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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魏景耀连忙笑道:“我本来说的是羹二奶奶,并没有说云小姐,也并没有错呀,你怎么这等说法?须知羹二奶奶到底是正室夫人,那云小姐便再由王爷做主,却只能说是纳妾,不能说是完婚咧。”
说罢便搭讪着走去,这里周再兴领着天雄径向花厅外书房而来,人才到花厅外面,院落当中,周再兴便高声道:“回二爷和白大侠,那位马天雄马老爷已由江南回来咧。”
羹尧和白泰官二人正在谈着天雄迟迟未到的事,深恐程子云又在中途弄鬼,一听人已到京不由均各大喜,一齐迎了出来,羹尧首先拱手笑道:“马兄此番南下,不但跋涉辛苦,而且因此又受重伤,小弟实在于心难安之至,幸喜诸事均仗大力,得以成功,小弟只有铭之心版,容我慢慢答谢了。”
白泰官也笑道:“马兄怎么迟到今日才能回京,是路上又出了什么事吗?”
说罢相携入室,一同落座,天雄道贺、寒喧之后,也笑道:“年兄未免太言重了,小弟此行虽未辱命,但也惹出若干事故来,除赶回吃你与云小姐的喜酒尚未误期而外,还有若干事须待商榷咧。”
说着,看了周再兴一眼,又道:“说来话长,少时容再细呈便了。”
泰官向室外一探首,哈哈大笑道:“马兄有话但说无妨,自小弟来此下榻之后,这花厅上年贤侄便已吩咐过,不许外人擅入,这喜儿你别看他是个书僮,其实却也是肯堂先生入室弟子,复明堂上得力人员咧。”
说着又将周再兴来历匆匆一说,天雄不由一怔,忙又向周再兴看了一眼,把手一拱道:
“原来周兄也是自己人,并且还和年兄是同门师弟兄,适才小弟不知还望恕我唐突才好。”
周再兴连忙还礼,一面笑道:“马爷,您不必如此,我既奉命在此地伺候年师兄,便应视同厮养才好,要不然被人看破反为不妥,便年师兄和白师叔也是如此。”
接着又笑道:“闻得您和鱼老将军已经认了世交,他父女小弟也极熟,有事弟子服其劳,我便伺候您不也是应该的吗?”
天雄又谦逊再三,方将中途所遭一一说明,泰官大笑道:“原来路上还有这等周折,那曹寅这老奴才,便又弄巧成拙咧。”
羹尧忙又问了因大师等人下榻何所,打算什么时候去见雍王,白泰官笑道:“此事你了因大师伯必与周路二公有所商榷,他们自有决定,倒是那鱼翠娘,对你和凤丫头的事,颇为不平。她又性子极急,一个不巧,也许今晚就要去向她大兴问罪之师,这却未免太煞风景。
便在雍王府稍露行迹也不好,马兄新归,你们不妨多谈一会,容我且携周贤侄一行,先拦住她才好。”
说罢便起身告辞,携了周再兴径去,这里羹尧一看天色已近黄昏,便命备酒与天雄洗尘,各话别后经过,羹尧慨然道:“马兄此行,所关极大,小弟固所深感,如能因此创出一个新局面来,也不负你这番辛苦。”
说着又道:“老伯大人的事,刑部已接川中来文,据称自到戍所,便自失踪,不知下落,如依小弟揣测,也许他老人家雄心犹在,或者脱身他去,另有所图亦未可知。连日雍邸均谓来年小弟或可外放学政。他的意思,本拟着我到江南去,但小弟之意却在甘陕川中。一则边陲较易布置,打算借此稍有建树。
二则江南既有长公主和诸位老前辈在彼,小弟前往,也反多顾忌。所以一再和他说明,托言秦陇川中关塞险要,为兵家必争之地,如欲与诸王以争天下,必须先机占有不可,他已答应,事如可成,马兄还请随行,小弟必以全力代为打探下落,以全孝思。”
天雄不禁避席下拜道:“小弟得蒙知遇于泥涂之中,已是终身感戴,若再如此成全,只要能容我与老父见一面,敢惜此身以图报于万一。”
羹尧也慌忙答拜道:“如今弟与马兄除已成生死不易之交而外,还有许多大事要共,你为何又以这等大礼相加,不折杀我吗?”
天雄慨然道:“小弟素性耿直,既蒙以知己相待,决不敢再以世俗之礼相见,但既为老父如此成全便不得不尔咧。”
说着,两眼隐泛泪光道:“小弟国破家亡之后,生死皆不足惜,一念未忘者,只能侍奉老父得终天年,于愿便足。却想不到邯郸一见,辱蒙不弃,又生出若干机缘来,令我已死雄心,又复重燃,今后匡复大计自当重于一切,不过孺慕之思,究不能忘,但愿苍天有眼,得假年兄之手,令我父子重逢,再能重睹汉宫威仪,那便虽死无憾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