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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生日再像往年那样操办,但黎珂明义正言辞拒绝了,理由是去年成年礼伯叔们都在国外,今年大家好不容易回来,不仅要补办一个成年礼,还是他见世面和其他世伯们相熟的好时候。
至于他有没有反抗,或许是有的,毕竟还有三个小时他就十九岁,可成年礼的主人公现在还没到场。
“只是补办的成年礼罢了,有没有我都没关系吧。”
黎彗淡淡道,他把有些卷边的卷子捋平,又分门别类,一个个用不同颜色的夹子收好,他在很多方面都有严重的强迫症。
金曼沉默一阵,她语气放软:“小彗,今天下雨了,你不能再骑车回来,我让司机去接你,好不好?”
“不用,”黎彗边说边把试卷放进书包的夹层,他关上教室的大灯,走出门时,一阵潮湿的晚风吹拂过来,整个人都湿漉漉的,“我打车回去,一会就到。”
金曼松了口气,柔声细语答应,挂断电话前还嘱咐他一定注意安全。
黎彗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坐进去后,一直发呆,他看着窗户上打落的稀疏雨滴,忽然想起周钦玉。
他很久没有想起他,分别之后,他有去过一条信息,是某个深夜翻来覆去睡不着发送的。内容是简简单单两个字——晚安。
那晚周钦玉没有回复,隔天早晨回了条早安,等黎彗鹦鹉学舌跟着回一句早安,对面就再没动静。后来他就逼着自己少想,少做,不去打扰。
看来还算成功,只是今天是二十七天的最后一天,他总控制不住想起周钦玉的承诺。虽然对方可能只是随口一提,但黎彗还是忍不住期待。
黎家今天果然很热闹,远远在外面就能看到飘挂着的气球和彩带。阿姨站在门口在张望,瞧见黎彗下了车,撑开伞柄替黎彗打上伞,但因为自身比黎彗矮上很多,这样高抬着手并不方便,黎彗注意到后,拿过雨伞打在两人头顶。
走进庭院,里面已经搭好透明雨棚,每隔几米就扎着一朵大花束,花束上还滞留着打落的水花,雨棚顶上布着昏黄色的小彩灯,熠熠生辉。
“小彗。”
黎彗闻声看过去,是他奶奶颜苒青,一个说不上亲近也说不上疏远的女人。
母亲生前和黎家每个人关系都很僵,婆媳更是问题,可能孩子生来就会倾向于自己母亲那方,颜苒青或许试着去亲近过他,但黎彗一次次冷漠的态度都让对方慢慢放弃。
但即使这样,由于黎珂明子嗣单薄,再不亲,颜苒青从小也依旧宠爱他,虽然这宠爱的方式与寻常家不太一样。
“奶奶好,”黎彗微微俯身,伸手让对方牵着,两人一起走进里屋,黎珂明正站在客厅打电话,瞥见他们的身影,手抬了抬,示意稍等。
两人静静等了一阵,黎珂明挂断电话,朝他们的方向走近几步,神色严肃:“黎彗,谁让你自作主张拒绝了杨老,这是黎家给你争来的机会。”
还没等黎彗说什么,颜苒青便淡淡道:“大呼小叫什么,小彗才多大?有些脏手的活,自有下面的人去张罗,况且他现在还小,你现在把孩子扯进去,脑子生锈了吗?”
黎珂明脸色难看,但说话的人是自己最敬重的母亲,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点:“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杨老德高望重,如果黎彗真的署上名,对以后会有很大帮助。”
', ' ')('颜苒青闻言,有些不屑道:“黎家在北桉,不需要任何人提携,靠的是自己,你父亲教你的我看你如今都忘得一干二净。你让小彗安生上学,他成绩又好,大器晚成的道理你明不明白?现在署名倒是风光,可此后一旦出了事,被媒体曝光,难看的是整个黎家。”
黎彗从始至终都在旁边一言不发,颜苒青眼见黎珂明神色郁结,担心他把那股无名火发泄在孩子身上,便使了个眼色,让黎彗帮着金曼去招呼宾客。
黎彗乖乖应下,他走出门后,有些漫无目的,东拐西拐,路过厨房,才发现金曼的影子,对方正忙碌张罗着,黎彗刚刚踏进厨房,金曼就眼尖地瞧见,二话不说就要赶他出去:“君子远庖厨,这里有我,你去外面待着。”
君子远庖厨……
黎彗倚着门边垂下眼睛,其他不说,黎家把封建社会的陋俗倒是贯彻了个彻底,男人享清福,脏活重活就要女人干,这是什么鬼道理?他想起周钦玉,那人根本不会在意这些,他做什么都信手拈来。
宴席来的人很多,而来的大部分人都想通过这个机会和黎家牵上什么关系,抱着这种想法,没人关心今天是谁的生日,又是谁的成年礼。
端起酒杯主动向黎彗走来的,不是身边携着女眷要牵姻缘,就是旁敲侧击黎家下半年的动向在哪的。金曼看出黎彗心情不好,她好不容易挤开套近乎的富家子弟,悄悄拉着黎彗走到角落处,轻声问:“你要不要先回房间,反正也快散了。”
黎彗点了点头。金曼安抚地拍拍他的肩,又想起来什么似的问:“你吃没吃蛋糕啊?”
蛋糕?黎彗怔了怔,黎珂明不知道让谁订的蛋糕,是专门为宴席订做的那种,足足垒了好几层,宴会刚开始没多久,就被些嘴馋的小孩子嘻嘻闹闹包围起来,有好事的家长便一块块的切,一块块的夹,好好的蛋糕糟蹋得不成样子,让人生不起半点食欲。至于要不要让寿星吹蜡烛许愿,也没人在意。
“吃了,”黎彗回答。
听说生日当天撒谎会被诅咒一整年,万幸零点还没过,他现在撒谎,还不会被诅咒。
金曼闻言却放下心来,她催促黎彗回房,说:“你快去睡觉吧,剩下的事都有我呢。”
黎彗没再拒绝,点了点头。
他一身疲惫,关上卧室的门,整个人倒在床上,脸也埋进被子里,保持着这么一个姿势好一阵。中途金曼来了一趟,送了壶泡好的红茶。
黎彗也不喝,掀开茶壶盖子只闻味,味道和之前去周钦玉屋里喝的那次如出一辙,沁香又透着股幽然。
闻着闻着,他有些犯困,刚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就被屋外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吵得睁开眼,他以为又是金曼,穿上拖鞋解了门锁,打开门时表情有些不耐,抱怨道:“又怎么了?”
“又怎么了?”来人学着他的语气重复一遍,笑眯眯道:“生日快乐啊,黎彗。”
这腔调非常熟悉,是独属于那人的风格。恍惚间,眼前这幅画面和他一直期盼着的场景重合,黎彗表情木讷,他下意识把门开的幅度大了些,方便周钦玉拿着手里的大盒子进来。
“这是什么?”
黎彗回过神,凑过去想看清楚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周钦玉察觉后,用身子先挡住他的视线,怕挡不利索,还要捂住他眼睛。
黎彗也不做挣扎,被他带着走了两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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