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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晞带云弋到客厅坐下,问他:“想喝什麽,果汁还是饮料?”
云弋:“水就行了。”
原晞手扶着冰箱门在挑饮料,转过头来问他:“今天养生啊?”
云弋拿舌头顶了顶后槽牙说:“长了颗智齿有点发炎了,牙疼。”
原晞拿了瓶常温的矿泉水倒进电水壶里烧:“等炎症消了去拔了吧,疼着多受罪。”
云弋说:“再看吧,也不总发炎。”
家里地暖开的足,屋里温度有点高,穿短袖也不冷。云弋穿了件蓝色卫衣,显得比平时更白,他大概有点热,把袖子撸了上去,原晞看见他胳膊肘下边有道疤,颜色不深应该有些年头了,只是因为云弋皮肤太白所以他还是一眼就看到了。
“你胳膊上那道疤是怎麽弄的?”原晞端着烧好水的电热壶过来,给云弋倒了杯热水。
云弋朝胳膊肘看了一眼说:“这个啊,骨折打钢钉弄的。”
原晞盯着那道疤,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这麽严重,干嘛了怎麽还骨折了?”
云弋拿起水杯,吹了吹:“很早了,上小学的时候吧,”云弋笑了一下,“跟人打架,没打过。”
原晞把目光从疤移到云弋脸上,仍然皱着眉,他没有说话,云弋话说得很轻松,他摸不準是在逗他还是真的,这点原晞觉得他跟江逸南很像。
云弋见他不说话便接着说:“六年级的时候吧,我那会儿不长个,还瘦,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偏偏呢我学习还好,那会儿班上有一伙人想抄我作业,我没让,他们虽然不爽但是也没做什麽出格的事,顶多就是故意撞你一下、推你一把。一直到期中考试吧,他们给我传纸条让我传答案。”
原晞接了话:“你没给他们传。”
“没传,非但没传我还把纸条交给了老师,结果那几个人被请出了考场,还要被请家长。这事儿把他们惹毛了,放学后在外边堵我。我想跑来着,没跑掉,被围了起来。”
“你怕吗?”原晞问。
云弋摇摇头:“不怕,怕也没用,我要是怕了只能让他们欺负的更狠。小孩子远比大人们认为的要聪明的多,他们知道什麽人不能欺负,什麽人能稍微欺负,什麽人怎麽欺负也没事。”
“什麽样的怎麽欺负也没事?”
云弋想了想说:“要麽太胆小,要麽太懂事,反正都不敢跟家里说,或者说了也没人管的那种吧,反正打你骂你也不会付出什麽代价,权当打发时间了。”
“你是哪种?”原晞又问。
云弋哼笑了一下:“我啊,我是属于一回就让他们知道自己到底有多麽有眼无珠的那种。”云弋头枕在沙发靠背上,回忆当时的情景轻哼了一声,“说到底,嘴上再怎麽耍狠终归是小孩,碰上不怕死的也得怵,我把虽然被揍得挺惨的但他们几个也没占着便宜,要不是有个人不知道从哪摸出根桌子腿砸我胳膊上,最后谁吃亏还真不好说。”
云弋感觉到原晞今天情绪不高,除了刚开门见到云弋那一下,今天大部分时间他都要比平时沉默许多,但是他也没多想,只是觉得原晞是因为家人回松城他舍不得,只当他是想家了。
原晞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后来呢?怎麽解决的。”
“后来打架动静太大了,不知道谁去学校找了老师,我们几个都被叫了家长,我哥被叫来了,带我去医院检查,我那会儿都感觉不到多疼,拍了片才知道骨折了,你不知道我哥黑脸的时候多吓人,他那麽看我一眼我走路腿都哆嗦。等我做完手术,哥说这事他解决,最终他怎麽解决的我不知道,他没跟我说,反正我回学校后也没有受什麽处分,跟我打架那几个转了班,偶尔碰见了也都绕着我走,一直到毕业再也没有惹过我。不过等我伤好了又让我哥抽了一顿,他就只打过我那一次,说下回再敢这麽玩命打架就直接解剖了我。”
原晞笑了一下:“像江哥会说的话。”他说完这句又开始沉默。
云弋偏过头看看他说:“写会儿作业吧。”
两人沉默地写了一个多小时作业,后来云弋煮了面当晚饭,吃完他就要去饭店。原晞送他下楼,回来后洗完碗又摊在沙发上,越待越觉得心里烦躁,抓心挠肝的难受,索性出去绕着小区跑了一个多小时的步,出了一身汗回家,等洗完澡才感觉心里那股火才压下去些。
原晞给云弋发了个消息:给你带早饭,小笼包跟荷叶粥。
发完消息,不知道云弋什麽时候有空看所以他也没等回複,锁上手机开始写剩下的作业。
趁晚上休息的时候云弋绕到饭店后边抽烟,他一手夹着烟吸了一口,一手拿着手机,看着原晞给他发的消息。不知道他心情有没有好些,云弋有心逗逗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对话框里的话来来回回删了打,打了删,最后还是只回複了个“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