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刚好没有击剑比赛,观众很少,只有少数几位选手在练习,还有几名工作人员。
祝乌戴着棒球帽,顺利地溜进了休息室。
苟兰阴在这里待的时间比上次要久一些,和祝乌一起用了午餐。离开时,作为回赠,祝乌在他手心里放了颗草莓糖。
祝乌乌,你的糖是什么口味的?
青柠。
我想尝尝。
嗯?
他们在一楼背光的楼梯口,交换了一个甜甜的吻。
结束的时候苟兰阴的衣领皱巴巴的,祝乌眼睫一眨一眨,给他整理了一下,但效果不大。
正要离开击剑馆,却发现拐角处站着个呆若木鸡的女生。
祝乌看了眼对方,表情还算镇定:你又来当志愿者吗?
吴雨呱木头般点了头。
那个能不能不要说出去?
吴雨呱的视线落在苟兰阴皱巴巴的衣领,再转移到祝乌微红的唇瓣,脑子里不断浮现出她刚刚看到的画面,内心深处的坚信一点点在崩塌。
得到女生的点头后,祝乌才让苟兰阴先走,自己落后一步走。
两个人都离开击剑馆后,吴雨呱还站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会儿,她下意识打开论坛,想要用文字来抒发内心的震撼。
但写到一半,又迟迟发不出去。
她刚刚答应了祝乌的,而且,她可是祝乌的唯粉。
正因为是唯粉,看到他偷偷摸摸跟人谈恋爱,还是跟苟兰阴,所以受到了莫大的冲击。
最终,她还是删掉了打好的字,看着论坛里撕得热火朝天的cp粉,心中复杂难解的同时,又诡异地升起一丝世外高人看破一切的超脱。
她可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A大人。
不过,虽然不可以说,但从来不磕cp的她,看在祝乌本人的份上,勉强磕一磕苟住吧。
于是,去门庭冷落的苟住CP粉话题里签了个到。
这次偷偷摸摸碰面之后,傻狗总算没有那么黏人,给祝乌发喂信和视频的频率稍微克制了那么一点点。
然而周五的时候,师兄忽然联系了祝乌,他们有个报告需要在这周出,然而路番一不在,刚好祝乌参与过这个实验,所以师兄问他能不能去帮忙。
师兄为人不错,还给祝乌送过感冒药,这点请求他没办法拒绝,但还是先联系了傻狗。
发完消息没多久,视频就拨了进来。
祝乌点了接通,但没看见人,他以为是信号不好,拿着手机比划了几下,才见到某只傻狗的脸缓缓入镜。
祝乌乌
他喊了句,声音又停顿下来。
临时有点事,跟你商量一下,祝乌撑着脸,看他,我周六过来怎么样?
嗯。
苟兰阴回答,并没有让他为难,只是声音慢吞吞。
祝乌猜想他大概是有些不满,但又碍于风度强装大度,所以想着大不了,明天去的时候让对方继续上次没做完的。
但计划没赶上变化,祝乌这一去实验室,整个周末都过去了,他忙得昏天黑地,沉浸在化学反应的海洋里,根本没有时间看手机,结束之时已经是星期天的晚上,他困得在实验室睡了一觉之后,才想起了这件重要的事。
放了傻狗两天的鸽子,置顶对话框的消息估计都堆满了。
这样想着,祝乌忙不迭打开喂信。
然后下一秒,祝乌眼睫微动,怀疑自己看错了。
对话框里干干净净,他和苟兰阴的喂信消息还停留在周五。
这只傻狗,果然生气了。
换做是别的事,祝乌可能觉得无关紧要,但这次是他食言在先。
所以周一他没去上课,而是去了城堡。
林伯见到他的时候,有些惊讶:祝少爷,你怎么来了?
祝乌跟林伯简单地问候了句,道:他人呢?
少爷在书房。
祝乌点点头,脚步往书房的方向走去,但林伯却道:祝少爷,少爷有非常重要的工作需要处理,他吩咐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见祝乌看向他,林伯又微笑道:祝少爷这么早过来,一定还没有吃早餐吧,不如先用餐再等少爷?
嗯。祝乌是觉得有些饿了,他只是回宿舍洗漱之后换了身衣服,还没有来得及吃东西呢。
林伯向来是个很细心周到的老人家。
吃完早餐,祝乌等得有些无聊,林伯见他有些倦意似乎不怎么想动弹,所以从城堡里的图书馆里给他拿了几本书解闷。
祝乌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看书助眠,没多久就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他在实验室忙碌了两天,就没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也算是知道路番一平时为什么会那么忙碌,因为实验室根本离不了路番一,后者一不在,很多事情都乱了套没法处理。
这一觉祝乌睡到了傍晚,才堪堪睡饱,醒来时已经是傍晚,地毯上坐着一个人,似乎正在凝视他的睡颜。
为什么说是似乎?
因为当祝乌彻底睁开朦胧的眼,再看过去时,对方已经低下头,在仔细阅读手里的书。
祝乌正想开口,对方又转头看过来,对他道:先吃点东西再睡吧,你睡了一天了。
话语里有些认真,但看向祝乌的眼神有些飘忽。
祝乌仔细看了眼他,在对方按捺不住试图站起身来,先抓住他的手臂。
被触碰到的皮肤微微僵了一下,随后又像是若无其事地恢复正常,还回头问祝乌:怎么了?
祝乌看着他的脸,眼睫微微一眨:食言是我不对,我答应过你的事没有做到,我争取下次不再这样了。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纠正道,是不会再有下次了。
这些会显得比较有诚意,不然好多剧的主角还会反问一句难道你还想有下次?之类的话,让保证的人哑口无言。
但这次哑口无言的人是苟兰阴。
他注视着祝乌,好几次张开唇,但又没有发出声音,最后说了句:先去吃东西吧。
秋天的夜落幕得比夏天要早,耽误了一会儿的时间,窗外已经是浓黑一片,幸得城堡里的灯火,将黑暗一一照亮。
然而这仅限于天色。
祝乌敏锐得感觉到了苟兰阴跟往常的不同,吃饭的时候,他的话变得很少,但还是会趁祝乌不注意时偷看,等祝乌察觉后看过去,他又很快地移开视线,一脸专注地吃东西。
其次,在结束晚餐之后,平时会有的餐后休闲时间也被无限缩短,甚至在祝乌主动跟对方交流的时候,后者也回答得言简意赅,还找借口太累了要回房间休息。
最后就是,他不再要求祝乌去他的房间睡觉,也没有半夜装可怜扮委屈来敲祝乌房间的门。
不对劲。
白天补眠睡了很久,祝乌晚上不是很困,想到对方反常的行为更加没什么睡意。
因为这点不对劲,祝乌第二天并没有回去学校,总觉得苟兰阴怪怪的,他想要弄清楚。
然而白天一到,苟兰阴又以工作为名走进了书房,还用昨天的话术吩咐林伯。
这使祝乌更加肯定这只傻狗心中藏了事。
这时,路番一出现在了城堡外,他来替苟爸送一些重要的文件,见到祝乌也在,自然跟祝乌攀谈了几句。
没过多久,苟兰阴从书房里出来,在看到路番一之后,没什么表情的脸似乎更加冷了几分。
文件送到了,你可以离开了。
如此明显的逐客令,路番一是个聪明人,自然听得出来,何况,他也不想多待,只是微笑着询问祝乌能不能送他。
祝乌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看了苟兰阴一眼,对方也在看他,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重新进入了书房。
书房门紧闭。
祝乌微微敛眸,问路番一:学长,你是什么时候离开苟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