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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手按灭屏幕,祝修雅转身往外走,不一会提来药箱,他蹲在沈落月面前将箱子打开,拿起止血和消毒的药,抓住他手腕覆上去,药水只是碰了一下,他胳膊就下意识一缩。
祝修雅用力攥住,擡头看他一眼。这哑巴眼里水雾更重了,眼尾发红,他不由得多看两眼,手下劲松了些,低下眼,声音也轻下来:“别乱动,很快就好。”
下手快又轻,几分钟后,沈落月两只手都缠着绷带。祝修雅给自己手上的指甲印也抹了点药,提着箱子起身,在前面走:“出来。”
沈落月手受了伤,不会说话,也写不了字。拿他没什麽办法了,祝修雅焦虑地在房子里走来走去,回去把钢琴上的布重新盖上,再去看看阳台的猫,手欠地拨弄两下,最后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搞笑频道想静静心,没有用,坐了一会他又站起来,四处走蕩。
沈落月的目光也跟着他游走,看了一会他看向桌上杯子,伸手去拿。
“哎你等等。”祝修雅瞅见了,他几步过去,皱着眉夺过,“手伤了就别拿杯子,下回要喝水踹桌子。”
给杯里添上水,祝修雅走到他面前,高高一个低头看着他:“我给你喂。”
沈落月擡头,冷淡地目光从他脸上扫过,盯着那盏吊灯,下一秒一只手覆上他脖子,在刀疤那摸了摸,有点突然,他立马擡胳膊挥开杯子,任由那些水洒在身边沙发,目光也在一剎那收回瞪着他。
这想骂人又憋回去的样子跟沈落月还挺像,祝修雅笑了声,他上学那会没碰过沈落月,和沈落月最近距离也有半米。不过想来跟这哑巴手感差不多,都挺好摸的,这哑巴要白点,眼睛很好看,鼻子也是,脸——
祝修雅鬼迷心窍出手,捏了下他脸。
好瘦。
下一秒,祝修雅捂住手。
“嘶,咬我。”
沈落月的死还有后事,祝修雅多次问过余哥,得到的回应都是。
余哥:[吃席勿cue]
修身雅心:[两天了还在吃?]
余哥:[明天就吃完了]
修身雅心:[……]
余哥:[沈家脸太大,不好走。听说要在南山给他立个坟,到时候叫你]
三天居然还没吃死人。祝修雅一脸倦意收好手机,坐桌子边疲惫的撑着头,
早上点了外卖,沈落月一口也不吃,最后点了粥,他还是一口不动,祝修雅实在无奈,网购了些菜和调料送来,对着手机上食谱研究学习,决定亲自下厨。他壮志满满的扯了件旧床单随手剪了个围裙套上,对着锅竈研究半天,最后以失败告终。
两室一厅房,另一间放着钢琴,床被褥也只有一张,昨晚祝修雅本意是睡在一起挤挤的,但沈落月气色不好,护着床不让他睡,他只得慷慨将床让出去,在沙发上将就去了。沙发并不舒服,前半夜他在沙发上睡得迷迷糊糊,后半夜就被烧迷迷糊糊的沈落月拽醒了。
幸好家里该有的药都有,祝修雅摸出退烧药喂他吃了,看着人睡下,他也松口气躺回沙发,没两分钟,沈落月又跑了出来,整个人烧的通红。祝修雅彻底没了睡意,他捣鼓着让人躺下,后半夜拿着毛巾守床边给他擦汗量体温。
沈落月呼吸很浅,浅到祝修雅守床边时不时要探一下鼻息,早上时发烧好了很多,现在还在床上睡觉。
是了,还在休息。困乏的大脑开始回忆,祝修雅赶忙起身奔向卫生间,把浸在热水中的毛巾拿出来拧干,奔到房间给人擦汗,顺手给他量了□□温。
退烧了。祝修雅吐口气,把响提示音的手机拿出来——实在不会做饭,他请教了下林寒云,对方发了份锅竈点火关火的示意图,还有油烟机的使用方法,很全面,各个常见的牌子都有。
一会再试试。祝修雅出门兑温水,回来时沈落月已经醒了,他坐在床上,病怏怏的样子,低头在看自己手。
“把水一喝。”祝修雅说着就自然的出手,扣住他后脑勺,给人喂水。
杯里水缓缓见底,耳边是水被咽下去的声音,祝修雅看着他脸,他这次没急着出手,等人喝完了手才抚上去,準确的摸到那道疤,在那个地方按了按,若有所思地对上他眼睛。
沈落月没拍开他,只是默默地将他从头看到尾,然后偏头拿他手,祝修雅以为他又要咬,手上的牙印还历历在目,连忙想缩回来,但沈落月没有,他只是抓着他的手腕,轻轻移到了自己肩背。
湿淋淋的,是汗,祝修雅一停,发烧时他只给他擦了头上和脖子上的汗,肩背上没碰。但看他现在意思,要让他帮忙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