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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冀听着不由吃了一惊,暗想:难怪那宋昌说请的是一位能手,原来却是丁真人的夫人女郭解卢十九娘,这还真须仔细,果真是她,不但自己弟兄决难抵敌,便让师父遇上,也未必便能必操胜算,既有这人在此,须快走才好。想着,正待和罗轸打手势。
猛听身侧有人低声道:“你这人还不快走,想是活得不耐烦了,只我那奶奶一出手,你还能逃得了吗?”
再掉头一看,却是白天用石子马粪戏弄自己的孩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正待要问,忽觉背后又被人扯了一把,身不由己后面缩了一下,正疑身落人手,欲待挣扎,倏那老婆婆又冷笑听声一响,上房屋内已经打上一件暗器来,恰好因为被人一扯,得以避过,接着又听当啷一响,原来是一只酒杯落在檐下打得粉碎,不由又吃一惊,那身边孩子却低喝道:“你别害怕,沉住气,少时只说跟我们来的便了。”
罗冀未及答言,忽又觉得,身后窜起一条小黑影,直向房下纵落大喝道:“我因奶奶在此,特为前来看望,你们为什么要拿酒杯打人。”
随听那老婆婆大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旺儿这淘气的孩子,房上还有谁,是你那哥哥兴儿吗?”
罗翼方才窜起,定睛一看,却是那小的一个孩子,人已走向屋内,一面笑道:“奶奶,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来,倒害得我和哥哥空跑了一趟太白山庄。”
罗翼这才知道这两个孩子,竟是丁真人孙儿,不由道声惭愧,那身边的孩子也站起来附耳悄声道:“罗叔你别介意,白天里我不知道你和那年学台是一路,还当着秦岭的杀胚,所以才那么着戏弄你,如今既是一家人,我便不会再得罪,少时我那奶奶如果出来,你只推说是我们的朋友便无妨咧。”
罗翼更加惊奇,正待要问如何认得自己,又听那老婆婆在屋里道:“你和哥哥又平白到我那里去做什么,是你那糊涂爷爷着你们去的吗?你闻叔叔教人家宰了,他知道不知道?”
说着,似乎人已到了檐下,那小孩子也停止住脚笑道:“奶奶,这话是这些不要脸的毛贼对你说的,你先问问他们,闻叔叔是怎样死的,又是谁给害死的。”
那老婆婆不由一怔道:“你为什么说这话,难道你闻叔叔并没有死吗?”
那小孩子一鼓小腮帮子道:“爷爷便为了这个才着我们去禀明你老人家,据爷爷说,那闻叔叔不但没有死,就是死了,他事前未经禀明,就去生事找非也是活该……”
话犹未完,那老婆婆倏然颜色一变厉声道:“这是他着你们来说的吗?那你们赶快回去对你爷爷说,这事用不着他管,我教养大了的孩子,可不能让别人来欺负,他要真不服气,我在黄草坡下等他,非把这件事弄个一清二白不可,果真你闻叔叔不死,话还好说,否则我也非把那姓年的小子宰了祭灵不可!”
那小孩子正待再说什么,猛听对面房上有人轻轻打了一声胡哨,又拍了三下手掌,接着又一连两声胡哨,高声叫道:“卢十九娘,你还记得当年,姑苏城外的卖解女儿吗?如今她着我来送还你的旧物咧。”
二罗一听,那音正是费虎,正在诧异,忽见那老婆婆倏从檐下,腾身而起,一个黄鹄摩云,斜掠出来二丈来高,人已到了院落当中,接着,在地下微微一点便到了对面上房之上,也高声道:“你是谁,既是谢姐差来,那信物可在身边吗?”
第十六章卢十九娘
遥见费虎,一伸右手又道:“你瞧,这是什么?”
那老婆婆忍不住两泪脱眶而出道:“她现在何处,这五六十年来一直杳无音信,我还疑惑她已不在人间,谁知她在此时此地命你来见我,这却不能怪我如在梦寐中咧。”
费虎忙道:“你要知道她在何处吗?那且请随我来。”
正说着,那下面的孟三婆婆卞太婆和余媚珠等人均已看见,纷纷跳了出来道:“卢老前辈休听这小鬼胡说,他原也是我秦岭门下弟子,如今却吃里扒外,投了年小子,将两代师长全卖了,且请拿下一问便知明白了。”
那卢十九娘,猛一掉头喝道:“我不管他是谁,他既奉我老友所差,便谁也不许动,你们快给我回到屋里去,否则便不用怪我翻脸不认人咧。”
就中各人,以卞太婆年纪最大,功夫最高,平日也最托大狂妄,忍不住更高声道:“卢老前辈,你是大家公请出来的,既蒙答应宰那年小子,替已死各人报仇,还请顾全江湖义气,这猴儿崽子既是从年小子那里来,便再奉你的高亲贵友所差,也该等事了再为接谈才是,否则不但令你处境两难,传了出去,也未免受人褒贬,你意如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