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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睡吗?”
周钦玉忽然出声,黎彗睫毛受惊般颤了颤,他脸微微朝周钦玉的方向侧了侧,但没有直视他的眼睛,不答反问道:“黎珂明没有和你说该睡哪吗?”
“有啊,但还没铺被子,”周钦玉笑了,他发现了黎彗的小秘密。
这孩子似乎有点戒备又有点害怕他,他耸耸肩,也不再提什么要求,干脆平躺在沙发上。但他长腿长脚,由于黎彗坐在旁边有些伸不开腿。还没等他说什么,黎彗自己就识趣地站了起来。
“你在这睡吧,我回房间。”
黎彗撂下句话就回了卧室,他后来也学着周钦玉的姿势,平躺在床上。但只消片刻就感到不适,他更喜欢侧躺着,因为这样,一睁眼就能看到装着母亲满满一面遗物的紫檀柜。
他盯着柜子脑袋放空,心想,其实黎家很久很久都没有来过客人了。多一个人,也多了丝灵动的活气,这偌大的宅子待着都变得好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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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百科:
缠枝牡丹是一种很霸道、侵略性很强的花,它的根茎长势非常快,栽到花池里会将整个花池里的植物全部缠绕而死,最后光剩下它的根系,满花园全是这种植物,所以叫做缠枝牡丹。
暗喻的是谁大家可以猜一猜(ì_í)
第三章 嘉珀丽尔
如果要说实话,周钦玉是一个拿钱不好好办事的人。起初介绍自己要负责黎彗的吃穿住行,更是半点都没实践。两人除了刚开始见面那次,整个寒假交集并不多。
周钦玉早出晚归,根本见不着人影。黎彗二月中旬有场全国性的小提琴协奏曲比赛,寒假期间小提琴课程安排的本就十分紧凑,六月份还要高考,开学等着的就是二模三模,他后面不是呆在琴房泡着就是在卧室刷卷子。
黎珂明那时恰好出了趟远差,天高皇帝远,两人也都没什么自觉,默认彼此井水不犯河水,伴读的事儿戛然而止,谁都没主动提起。
唯一一次打撞面还是黎彗半夜起来喝水,和匆匆进门的周钦玉正好遇见,黎彗那时下意识看了一眼挂钟——三点三十五。
凌晨这个时间点回来,整个客厅都弥漫着从周钦玉身上传来的浓郁香水味。黎彗一嗅就知道是香奈儿的嘉珀丽尔,能那么准确的猜测到是因为母亲生前最喜欢嘉珀丽尔和coco小姐,黎珂明觉得她俗气,可黎彗一直觉得好闻。
如今闻到倒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清新的女人香在周钦玉身上却显得过分辛辣甜腻了,黎彗皱了皱眉,想按开墙角灯的开关,却被周钦玉眼急手快地阻止。
周钦玉温热的手心覆着他,声音不稳道:“别开。”
黎彗要抽开手,又被周钦玉抱了个满怀。黎彗被那身香气刺激得打了个喷嚏,周钦玉轻声笑他,环着腰的手却没松开,他问:“香吗?”
黎彗面无表情道:“放开。”
他怀疑周钦玉这个人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分寸,毫无边界感不说,动辄就动手动脚。他对别人也这样吗?又为什么身上有那么浓的香气,他大半夜都去干嘛了?
周钦玉依言松开手,可即使这么,却没有完全放过黎彗,他手蜻蜓点水般掠过黎彗高领毛衣,摸到底下,还要进一步探索,被黎彗很快按住了手。
“你干什么?”
黎彗压着声线低声道。
', ' ')('周钦玉眨了眨眼睛:“我以为让人保密,总是要给回报的。”
黎彗满身的燥意被浇灭,他只觉得荒唐,呵斥道:“松开我!”
一番挣动中黎彗的眼睛已经适应黑暗,也终于看清楚周钦玉的穿着,那是一条闪着银色亮片的裙子,开着叉,直到小腿。他竟然不知道周钦玉的腿有那么细,腰好像一只手就能握过来,手里搭着一件暖和的外套,应该是刚进屋脱下来的。
黎彗没来由打了个冷颤,后背像是有毒蛇的信子嘶嘶掠过。
“我不会和黎珂明说,”黎彗垂下眼睛,一板一眼道,“但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周钦玉微微欠身,呼吸拂在黎彗的脸颊,像羽毛轻拂般瘙痒,他低声说:“你可真是个乖孩子。”
察觉到黎彗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他气定神闲退开身,弯腰脱下匆忙进来还没来得及换的细闪高跟鞋,低声咒骂了一声好疼,换上拖鞋,揉着自己的后腰进了自己房间。
门一关,黎彗便开始大口大口呼吸。他整个人都大汗淋漓,毛衣也黏在后背上,身体贴着墙缓慢滑落,等蹲到地上,眼睛一眨,睫毛上的汗水也落了下来。
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滋味,他好像从死亡关头转了一圈,又回到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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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尾的启发是来自:
“爱与死是最接近的,最幸福与最不幸的爱,都与死接近。”
出自木心《文学回忆录》
另外,太想让钦玉穿裙子了,所以设定虽然是在寒假,但就当有暖气吧,而且在外面穿着厚外套呢,他不冷。
第四章 十字架
黎彗睁眼到天明都没睡着,一闭上眼好像就能嗅到那股香味,香得他脑袋发晕。但等他迷迷糊糊有点困意,又被门外接连不断的动静吵得无法安睡。
他洗了把脸,又拿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清醒不少后打开门,金曼正抱臂背对着他,听见动静一扭头,没有避开他的视线,反而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黎彗难得明白她的意思,是黎珂明出差回来了,他退后一步就要关上门,但没有顺利。黎珂明显然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远远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黎彗站在原地没动,黎珂明走近,表情不怎么愉快道:“你怎么这个点还在屋里,小提琴的课程刚结束没多久,你觉得自己可以松懈了是吗?二月中旬就是比赛,你有把握拿奖杯吗?更不用说高考,那是人生的头等大事。”
没等黎彗回答,又问,“钦玉呢?”
黎彗表情有些古怪,这不是黎珂明的作风。无论是母亲,自己,还是金曼,黎珂明那双眼睛仿佛悬在头顶。金曼就是金曼,黎彗就是黎彗。可周钦玉现在看来好似不太一样,周钦玉是钦玉。
“他还在睡,”黎彗从容道,“昨天辅导我做题太晚了。”
黎珂明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之后,点点头,没再把注意力放在黎彗身上。他望着周钦玉紧闭的房门沉默两秒,转过身看向金曼。
金曼慌忙走过去,麻利地拿过他手中的公文包,又拍了拍他肩上不存在的灰尘,正要开口说话却被黎珂明抬手打断。
“你们谁去做谁的事情,”黎珂明边说边脱下外套,递给金曼,“我这段时间很忙,一直不怎么在家,希望你们还没忘掉家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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