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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峻又冷笑一声道:“你先别问我的姓名,我倒得要问一问你,当年由八大王派驻灌县一带,住在城郊简宅的是你吗?”
苗全略一沉吟,又向简峻看了一眼,也冷笑道:“当年苗某确在灌县城外简宅住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简峻脸色倏变又冷笑道:“那屠杀简姓全家的,一定也是你了?”
苗全似已料知来意,哈哈大笑道:“那也确有此事,难道你便是那宅中主人不成?”
简峻登时满面惨痛之色,一抡短烟袋大喝道:“无知老贼,你既杀我全家,还不快来纳命。”
说着,当头便是一烟袋砸下,苗全原不知万云龙便败在简峻掌下,见状一面举刀相迎,一面狞笑道:“你苗爷爷当年做事,从不留活,你这老儿能在爷爷手下逃命,活到现在已是不易,竟敢前来找死,岂不可笑。”
静一道人一见简峻已经出场动手,连忙退了下去,一面大喝道:“简兄留神,这厮心狠手辣,更精各种暗器和地堂功夫,他手中那刀,也属利器。”
简峻却不答话,挥动烟袋如飞,直卷了上去,那苗全一刀也自神出鬼没,一经使动,便如一团冷雾,直将简峻裹定,两下全是一死相拼,转瞬便是二三十个照面过去,简峻固然怒火冲冠,眼中出火,苗全也浑身是汗,一张丑脸越发难看,正在斗着,倏听苗全大喝一声,蓦然向地下一倒,哈哈一笑:“你苗爷爷这趟刀法已有多年不用,你这老儿且见识见识便了。”
说着,刀光贴地,便如闪电也似的,直向简峻下三路砍到。
这滚堂刀一经使出,那简峻手中烟袋只有八九寸长,却闹了个鞭长不及马腹,手忙脚乱,只一味纵跳闪避,那苗全却越发得意,桀桀大笑不已,猛听简峻一下跳出圈子喝道:“无耻老贼你打算藉此幸逃一死那是妄想。”
说着将烟袋向衣后衣领上一插,刷的一声,抽下腰间一条白布腰带在手中一抖,便向苗全打去,那条腰带长可七尺,宽才七八寸,只是一段寻常白布,但一到简峻手中,便出手带风,便索鞭也不过如此,而且有时便似一条木棍,点打无不运用自如,一连几手将苗全手中那缅刀裹上,这一来那苗全,转成相形见绌,简峻却一步步迫了上来,蓦又见苗全一下滚向台角大喝道:“老儿休得逞能,你再看这个。”
一声喝罢,便见一点寒星,直奔简峻咽喉打到,简峻身子一侧,方将那一镖闪过,只听刷刷连响,又是两镖打到,简峻更不怠慢,手中一抖那段白布,立将两镖完全兜着,反激向台下去,接着又听苗全一声厉吼,翻身纵了起来,右肩头一纵,哧、哧、哧连响,又是三只紧背低头花装弩打到,简峻哈哈一笑,只把那一段白布使得呼呼风响,三弩又被打落,人也到了面前,那苗全忙又一刀砍来,简峻身子一侧,手腕一翻,那段白布,便似灵蛇一般,连刀带他那条手臂全缠了个定,苗全方说得一声“不好”,一个身子便被抖得飞了起来,正向台顶上飞去,那刀和胳膊却被生生扯了下来,只痛得他惨叫一声,登时昏死过去,简峻匆忙一掷那段白布,却一伸手将人接住,仰面大叫道:“故世的伯叔婶母和诸位兄弟英灵不远,我简峻今天可以有脸相见各位于地下咧。”
说着又是一声长号,双手将苗全两腿握紧,提了起来一抖一掀,便从肛门一直裂到胸骨,那心肝五脏流了一台,鲜血溅得他一头一脸一身,接着,一挺右手抡了起来,一下抛向东篷,又是一阵哈哈大笑,窜下台来,东西两篷各人,见他浑身血污狼藉,连头发眉毛胡子上面也闹个淋淋漓漓,抹都不抹一下,简直便和失心疯了一般无不大骇,商不弃静一道人连忙双双纵出挟着道:“你是怎么咧?如今大仇得报正该痛快才是。”
简峻闻言,不由痛哭失声,二人忙又扶入西篷,正在走着,倏听身后大叫道:“姓简的老儿休得装疯卖傻,我巴山鬼见愁曾小七来也。”
简峻方待掉头答话,已被静一道人和商不弃挟进西篷,同时,西篷之中,一声叱咤一条黑影也飞纵出去,再回身—看,那台上已经站着一个矮小精瘦的老头儿,看去便如一个半大孩子,却生得秃顶小头,火眼金睛,削腮尖嘴,看去便活像一只马猴,更奇怪的是身上穿着一件黄麻外衣,长只及膝,却大袖圆领,下面又赤足芒鞋,装束非僧非道,不清不明,简直令人看不出是一个什么人物来,那从四篷飞出去的却是谢五娘,两人已经对面站在台上,遥闻那猴形老人哈哈大笑道:“我曾小七此来,会的是英雄豪杰,那姓简的既然能将滚马飞刀苗老寨主活劈了,总算有一手,你七老太爷才指名叫阵,你这老婆子又是何人,且先通上名来,你七老太爷才好动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