神色如出一辙。
只不过这回,余悉然坐得离邱洄近了许多,持握的不是话筒,而是餐刀。
邱洄也终于心领神会,那藏掖了许久的出发点。
为人不为己,更不为半点他。
“余悉然。”他十指交叉成塔,小臂搭靠在桌沿,摆出审讯姿态,目光阴晦如隼,“为了报恩,你能做到这个地步?”
余悉然不住地心慌。
什、什么报恩?哪种地步?是指答应求婚还是指接近目的,又或者邱洄已经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可能,知道了不可能再提结婚,更不可能喊他老婆。
掌骨传来钝痛,餐刀从指间滑落,与餐盘碰撞出叮铃脆响,余悉然猛然回神,避重就轻装傻充愣:“就、就不能是想当你老婆么?”
钝痛蔓延到指尖,舒展的手指蜷进掌心。
余悉然脸色变得僵滞,心说撒谎的报应未免来得太快,将右手藏到桌下。刚想找借口去找药,就看见邱洄起了身,交代奈斯把止痛药拿过来后,落座在他身侧,牵过他紧攥成拳的右手。
手指被缓缓掰开,四枚弯弯的红月牙深嵌在粉一块白一块的掌心,接着,月牙被一个横躺进来的手掌覆住。
“抓我的手。”
一如很多很多年前,余陶把手塞进那小小掌心,跟把自己掌心掐出血来的余悉然说:“抓妈妈的手。”
视线突然变得模糊,余悉然手指扣下来,克制着没舍得抓紧。
温热的眼泪滴落在Omega的指节上,顺着指端流淌,在Alpha掌心积成小小的咸水泊。
“很痛?”
余悉然摇摇脑袋,“以前,我妈妈,也会这样,后来,”婆娑的泪眼望进一双浓沉的墨瞳,随着一声抽噎,语句戛然而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他和邱洄也注定没有后来。
邱洄用指腹拭去沾在他眼角和下眼睫的细碎泪珠,奈斯走过来,余悉然接过药片服用,邱洄喂他喝水。
余悉然精神松懈下来,手指遵循本能,指甲陷进皮肉。
喝完小半杯水,余悉然视线掠过自己的双膝,瞥见邱洄原本冷白的手指因血液循环不畅而发红,他迅速松掌撤手,“对不起,抓得太久有点……”
没来得检查邱洄的掌心状况,那只手又被捉了回去。
“以后,抓我的,抓一辈子。”邱洄意识到语义中的不妥之处,又添一句,“病好了也一样。”
眼前模糊重现,余悉然这次稍有长进,把眼泪憋了回去,浓重的鼻音却压不下,“你怎么总是随随便便就说一辈子,随随便便就抛下原则不过问。”
“因为有的人随随便便就被感动,随随便便就同意结婚。”邱洄说,“公平起见,我也得随便点。”
——
035.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临时通行证发放下来的那天恰逢礼拜天,本着入乡随俗的原则,余悉然和邱洄特地配置了新装束,黑牛仔衣裤配黑皮靴,都是做旧款,外加耳带式翻译器。
余悉然皮肤白长得乖,眼睛偏圆身量清瘦,一套纯黑穿在他身上略显违和,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相反,邱洄穿上就显得浑然天成,勾画出宽肩窄臀长腿的好身型,配上那冷冽的气质,简直是……Alpha中的Alpha。
看着刚从衣帽间出来的邱洄,余悉然暗自评价着,邱洄走近,隐隐约约地,一阵比平时显着些的冷杉香钻入鼻腔,余悉然从沙发上站起,仰起脸问:“你喷香水了?”
邱洄平时只在衣柜里喷少量香水,身上的冷杉香不贴鼻几乎嗅闻不到,某些时候还会被不可避免沾上的消毒水味彻底掩覆,余悉然有些纳闷,去个地下城也值得喷香水?
邱洄眸中异色转瞬即逝,轻嗯一声。
他们的出行工具是机车,因为余悉然在前一天提出想坐邱洄的机车后座。
车库,戴上黑色的静电棉口罩,扣好不知道是不是特地为自己准备的小狗头盔,余悉然跨上后座,双臂环住邱洄的腰身,脸颊贴上邱洄的后背。
呼吸间全是口罩过滤后的浅淡冷杉香,余悉然用鼻尖蹭蹭那微凸的肩胛,轻嗅两下,猜想香源应该在后领。
倏忽间,一个大胆的猜测在心中孵化,杏眼弯成弦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
“嗯?”
“你真好闻。”
回应这句夸奖的是发动机的振响,以及一句从染着笑意的唇角泄出的叮嘱:“抱紧。”
机车从车库蹿出,在高速公路上驰扬了近两个小时,余悉然感觉满世界只剩耳旁猎猎的风声,以及身前被他拥住的邱洄。
通行证只能让警卫打开地下城的大门,没办法直通黑市。
邱洄载着余悉然,在一个偏僻不起眼的五金店里找到一个高瘦的中年女人。女人叫莉亚,乌发红瞳,高颧窄颌,目光炯然,说话带口音,是个混血掮客。
邱洄用很厚一叠塔司克买了两枚准入电子徽章,给自己和余悉然兑换了一些加密虚拟币,揣着一张卷边的折页地图,找到一个废弃矿场,拉开一扇缠绕着藤葛的铁门,和余悉然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晦暗窄狭的通道尽头是间墙壁斑驳的斗室,两扇电梯门旧得像是上个世纪的产物,油漆剥落了,裸色金属部分布有刮痕,按下松动的下行按钮,绿灯亮起,邱洄率先迈步而入,余悉然紧随其后,贴靠着邱洄而站,神色警觉,邱洄揽住他的肩。
电梯抖抖索索而下,门开,两个机器人迎上来,伸臂挡住梯门,扫描过两人胸口的徽章,放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地下黑市有两家店铺卖改装无人机,分别在城南和城西,还有少量偶尔乍现于路边,对此,莉亚无力搜罗全部信息,只能根据买家口述总出部分游散商户名单。
黑市入口离城南那家店很近,十多分钟脚程,要穿过一条杂乱的街道,街道铺设灰砖,两旁滋长着各色看不出具体营业范围的灰扑扑小门店,门头大多出租给人摆摊。道窄店陈,顾客却也络绎,行人打扮各异,半数都捂着口罩或面具。
忽然,一个手里拎着鸟笼的小个子女生嘴里喊着“借过”向余悉然和邱洄高速冲撞过来。
鸟笼里扑腾的小东西看不太清,紧追其后的男人手里的电棒却十分醒目,余悉然连忙向路边躲闪,被一块上翘的地砖绊住脚,直扑向一个挂着八卦旗的摊位,所幸抓住了旗杆,免于摔倒。
“抱歉。”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女生说给余悉然,头也不回地跑远;余悉然说给戴墨镜的摊主,将被撞倒的竹筒扶起来。
一支竹签滑脱,摊主摘下眼镜,捡起竹签,扬起下巴,垂下视线,沉声慢语:“下下签,小人作祟,灾厄将至。”
小木牌上镌刻着“铁口直断”四字,余悉然心说这位师傅说话未免太过犀利。他不以为然地笑笑:“抽一支签多少钱?我双倍付给您,就当破财消灾。”
摊主望向刚站到余悉然身侧的邱洄:“无妨,这位可替施主挡灾,施主不必多付。”
余悉然额角跳了跳,扭头看一眼邱洄,问:“那我不想要他挡灾,您可有良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请问施主生辰。”摊主反问。
“星历125年,具体时间不太清楚。”
“125年,夫星不利呐。”
“什么意思?”
“克夫。”
在婚礼筹备期碰上这样神神叨叨的方士,邱洄脸色明显变臭,冷声插话:“就到这吧,结账。”
余悉然抿抿唇,戳戳邱洄:“还没问破解的办法呢。”
摊主见缝插针:“店内有不少法器可以嫁接灾情。”
余悉然眼巴巴望向邱洄,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你在这等等,我就进去三分钟,马上出来。”
邱洄拿他没办法,跟着他进店选购,根据导购的推荐一人买了一条黑曜石吊坠,又把算命先生的钱付了,才去往那家售卖无人机的店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店铺很有特色,纵深很长,门口两个彪形大汉充当类似保安的角色,无人机都摆放在左右两侧的柜子里,改装机款式最为丰富,有少部分甚至看不出最初型号,最深处有面柜子是空的,空得十分突兀。
尽头摆了张方方方正正的工作台,台面十分杂乱,图纸书籍机械零件散布其上,乱中带着点规律——按理来说,这其实是个收银台,因为老板坐在这里。
老板是个毛发蜷曲旺盛的中年男人,伽林人样貌,说话夹杂着图莱方言,得用翻译器辅助才能听懂。
“您是说,整个黑市都不可能有无人机能撞碎防弹玻璃,尤其是隐形无人机,是吗?”余悉然向老板确认。
“是,不可能。”老板语气笃定。
“依据是什么?”邱洄适时发问。
“因为我做不出来。”老板放下画笔,将目光从平板上挪开,抬头朝两人露出一抹淡笑,“其他人更不可能。”
“您以前是从事无人机设计研发的?”余悉然看了看他手边垒成小山的设计稿,“在图莱帝国?”
邱洄开启终端权限,将那段撞击视频的慢放版投影出来。
老板立时变了脸色,他撑着台面站起来,瞪大双眼,无意识地喃喃:“是多里安……他成功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和邱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扭头,将视线投向那个空荡荡的柜子,柜顶的铭牌上写着“多里安作品展”。
邱洄关闭权限,向老板投去逼问的目光:“多里安是谁?”
老板很快冷静下来,坐回去,继续画图稿,口吻疏离:“一个已经与本店无关的人。”
邱洄右腿一抬,踏上台面,小臂搭在膝盖处,缓缓前压身体,明目张胆地威胁:“不说,这个店明天就会贴上封条。”
老板抬眸的同时,邱洄摘下口罩,亮出脸做名片:“我说到做到。”
余悉然偷偷比了比台面的高度,心道身高腿长和背景深厚果然是Alpha最好的医美,装逼也不显滑稽。
余悉然收起杂念,狐假虎威地挺直腰杆昂起头颅,轻咳一声,给老板递台阶:“既然是无关人士,我想您没有必要守口如瓶。”
老板斟酌几秒,问:“你们想了解什么?”
邱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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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老板口中问出信息后,余悉然跟着邱洄在陌生的地界穿行,拐过三个街角,找到黑市最大的枪械行——地上不乏更优的购枪渠道,但眼下他们别无他选——在黑市,对买家而言,所有枪支一律“禁入不禁出”。
枪械行门外立着两个手持冲锋枪的机器人,以及两位全副武装、面相凶戾的安保,架势很是唬人。
走进去,被三个大玻璃柜包围的老板眼皮也不抬,自顾自擦拭着一把突击步枪。
玻璃柜共计九层,摆了近百把枪,都是传统老式的枪型。邱洄问老板要了两把极常见的M1911手枪,付过款,到选购枪套时才记起问余悉然:“会用吗?”
余悉然的视线从挂有各式各样枪套的墙壁上收回,聚焦到眼前的枪管上,他颔首道:“会的。”
被抓去营地的那段时间,他被迫学习过使用枪支,这种基础款的手枪,理论上,他是会用的。
裴衔曾经交代过他要对那段经历保密,担心邱洄刨根问底,他赶忙寻了个借口:“隔壁军校开放期间,我去蹭过课,他们,枪械基础课会教这个。”
“这么好学?”邱洄反问,发散话题,“我上学时,本校不少Omega会去隔壁蹭课,欲图邂逅一位Alpha军官。”
特地考到联邦特种学院毗邻的首都大学且在两校联谊会上与裴衔重逢的余悉然霎时心如擂鼓。
他垂下脑袋,慌里慌张地扯谎:“我、我不喜欢军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算骗人吧,他只是喜欢七年前那个救他于水火的裴衔,那个会给他送书、在扉页写下悄悄话的裴衔,和军官这个身份关系不大,哪怕……裴衔成为一位医研人员,他也照样喜欢的。
余悉然边转溜眼珠子偷瞄此时此刻正伫立在自己左前方、身姿英挺、黑衣覆面的Alpha,边异想天开——邱洄这副打扮更像裴衔了,如果,当年……
“喜欢哪款枪套?”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问句截断,余悉然指向刚才相中一款黑色皮革枪套。邱洄伸手取下,将手枪插入枪套,递向余悉然,用视线虚指自己的右腿,示意余悉然帮忙戴上。
余悉然接过,向他迈近小半步,屈膝半蹲,先将顶部的固定带与腰间的皮带扣合,然后开始系腿部的两条绑带。
在装甲车里初遇那天,裴衔的右腿外侧也绑着这么一款类似的枪套。包括那次劫狱,以及此后每次的探望,裴衔无一例外都会配枪,看着有威慑力又不失性感。
十四岁的余悉然稚嫩懵懂,情窦轻易被撬开。
裴衔离开后,初次萌动的心有过摇摆。余悉然去找大海要答案,第十次去往那片海滩时,他踩到一枚蓝色贝壳,幽光熠熠,传说那是海神的眼泪,象征矢志不渝的爱情。他把贝壳捡回家,小心珍藏很多年。
分化后的每次发情期,他都是想着裴衔过来的。哪怕重逢后裴衔说不记得他,他黯然神伤了小半个月,但遇上发情期依旧会用那段回忆自慰。
上次发情期和邱洄的易感期撞在一起,第一次与Alpha共渡情潮,他大脑一片混沌,没空想太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只是不可避免地做了很多有关邱洄的、不可详说的梦,但同时,他也梦见了裴衔。
不知道下次,会怎样。
他在等,等一个答案。
有点像当年,茫然地去往海边问姻缘;又不太像,这次,他似乎更像,在等某粒尘埃的落定,落定在天平既定的一侧。
余悉然边神思游走,边将卡扣逐个扣好,起身,视线从大腿一寸寸上移,撞进一双墨色眼眸。
那双眸子微微眯了眯,余悉然心尖悄悄颤了颤。
“真没喜欢过军官?”邱洄再度发问,语气里添了点审问之意。
余悉然咬着下唇踯躅片晌,试探着反问:“那如果,我说喜欢过,你会生气吗?”
“我专注眼下。”邱洄倾身凑近,同他低声耳语,“也对未来有把握。”
说罢,取过同款枪套,插入手枪,在他身前利落蹲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低头看着那丛黑色发顶,忽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平,一种为邱洄而生的不平。
邱洄无比笃信的未来,只是他不得已的权宜之计。
就连他们腿上的枪套,都是他想着别人,才挑出来的款式。
他给邱洄系绑带的时候,脑子里想的是裴衔,但邱洄呢,会在想什么呢……
“半点都没喂胖。”
大腿被单手圈握住测量尺寸,腿边人的眉头由舒展变为微蹙,余悉然鼻头骤然发酸,泪腺顷刻失守。
热泪从眼眶涌出,滴落在邱洄的山根,顺着鼻梁流淌,洇湿了口罩边缘。
绑带恰好系扣完毕,邱洄抬手摩挲他湿漉的眼角,“怎么哭了?”
余悉然泪眼蒙蒙,鼻音模糊了话音:“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礼尚往来的事,你受宠若惊到落泪,”邱洄摘掉他的口罩,左手捧起他的面颊,“显得我这个未婚夫很不称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抽噎着摇头,眼泪愈加汹涌。
邱洄双手并用,给哭成泪人的Omega擦眼泪,眼泪没擦掉多少,脸蛋却越擦越花——由于骑机车出门,他戴了双吸水性极差的全包皮手套。
无奈之下,邱洄摘掉一只手套,抬高小臂准备用袖口,余悉然忽然托举起了右手,掌心躺着一小包纸巾,眼睛仍在水汪汪地分泌泪水。
简直叫人哭笑不得。
邱洄取出一张纸巾,展开,将他的整张脸都覆住,“不哭了,眼睛肿了会有人怀疑我贩卖Omega。”贩卖人口在黑市不是新鲜事,被误认为人贩子不会受到管控,但是,极有可能会……被人问价。
听了这话,余悉然眼泪终于关闸,脸蛋拭净,口罩戴好,他扭头望向一旁挂手套的展架,“我给你选一双手套吧。”
选一双与旁人无关的、只适合邱洄的手套。
没等邱洄说好,余悉然走到展架前,轻挪脚步逐副打量,最后,在展架右侧止步,踮踮脚,从最高处取下一双半指手套。
余悉然撕开腕部的魔术贴,湿红未褪的小狗眼睛望向邱洄。
原本那副鳄鱼皮手套被随手弃置在一旁的柜面上,被一副风格更内敛的小羊皮手套取而代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生就了一双赏心悦目的手,掌部宽阔,手指修长,掌骨和指关节轮廓清晰,线条流畅,丝毫不显突兀嶙峋,皮肉之下、掌骨之上的青色脉管像相织的暗河,又像青石砌成的长城。
余悉然甚至觉得,他在邱洄手下撑不过三分钟不能归因于他不禁弄,多半要赖这双手长得实在太犯规,总让人浮想联翩。
半指手套戴上后,黑白相衬,又添几分斯文败类的训诫意味,余悉然假装检查贴合度,又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刚准备撤回手,左手无名指被握住。
“求婚戒指,最迟三天后。”
听邱洄提及结婚,余悉然鼻头又开始泛酸,他轻嗯一声,点点头,飞快地结束话题:“我们去结账吧,还得去找人呢。”
结完账,走出枪械行,邱洄上身微斜,靠近余悉然的耳朵,“找多里安,需要捎上一个人。”
余悉然扭头,“谁?”
邱洄:“一个赝品,叫吉恩。”
埋藏于记忆中的旧名破土而出,余悉然霎时愣住,双腿粘在原地,花了好几秒才找回使用声带的能力,“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曾经用过这个名字。”
“在实验基地。”邱洄将余悉然话中遗漏的信息补充完整,才回答问题,“你没说过,但我大概能猜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037.
从培育舱里坐起的那一刻,主人就用一个巴掌让吉恩永远记住了自己的定位:他是一个赝品,一个用来装填所有不得宣泄的扭曲情感的容器。
他从一堆基因序列长成一个骨龄二十一岁的成年人,只用了三年——他的生长速度是正常人类的七倍。
在被培育的第十个月,他开始接触外部世界,正式认识了他的主人。
主人褐发赤瞳,而他棕发黑瞳,明显不隶属同一人种。
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孩童,主人打完他会给他上药,如果那天主人心情不错,还会有睡前故事环节——彼时他新鲜出炉,正处于最像“吉恩”的年纪,他算是沾了那位正品的光。
随着他的疯长,睡前故事没有了,打骂更加频繁,抽在身上的鞭子和扎进血管针剂一天比一天多。
主人乐于看他被各式各样的针剂折磨,要求他必须强忍痛苦,不能歇斯底里地大叫,否则,就会因为不够像“吉恩”被克扣掉食物。
但也许是为了确保他不会被药物摧残致死,不过十二个小时,主人便会给他注射解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久前,主人带着他从图莱帝国偷渡到诺撒联邦,来找一位故人。
他们离开了那个藏在果仓下的地下室,不再过那种与世隔绝的生活,来到一个面积更大、近旁住有邻居的地下城。
由于缺乏装备和原料,他终于不用再被各种试剂折磨。主人只会定时给他注射一种“营养剂”,为他极快的细胞代谢提供养料。
主人房间里的软木板上挂了很多张照片,一半是他,一半是另一位与他有五分相似的青年。
显然,他长偏了。
相较于照片中青年,他身量更高,眼神更凌厉,气质也不够纯净。
通过星网上的信息,他知道,原本的那位吉恩,已经改名叫余悉然,正和这里的一位大人物上演情感牵绊,与他主人的境遇截然不同。
看着主人咬牙切齿的模样,吉恩感到前所未有的爽快。
面对他这个失败品,主人没有选择立即销毁,而是派给他一项任务——想办法接近邱洄。
恰逢匡远的话事人邱崇山招助理,他用伪造的身份成功应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发射场见到了邱洄。
“但凡见过真藏的人,绝不可能瞧得上赝品。”
多刺耳的一句话,转达原话时,他都能想象出光屏那端主人的脸色。一定相当精彩。
主动联系主人后,不过三个小时,他就被邱崇山的亲卫逮捕了。通信终端被没收,体内的定位芯片被取出。
就说,他怎么可能凭借捏造的身份混进匡远。
但是,抓他有什么用呢?
从前,没人在乎他的死活;以后,只不过多一个人盼着他死罢了。
——
038.
从外婆那儿得知余悉然对未来没有信心后,邱洄当即给出了解决方案——结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太太听后喜笑颜开,夸他眼光好有担当。
邱洄前一天刚被老太太夸过,后一天就被老爷子喊回了庄园。
邱洄已经做好被劈头盖脸骂一顿的准备,但好在邱崇山并无棒打鸳鸯的念头,只是简单问了一嘴结婚一事是否属实,便带他去了储物间后的暗室。
密道里,邱崇山语重心长:“你不是对那个实验基地念念不忘么,我这里有一条线索,你顺着摸下去,看看披露这件事的风险和价值是否成正比。”
暗室的审讯间,邱洄再次见到了那个“赝品”,知道他叫吉恩,他的主人叫伊凡。
邱崇山告诉邱洄,“伊凡”这个名字,是吉恩被电击时下意识喊出的名字。
在这些天的逼供中,吉恩只泄露了这么一丁点信息。
但这么一丁点,对邱崇山来说就已经足够了,七年前,他见过那份罗列着实验体的名单。
吉恩和伊凡都在那份名单上。
“我说了,抓一颗弃子是没有用的。”吉恩坐在一张通电椅上,手脚都被铐住,冲邱崇山和邱洄扯出一个惨淡的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你是不是弃子不由你说了算。”
如果吉恩真是弃子,从发现定位器失效的那刻起,伊凡就该想方设法激怒邱崇山了。
但事实是,伊凡只是用无人机撞碎了一扇窗玻璃,攻击了邱洄家中的电路。
那一天,邱洄才想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恶作剧,而是伊凡在用一种相当别扭的方式引起余悉然和邱洄的注意,给他们送去谈判的线索。
别扭到正常人很难猜出这背后的真实意图。
为了求证这个猜想,邱洄用吉恩的通信终端给伊凡发去一段吉恩被电击的视频。
「你们都别想好过。」
这份威胁文件其实不止寄到了奈斯手中,还寄到了匡远和Finx。
邱洄终于确定,吉恩不是弃子,而是谈判的筹码。
他顺着那条线索,问到多里安的住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一边跟着邱洄往黑市出口走,一边听邱洄讲完来龙去脉,皱眉问:“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
“怕你多想。”
“多想什么?”
“怕你吃醋,还怕你满脑子都是童年伙伴。”
“什么呀,那都很久以前的事了。”余悉然望向邱洄,眨眨眼睛,“吉恩和我长得很像么?”
“不算太像。”邱洄回望他,“你从小就可爱么?这么招人惦记。”
突然被夸可爱,余悉然有些害羞,“也没有吧……”至少裴衔就不记得他。
至于伊凡,可能只是因为朋友太少了,后来多半是遭遇了很多不幸,才会变得偏执又扭曲。
就是可怜那位人造人“吉恩”了,身份不合人伦,一生走马观花,没有亲情,也很难拥有爱情,偏偏还遇上些乱糟糟的人和事。
想到这里,余悉然情绪骤然低落,轻轻叹了口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捏捏他的后颈,语气不比他轻松多少:“别多想。”
黑市的出口在矿场的另一头,他们绕了一大圈,找到来时的那辆机车,把机车骑去租车店寄存,又租了一辆小汽车。
邱洄开车带余悉然回到那个犄角旮旯里的五金店,找到那位叫莉亚的掮客,去往店后密谈。
余悉然留在门口等候,看见一个体型彪壮的男人将一个罩着黑色头套、被五花大绑的人压上汽车后座,等他坐稳,余悉然摘掉他的头套,直愣愣撞上一张与自己有五分相似的脸。
确实不是很像,至少没有像到让人尴尬的地步。
他摘掉口罩,冲吉恩弯弯眼睛,小酒窝里盛着友好,“你好。”
“你确实有令人难忘的本领。”吉恩冷笑一声。
面对他的不友好,余悉然并不介怀,转身去店里要了一张创可贴,回到车旁,弯腰,上半身探入后座,撕开创可贴,边轻柔地吹气,边贴上吉恩眼角的小伤口,“我替邱洄向你道歉,但你依旧可以记恨他。”
“你有点恶心。”吉恩别过脸去,耳根微微泛红。
余悉然腰杆还没直起,就被抓住后领,提溜到副驾驶旁。戴着黑色半指手套的手拉开车门,余悉然被塞进座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路上,余悉然扭头看了好几眼驾驶座,没得到半个眼神,他努努嘴,“你怎么谁的醋都要吃?”
邱洄目不斜视,“你怎么见了谁都要凑上去?”
余悉然解开安全带,侧过身体,飞快地在邱洄的侧脸啾了一口,坐回去,边系安全带边问:“这样可以原谅我吗?”
“下不为例。”邱洄展臂过去,将安全带插进卡扣。
目睹全程的吉恩:“……”
多里安——也就是伊凡,居住在地下城最鱼龙混杂的片区,也是大部分初来乍到的偷渡者的落脚点。
这里的道路年久失修,千疮百孔,路上几乎不见车,他们的车颠仆了不到半小时,便被拦下索要了三次过路费,幸好邱洄事先找莉亚兑换了足够的现金。
当然,邱洄也可以选择与他们发生直接冲突——如果愿意承担再度登上新闻的风险。
车子最终停在一栋老旧的高层民房下,吉恩建议他们最好花点钱把车停进附近某位住户的封闭式车库,如果不想车子有来无回的话。于是邱洄又花费了三张面值最大的塔司克。
下车后,吉恩身上绑绳已松,只剩腕上的锁铐,走在最前方开路,“你们真不怕那个疯子玩一手请君入瓮同归于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不会的。”邱洄边检查弹匣内的子弹边说,“你的血液里含有大量抗衰老的生物酶。”
谈话间,走到楼梯口,吉恩脚步几不可察地一顿,又若无其事地迈上台阶,声音变得轻飘,“你应该弄错了。”
邱洄不再多言,余悉然扭头,投去求证的目光,邱洄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将检查完毕的手枪递过去,放缓脚步,走在最后殿后。
很快,他们上到六楼,吉恩停在左边的那户门前,站得十分贴近楼梯,双手同举,右手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先连敲三下,再连敲两下,最后,是很重的一下。
在最后那一重敲后,忽然,一束蓝光从猫眼射出,但在第二段“笃笃”声响起后,余悉然就被身后的人提溜到了紧靠墙壁的位置。
余悉然惊魂未定,又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门锁响动声,电光石火间,他的后衣领被松开。邱洄枪口抬高,指向原本位于三人身后的那扇门。
见状,余悉然用枪口抵住吉恩的太阳穴,转过身,门上的猫眼已被灼穿,他蹙了蹙眉,侧头看吉恩,“你们的待客之道,很没礼貌。”
“我分明给了你们提示。”吉恩满脸无辜,“况且,眼下更失礼的似乎是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缝越开越大,余悉然才看清开门者,不是人,而是一只装在门框上的机械臂。
门彻底敞开,入目是一个面积狭小、光线很差的客厅,摆了一张沙发,沙发前的空地上铺着地毯,上面摆有书籍和机械零件,码放得很整齐。整个空间不见人影。
吉恩率先进屋,在余悉然的枪口下径直走向一扇合上的木门。
笃笃笃、笃笃、笃。同样的敲门规律。
门没开,但房里传出了人声。
“有什么话,隔着这扇门说。”
是个年轻的男中音。
邱洄表明来意:“你提供有关B205星实验基地的一切信息,必要时,在法庭上充当证人。”
“你用什么和我换?”门内人语气不屑,“一条活不过十五年的贱命?”
“我能让这条命,至少多活十五年。”邱洄语出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地,那扇门拉开,门后是一个称得上俊朗的男人,褐发披颈,赤瞳似血,身量与吉恩相仿,腰上别有枪套——这就是伊凡,余悉然当即确定——伊凡的眼睛像湮在湖底的篝火。
那对眼睛最先掠过吉恩,然后在余悉然脸上游移两秒,最终定在邱洄脸上,瞳孔微缩,“邱洄,你别把我当傻子。”
“你来到一个正在与你母星交战的联邦,选择这颗连合法身份都没办法给你的星球,不是因为这里的衰老生物学最为发达么?”邱洄三言两句就揭了伊凡的底。
别人或许不明就里,但邱洄清楚,吉恩体内的生物酶有多金贵——由多种已灭绝的深海长寿鱼体内提取出的分子合制而成,已经不是价值连城可以形容。
这个说法太过荒诞,吉恩忍不住插嘴:“他是来找……”余悉然的。
“闭嘴。”话没说完,被伊凡喝止。
邱洄适时加码:“不信的话,我安排你进Finx。”
“我可以答应你,甚至可以告诉你怎么根除那令人头疼的骨痛。”伊凡忽然扯出一个阴恻恻的笑,“但相应地,我还有一个条件。”
邱洄抬眉,示意他继续说。
“要么,我用这个,打三枪他的右腿。”伊凡拔下腰间的枪,指了指余悉然,又将眼神落在邱洄右腿,“要么,你用腿上那把,打三枪自己的右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这才注意到伊凡的右裤腿格外空荡,没等邱洄给出答案,他放开吉恩,挪步邱洄身边,抢白道:“那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说罢就扯着邱洄的手臂,准备告辞。
扯了好几下,邱洄双脚丝毫未动,食指却扣上了扳机。
余悉然霎时脸色惨白,他毫不犹豫将枪口对准自己的大腿,“你敢打自己我也敢!”又拽住左侧人的袖子,用急得发红、毫无威慑力的圆眼睛逼视邱洄,“你走不走?”
邱洄与余悉然对视,递去一个“宽心”的眼神,捏紧了左袖口内侧,余悉然拽袖子的手悄悄卸力。
“好一出伉俪情……”
伊凡的最后一个字被枪支落地的声响取代,他不可思议地望向自己发麻的右腕——是麻醉镖。
邱洄将落在地上的枪踹出几米远,控住伊凡。
与此同时,余悉然的枪口再度抵住吉恩的太阳穴。
邱洄又在伊凡后颈扎了一针,“你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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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制的求婚戒指颇具特色,戒圈由铂金锻造成仿皮革环的样式,戒面镶嵌着一颗宝石,淡紫色,雕刻成鸢尾状,与两人的信息素完美呼应。
余悉然明确表态不需要招摇盛大的求婚仪式,于是,在一个平平无奇的早晨,余悉然睁开惺忪的睡眼,与邱洄四目相对,刚抬起手准备揉揉眼睛,就被一枚璀璨的戒指炫了目。
小酒窝将将浮现,话语还在嘴边,他听见邱洄用微哑的嗓子问:“今天有空去登记结婚么?”
婚礼分明在月底,邱洄怎么月初就要领证?
考虑到他要腾出八月份进行假期实践,婚礼从七月初挪到六月底,尽量丰足了婚后蜜月旅行的时长。至于领证,完全不急在这一时。
余悉然虽有狐疑,但为免扫兴,并没有直问,反正裴衔已经被接到了Finx,他点点头,凑过去啄吻邱洄的下巴。
两人领证的消息不胫而走,掀起了不小的舆论,不少人忧叹邱老爷子精明一生,却在儿孙的终身大事上随意得近乎草率——邱鸣年过五十还未成家,入赘女婿许宏开差强人意,只剩邱洄这根独苗,不往继承人的方向培养不说,婚姻更是荒唐得像一桩儿戏。
余悉然深以为然,邱洄确实有点儿戏,倒不是说对他不够重视,而是以“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为由,略过了许多应有的步骤——他甚至没见过长辈,就直接和邱洄登记了结婚。
期末在即,余悉然没太多精力去关注外界,他忙着备考、偷师、兼职,每周还要固定去一趟Finx,治疗骨痛和修复皮肤双管齐下。
婚礼的大部分事宜由邱洄筹措,余悉然参与了对戒和礼服的挑选,此外,就只剩一支为舞会准备的华尔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婚礼地址定在一座年近百年的大庄园,是邱崇山送给女儿的成家礼。三十年前,邱函和许宏开在这里许下一生一世的誓言。
邱函过世后,庄园由儿子继承。邱洄虽未居住过,但聘请了团队进行日常维护,因为这次婚礼,又修葺了部分喷泉和花坛。
婚礼的主色调是淡紫色,其次是才是白色,花艺、舞美、布幔、灯光的设计上或多或少都掺杂鸢尾元素。
婚礼现场气派得令人咋舌,但很多重要流程却致力于化繁为简。
余悉然举目无亲,入场时没有长辈作陪,邱洄索性同他一道走过长毯,携手穿过宾客席,并肩迈上仪式台。
他们在司仪的引导下,共同宣读完一份相伴到老的誓言,交换刻有对方信息素编号的对戒,随后,互诉衷肠,向彼此许下独一无二的誓言。
许誓的最末,余悉然盯着邱洄胸前那枚蓝色贝壳制成的胸针,眼眶难以遏制地泛红,语句不争气地染上鼻音:“我要像春天对待樱桃般地对待你。”
邱洄透过镶缀着一圈又一圈碎钻的头纱,注视着那层叠白浪后闪着粼粼水光的眼睛,答复:“我不要春天,不要玫瑰,不要你眼里的泪光——”
话未尽,余悉然潸然落泪。
邱洄掀开他的头纱,捧起他的双颊,将话接上,语调轻缓沉稳:“我只要你,只要你一个完整的朝夕。”
夕阳正好,斜穿窗扇,为两位新人镀上烂漫的金光;微风和畅,拂动窗幔,扬起Omega圣洁的头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悬挂于礼堂高处的壁钟用时针和分针画出最完美的垂直线,秒针兀自抢跑的刹那,邱洄低下头,以毕生最绅士的姿态,吻去颊边那滴晶莹的泪,又吻住那对粉润的唇。
花瓣纷扬洒落,弦乐悠扬奏响,台下掌声四起。
第一次被这么双眼睛围观,余悉然心脏怦怦乱跳,眼皮不住地发颤,呼吸完全乱套,邱洄留意到他的紧张,适时结束亲吻。
邱崇山发表致辞,余悉然紧挨着邱洄站在台侧,注意到邱崇山的空座旁坐了一个相当眼熟的老太太,老太太正迎上他的目光,粉色礼帽下,那双被皱纹环抱的眼睛回予慈蔼的笑意。
邱洄也留意到这一幕,附在他耳边介绍:“这是外婆。”
就说,匡远怎么会有这么高龄的排查员,原来是邱老爷子的前妻叶斯静。
余悉然愣怔着点头,脑内风驰电掣,回想那天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好像……说邱洄脾气不好阴晴不定来着。
“你脾气很好的,我那天……开玩笑的。”余悉然拉拉邱洄的手,事后找补。
邱洄与他十指相扣,感受到他掌心的潮润,语气带上浅淡的笑意:“你又没说错,怕什么?”
当然是怕你不高兴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余悉然没说出口,又看见叶斯静起身去了后排,和一位同样十分眼熟的女性交谈,坐在两人之间的黎述偶尔搭两句腔。
余悉然定睛辨认。
那英气十足的眉眼,不是文茵是谁?原来邱家还和影视行业有交集么?
头一次结婚,余悉然脑子本就木木的,注意力一经分散,彻底离家出走,眼睛四处乱瞟,几次撞上裴宜的眼睛,甚至和伊凡来了个尴尬对视。
邱崇山致辞完毕,新人共切蛋糕。
邱洄在留在宾客席,端着香槟杯游走在一些名流政要间,进行必要的社交。
余悉然暂得解脱,回到人相对较少的别墅吃过少量晚餐,安心等待晚上的舞会,低调端庄的白色礼服被换成花哨繁复的紫白拼色舞会装。
上装是白色燕尾服的改版,腰收得很窄,衣摆以白色羽毛做坠饰,跳起舞来似精灵的裙摆,配上纹绣着鸢尾花瓣的小披肩,衬得余悉然像只衔花而来的神鸟。
内搭是拼接样式的衬衫,淡紫色的花边V领彰显俏皮灵动,半镂空的袖管藏匿于外套下,衣料是纯手工制成,顺滑细腻,纺有银丝,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流光溢彩,让人怀疑裁自星云的一角。
换过礼服,重改发型时,造型师姐姐赞不绝口,一个劲地夸余悉然漂亮,说他的脸蛋被维纳斯吻过,别说Alpha,连Beta和Omega,都很难不为他倾倒,余悉然被这溢美之词夸得脸红。
那边,宾客们用过晚餐,纷纷赶赴舞会现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甜品桌旁,黎述叫住邱洄,和他碰了碰杯,问:“我听法学院的苍教授说,你有意请他做遗嘱顾问?”
邱洄不咸不淡地瞥他一眼,像是肯定,又像是提醒他不要多管闲事。
“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黎述放低声量,“不过,这么早就拟遗嘱,你一点儿都不避谶么?不怕步你母亲的后尘?”
邱函便是早早地立下遗嘱,结果不到半年就出了事。
这句口头保证太突兀,邱洄挑眉反问:“老爷子派你来当说客?”
来意被点破,黎述无奈地耸耸肩,还是多劝了一句:“我只是好意提醒你,你现在成家了,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老婆考虑。”
“我有分寸。”邱洄举高酒杯,和黎述碰了碰,对他的好意表示心领,“遗嘱是最坏的情况下,为他留的退路。”
显然,某些人大A主义深入骨髓,已然油盐不进,黎述不再多费口舌,将杯子撂下,转身离场。
将近一半的宾客入了舞会大厅,邱洄还没来换装。那支华尔兹余悉然已经独自练习了很多遍,他反复打开装有求婚钻戒的小盒子,纠结待会儿要不要戴上——这枚戒指和他的舞服很相衬,但这样邱洄会比他少佩一枚戒指。
余悉然拿不定主意,想问问邱洄的意见,可邱洄迟迟不见人影,余悉然等得心急,索性下楼去找,恰好在楼梯口碰见裴宜。
裴宜见了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带着裴宜上到顶楼,找了个僻静的窗台谈话——他和邱洄的婚房也在顶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夜天朗气清,星汉灿烂。
窗台外,晚风窸窣,树影摇曳。
窗台上,两道人影陷入无言,漫长,安定,透着如有似无却无孔不入的尴尬。
“今天很漂亮,阿姨衷心地祝福你。”裴宜率先打破僵局,“也诚挚地感谢你,愿意为裴衔做这么多。”
余悉然向她弯弯眼睛,笑得恬淡。
又是两秒的静默,裴宜再度开口,语气里有认命的意味:“他的声音确实跟裴衔很像,阿姨在台下都有点恍惚了,你和他朝夕相处,不怪你……”
“裴姨,我们肯定会离婚的。”余悉然打断她,声音却轻得像要融进晚风里。
“真是个情深义重的好孩子。”裴宜误读语义,倍受感动,“你和裴衔相处的日子分明这么短……”
眼看着误解越谈越深,余悉然连忙解释:“不是的阿姨,和相处时长无关,他救过我的,我喜欢他很久了,这算报恩。”
“那我算什么?”
身后传来极熟悉的男音,余悉然的心先是针扎似的传来刺痛,随着慢慢迫近的脚步声,渐渐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是一艘在险湾中航行的危船,触礁沉底是他避无可避的宿命,但船难真的来临时,他还是会心惊会无措。
别说张嘴解释,他甚至不敢回头看邱洄的表情,那句振聋发聩的反问,将他的自私、残忍、偏帮尽数揭露。他哑然失声,措颜无地。
“邱……”
裴宜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身遭弥漫着低气压的Alpha打断:“这里没有外人插嘴的份。”
随着这话落下,余悉然的衬衫领蓦地被攥住,他整个人被连拖带拽地押进婚房。咔嗒一声,房门落锁,余悉然又被推得一踉跄,几乎是被邱洄用蛮力甩在了床上。
他揉揉被搡疼的肩骨,撑着手肘坐起。
邱洄单膝跪上床尾,欺身逼近,余悉然畏缩着后退,下一秒,下颌被死死擒住,邱洄的脸色绷成前所未有的难看模样,眼睛像两盏明灭不定的寒灯,“你有三秒钟时间措辞解释。”
余悉然的眼睛扫过襟前的贝壳胸针,面对这个仓促杀青的骗局,他能想到的仅有向受害者致以最于事无补的歉意:“对不起……”
没什么好狡辩的,邱洄听到的和真相相差无几,他已经骗了邱洄这么多,不能再用谎言来粉饰谎言了。
邱洄唇角上扬,笑得森冷,他扯下胸针,礼服撕出一道豁口,贝壳送至余悉然眼前。
“这个,本来是送给他的,对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怎么快就猜到了……余悉然挪开视线。
邱洄又问:“我只是个工具,最多沾了点替身的边,对么?”
替身也算不上吧,他只有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把邱洄当成过裴衔,之后都没有的。但工具这一点,好像真没办法否认。余悉然抿唇不作答。
有时候,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呵,好得很,这是破罐子破摔,连句哄人的假话都不屑说了。
邱洄胳膊一扬,手腕一掷,那枚被珍藏七年的贝壳变成一道抛物线,跌进窗外黑魆魆的夜色里。
余悉然下意识扭头去看,却发现脸被虎口卡住,根本无法动弹。
邱洄那双本就凛冽的眸子此刻宛若深不见底的瀛海,骇浪排天,似能吞卷一切。
余悉然拇指悄悄拨了拨无名指上的对戒,余光惊魂未定地偷瞄窗口,心下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把求婚戒指戴上,否则,以邱洄现在的火气……
“舍不得?”邱洄眼眸微眯,“就那么喜欢他?”膝盖抵到余悉然的裆下,“不惜以婚姻做赌注,就为了让他能活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邱洄反复提及裴衔,余悉然眼睛里掺进显而易见的忧惧和求情。
“怕我伤害他?”邱洄唇角微勾,面上荫翳更深,手上用力更多,“从接近我的那刻起,你就该知道——我向来睚眦必报。”
“我不仅要你功败垂成,”邱洄扭过余悉然的脑袋,贴着他的耳廓,声音喑哑得可怖,“还要让这个新婚之夜,成为那位少校的气绝之夜。”
“你这是公权私用!”余悉然的牙槽被捏得生疼,却坚持用并不清晰的口齿说话,企图唤起邱洄身为医者的良知,“算计你的人是我,裴衔只是个无辜的病患……”
“余悉然。”邱洄用微凸的膝盖骨磨碾余悉然的裆部,“荡妇和姘夫,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私处生出异样的快感,余悉然据实反驳:“你才是后来者……”
“还在替他说话。”
邱洄彻底被激怒,松开余悉然,点开终端,关闭权限,当着余悉然的面,给裴衔的主治医生发去语音讯息:“给裴衔解冻……”
余悉然脸上残留着指印,急哄哄扑上去,想要关闭邱洄的终端,邱洄横臂挡下,把话补充完整:“让他自生自灭。”
“你不能这样!”余悉然气得咬邱洄的手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视野中,邱洄无名指上的戒圈闪着光泽,余悉然陡然落泪,慢慢松了嘴——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抚慰犬发起狠来咬人,还真有点疼。
邱洄看了看腕部渗血的牙印,揪住正在哭泣的Omega的后领,将人提到一个摄影机前,摁着后颈,让那爬满泪痕的脸庞对准镜头,“看清楚这台东西。”
这样的摄影机,房间里统共有四个,布置在四个角落,原本的用途是拍摄婚礼录影集。
“很快,裴宜就会知道,她眼中的好孩子,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邱洄扯下碍事的阻隔环,以牙还牙,一口将那散发着鸢尾香的腺体咬破了皮,Alpha最尖锐的犬齿被鲜血染红。
邱洄狠起来根本没有任何道德底线可言!
“你这个刽子手!强奸犯!”余悉然奋力挣扎起来,拳打脚踢、推搡拉拽用了个遍,根本不是对手,只是幼犬耍疯似的弄皱了邱洄的衣服。
很快,他被邱洄反制住,双膝跪在地毯上,外套轻而易举被剥掉,邱洄坚硬的膝盖骨抵住他最柔韧的后腰,单手箍住他的双腕压在头顶,迫使他匍匐在床尾。
窗外传来耳熟的钢琴曲,舞会开始了。
刺啦的裂帛声短暂地盖过钢琴乐,华美的衬衫被撕成两片废布,极少示人的后背乍然暴露在数个镜头下,恐惧倾巢而出,余悉然声泪俱下——经过激光治疗,他的皮肤其实已经平整如初,只是植皮部分过于苍白,像是覆着大片的积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某些心理创伤并非一朝一夕能痊愈,他哭得肩膀都在发抖,邱洄没有半分怜惜之意,只是把按在他腕部的手挪移到背部,将他的外裤内裤褪到膝盖,拉开了自己的裤链。
接着,用食指和中指抻开已有潮意的阴唇,将龟头卡在逼仄的阴道口,冷声问:“他进去过没有?”
余悉然抽抽搭搭,摇头否认:“没有……”
粗硕圆溜的龟头又往里挤了些,只需一记挺腰就能捅进阴道,余悉然摆头似拨浪鼓,扒拉着被子吃力地往床上爬,发现徒劳无功,哭腔里充斥着惊惶:“不行……真的不行……邱洄……”
Omega腿根连连打战,Alpha胯骨缓缓前送,龟头有惊无险地从阴道口滑过,一厘厘破开湿濡濡的屄缝。
邱洄胯下动作加快,嘴里的话越说越难听:“我也不操别人操过的逼。”
余悉然忽然不挣扎了,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邱洄这里信誉破产了——以后邱洄不会再叫他宝宝和老婆,只会叫他荡妇和婊子;“做爱”这个词从他们的辞典中剔除,取而代之的是“性交”。
他既伤了邱洄的心,也没救成裴衔的命。
臀尖落下重重一掴,余悉然眼睛源源不绝地淌着泪,双腿却条件反射般地闭紧,像一个被摁下按钮的飞机杯,不受控地绞紧了腿间的生殖器。
“嗯!”阴蒂被重顶,酥麻感传遍全身,余悉然喉间泄出难耐的哼吟,屄口沁出滑腻的蜜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知道你无论在谁床上都能骚成这副婊子样么?”
邱洄弓腰下来,边又重又快地耸胯,把湿答答的女穴操出泥泞的声响,边叼住那还在往外冒血的腺体啮啃,似是要将那腺体嚼碎咬烂。
Omega的腺体相当于第二个性器官,疼痛之余,余悉然被一种令人身心俱颤的臣服感和虚无感浸没——臣服是本能,虚无是渴盼。
可邱洄并没有要标记他的迹象,今晚,空气中的皮革味信息素明显要比以往稀薄许多。
羞辱是这场性交的唯一目的,其余的,邱洄一律不会给。
余悉然理智上清楚,但敌不过生理本能,更别说抵抗高达98.2%的信息素匹配度,他稍稍偏头,将脖颈扭成一个方便邱洄标记的角度,也是他们最常用、最默契的角度。
Alpha的犬齿在腺体边缘游弋,潮热的吐息喷洒在颈侧,“你问他要标记也是这样?”
余悉然不爱听这种话,反正邱洄已经认定他就是一个又脏又贱的二手货,辩白了邱洄也不会信,信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他抽噎一声,将脖子转回原位。
也许是从未在邱洄这里受过这么大的委屈,趴回去后,余悉然突然泣不成声,邱洄去扳他的脑袋,他负气地把脑袋栽得更深。
这样饱含抗拒意味的肢体语言无疑是在火上浇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边肝肠寸断地号丧,一边流着逼水夹鸡巴。”邱洄揪住他的头发,强横地提起他的脑袋,用阴鸷的眼睛打量他写满悲戚的脸,“是真舍不得他死,还是在作秀给裴宜看?”
余悉然泪眼婆娑,还不忘对邱洄横眉冷对,声情并茂地控诉:“杀人犯……裴衔为国捐躯,你……”
剩下的话被堵在喉咙口——邱洄将手指插进了他的口腔。
手指在湿热的口腔里横行霸道,时而刮擦舌面和上颚,时而夹住软舌把玩,余悉然嘴角拉出银丝,原本绵软的呻吟变成更粗白的“呜呜呃呃”。
邱洄胯下动作愈凶,余悉然坐骨被撞得散架,阴蒂快被龟头碾碎捣烂,加上嘴鼻呼吸不畅,余悉然被操弄得直翻白眼,不时有泪水从眼尾悄然滑落,他像一条搁浅在海滩边奄奄一息的鱼,大部分时候都神情呆滞,偶尔还魂似的抽搐两下。
犬齿刺破颈肉,余悉然小腹剧烈痉挛,屄口淫水如注。
他迎来高潮——即便邱洄只是咬在他的后颈,并未靠近侧颈的腺体。
小腹抽搐未止,邱洄将还没射精的生殖器从糜烂的腿心抽出,拽着他往后坐,将堆在他膝弯的裤子彻底褪下,然后,起身坐到他刚才趴着挨操的位置。
余悉然一丝不挂,浑身汗渍渍的,头发既湿且乱,颓然跪坐在邱洄胯前,邱洄则端坐于床沿,忽略露出的生殖器,可以用穿戴齐整来形容。
余悉然尚在高潮的余韵里,胸口起起伏伏,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阴唇缓慢翕张,淫水滴淌在地毯上,视线空茫无定点,虚悬在那根胀大后呈现出暗红色的肉棒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倏地,邱洄向余悉然凑近,掐住那截细软的脖子,蘸有淫水的深色肉棒拍打着泪痕与汗迹交错密布的漂亮脸蛋,不算太响的啪啪声中掺杂着两人的信息素气味,配上架在角落的摄影机,简直与三级片拍摄现场无异。
余悉然湿红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焦点,凝望着眼前熟悉的英俊面孔,双手下意识交抱于胸前,欲盖弥彰地遮挡肋骨处的异色肌肤。
这段时间,余悉然其实已经学会不再为身上的疤自卑苦恼,但兴许是因为邱洄的态度发生了大转弯,他又缩回了壳子里。
那双深浓的墨眸闪过细微的颤动,转瞬又恢复成无波无澜的冷峻模样。
圆硕的龟头霍然碾上粉润的唇瓣,余悉然眼皮轻轻眨动,得到一句简短的指令:“舔。”
余悉然咬紧牙关,瞥开视线,一副不愿意配合的模样。
脖颈处的手上挪到脸颊,余悉然咬肌被掐得生疼,牙关被暴力撬开,龟头趁势而入,邱洄的另一只手覆上他的后脑。
脑袋被迫前移,嘴里炙烫的生殖器越吃越深,柱身擦过嘴唇和牙齿,盘虬在上面的静脉充血得更加明显,龟头在上壁和舌面的挤压下直戳喉口,力道堪称粗鲁,余悉然被逼出眼泪。同时,他尝到了自己的淫水。
或许是气氛不对,又或许是蘸在邱洄生殖器上变了味,味道并不算太好,至少,没有从邱洄嘴里尝到的那么好。
以后,他也不会再有机会从邱洄嘴里尝到自己的淫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看着身下人毛茸茸的棕色脑袋,以及逆时针生长的发旋,百思不得其解,他究竟为什么会被这样一个Omega耍得团团转?除了眼下这样,他还能拿这个胆大包天的感情骗子怎么样?
他暗暗自嘲,抓住一把棕色软发,恶劣地送了送胯。
两记毫不留情的深喉猝然而至,余悉然嘴唇被磨红,喉口挛缩得难受,视线彻底被眼泪模糊。
为了攫取更多新鲜空气,余悉然只能尽量放松口腔,但这更方便了邱洄逞凶行恶,扣在脑后的手掌越来越用力,抽插的速度越来越快,龟头一次次顶到最深处,不给人留半点喘息的余地,俨然就是在把他当飞机杯用。
余悉然不愿再逆来顺受,抬起双手,使劲推攘邱洄的小臂,邱洄纹丝未动,冷嗤一声:“螳臂当车。”
嘴里的硬挺物什不仅捅得深,还捅得愈来愈重,余悉然眼泪涟涟,实在气不过,决定用阴招——他骤然闭紧齿关,狠狠咬住那根孜孜不倦做着活塞运动的生殖器。
脑后的手掌撤走,生殖器不再来回抽插,余悉然得以喘息,但是……
它胀得更大了,余悉然甚至感受到,它在自己的口腔内快速地搏动。
邱洄这个流氓!变态!无耻之徒!
生殖器拔出,余悉然脸蛋被迫仰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邱洄一手抬起余悉然的下巴,一手握住怒张的生殖器,将浓稠的精液射了余悉然满脸。射完精,用拇指揩了点精液到余悉然唇边,示意他吃下。
精液射得到处都是,余悉然眼睛被糊住,难以完全睁开,索性闭眼装瞎。
手指强硬地挤入唇缝,余悉然故技重施,恶狠狠地咬了一口邱洄的大拇指。
于是,余悉然被按到床头的软枕里。
“这是第三次。”邱洄用膝盖顶高他的臀胯,迫使他撅起屁股,“爱咬人的狗是会被惩戒的。”
一开始,余悉然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还庆幸可以用枕头擦脸。直到按在脑后的手迟迟不撤,空气越来越稀薄,以至于不能正常呼吸,他才发现真正的“惩戒”是什么。
口鼻都被掩住,声音无处宣泄,余悉然被这架势弄得失禁,双手快把床单揪烂,邱洄视若无睹,只管挺胯操人,将他牢牢钉在床上。
窒息感和性快感渐趋融合,余悉然大汗淋漓,头发粘黏在颈后,枕套被汗水濡湿。
意识蒙眬之际,余悉然甚至开始怀疑——邱洄真的想闷死他,或者说是想操死他。
窗外,晚风渐凉,钢琴不再独奏,有了小提琴作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舞会一切顺利,余悉然却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枕头里,眼前晦暗无光,肺中氧气告急。
正当余悉然放弃传达求生意愿,双手慢慢松展的时候,邱洄终于善心大发,又或是回心转意,把他拉了起来。
他被邱洄抱到了床沿,他们交叠而坐,摄影机正对着他的女穴,邱洄扒开他湿淋淋的阴唇,生殖器抵在他的屄口射精,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脑袋随视线低垂着。
他恍恍惚惚地扭头,恍恍惚惚地看见邱洄的侧脸,恍恍惚惚地想,现在好适合接吻。
他凑过去,吻邱洄的唇角。
现实当即甩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他的吻落了空。
邱洄直起肩颈,躲掉了他的吻。
他清醒过来,沮丧地垂下脑袋,滚烫的眼泪滴在邱洄刚射完精的龟头上。
下一秒,邱洄扳过他的脸,把他的嘴唇舌尖全都咬破,和他接了一个满是血腥味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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