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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说了。”庄冕安放下水杯,表情严肃,“首先,我要跟你正式地道歉。我骗了你,对不起。还有我弟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麽,我也为他的言论道歉……”
庄冕安并不知道庄冕和沈原习之间的对话,可通过昨晚沈原习“醉酒”后的口出狂言来推断,估计算不上什麽好话。
先道歉总是没错的,更何况自己真的做了错事。
“没事儿,我原谅你了。”沈原习一开始还被庄冕安这郑重的态度搞得有些怀疑自己的猜想,但一想到先解决过去的事再谈以后也是正常的做法,便没有多想。
“其次……”该如何说出口,是个大难题,“沈原习,以后你如果有任何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都会帮你。但平时没有什麽事的时候,我们就……”
“就什麽?”
庄冕安说的话,和自己预期中的方向并不一致。沈原习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住了。
庄冕安好像想和自己划清界限。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无端猜测吗?
“庄冕安,我……”
“你先别说话。”庄冕安打断了沈原习,他怕有些话沈原习说出口后,事情就会失控,“沈原习我真的对不起你,你可以骂我可以恨我,可以和我做朋友也可以只在需要我的时候找我帮忙,但是……我们只能这样。”
嗡的一声,沈原习想的无数措辞在这一刻灰飞烟灭。
“为什麽?难道你……”
“不。”庄冕安在沈原习问出口前回答了,“沈原习我一直知识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一样。”
和昨晚他对庄冕说的话一样,但这次庄冕安撒了谎。
沈原习还是不相信,站起身俯视着庄冕安,问道:“我们聊天那麽久,我不知道对方是你,可你一直知道手机对面的是我,难道你就没有一瞬间对我産生过……好感吗?”
“有。”
庄冕安已经撒了一次谎,他不想再骗沈原习。
听到这歌回答,沈原习像是稍微得到了些安慰,他重新坐下来,正视着庄冕安。
“可这种好感是假的。”庄冕安表面镇定,实际上手已经在桌下捏成团,“只是因为我们每天聊天産生的虚假的幻觉,你知道的,荷尔蒙总是很会骗人。”
“我不知道。”沈原习执拗地反驳道。
“可当时若不是我是任何其他人你也会産生这种感觉。”庄冕安的语速也变快了,“我们都被蒙蔽了,彼此冷静几天就能想明白了。”
“那你为什麽这麽武断就能说出口?”沈原习面色通红,“你难道想明白了?”
“当然。”庄冕安这才第一次在对话后看向沈原习的眼睛,“我比你更有经验些,你多经历几次就懂了。这种好感根本查无实据,只是一种极其幼稚的低级的感情。”
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声音,门咚地一声被关上,带进的一阵风吹开了庄冕安一侧的衣角。
另一侧衣角的褶皱被捏在掌心,浸了一层薄汗。
第20章
双人份的水饺还剩下三分之二,庄冕安把它们装进玻璃碗里放进冰箱的冷藏室。关上冰箱门的后一刻,背对着倚靠在冰箱上,跌坐在地上。
沈原习是什麽时候走的,外卖是什麽时候到的,自己是怎麽吃的,这些都不记得了。
庄冕安只是不断重複地告诉自己,这一切做得对,就该这样做。
一遍又一遍。
沈原习可以不做同性恋,不用像自己一样担心被异样的眼光打量,他可以去谈一场“正常”的校园恋爱,那一定是一段美好难忘的珍贵经历。
沈原习可以不用被人监视,不用被庄冕到处打听。更何况,以前自诩对庄冕的了解,似乎只是表面。庄冕的行动比自己想象中更难预测。
就算沈原习对自己说他愿意背负这一切,还有杨再清……沈原习是她的侄子,庄冕安作为受了杨再清许多照顾的学生,没法做到让她的侄子为了自己受这些苦。
沈原习还年轻,年轻人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庄冕安再一次对自己说,这一切做得对,就该这样做。
夏天已经到了,沈原习疾步在回学校的路上,却冒着冷汗。
庄冕安刚刚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在沈原习的耳边萦绕。
他可以压根对自己没有好感,也可以对沈原习有好感但不愿意深入相处,但不可以在否定他感情的同时,也否定沈原习的心意。
没有人比沈原习自己更清楚自己的感情,这一切是不是荷尔蒙作祟,也不该由庄冕安妄自下定论。
庄冕安可以逃避,但他不能在退缩的时候,不管不顾地将前进的人走的每一步都一笔勾销,甚至说得那样轻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