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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通福预备十月十一离开,他既然已经打算离开,你为何还要对他下手?”
“他说明年的画还需指望我。摆明了赖上我,不除他不行。”
“你如何将他诱骗到昭国坊空屋?”
“我和他说想一次解决咱们的问题,暗示他会许给他一大笔金银。空屋是咱们之前三次交易的地方,第四次定在那里他不起疑心。”
仇璋等文书记下,接着提问,“说说你是怎么杀害的刘通福。”
“我、我……可以不说吗?”
“刑房里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说!”仇璋目光如炬逼问。
佘枫双手插入发丛,似陷入极大的痛苦之中,强逼自己镇定下来,“那天我赶到约定地点,刘通福已经等在那里,他见我空手而来,问我约定好的财物呢,我说携带不便,咱们不妨先谈谈,商量个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随后趁着他转身之际,我用事先准备好的匕首刺死了他。”
“刺在哪里,分别刺了几刀?”
“我……我不记得了,我当时很慌乱。”刘清标瞳孔乱颤,语无伦次,“哦,我想起来了,我割了他的喉咙,对,割了他的喉咙。”
仇璋冷哂:“佘枫,你怕是忘了,刘通福死前遭受过虐待,且有一封他的亲笔书信于十一日下午送抵他仆人手中。”
刘清标急忙补充,“我记岔了,我先是打晕了刘通福,接着把他绑起来,打他、烙他,逼他写下了那封书信。”
“佘枫,本官再问你,你与刘通福约定的时间是几日几时?”
“九月十日申时。”答完想起那个时辰他有不容推翻的不在场证明,急忙改口,“不对不对,不是申时,是亥时,亥时。”
“亥时已经宵禁了,刘通福如何赴约?”
“他……他必是宵禁前就候在那里。”
“他一早候在那里,你又是怎么过去的?”
“我……我一路翻坊墙过去。”
刘清标慌不择言,仇璋气笑了,“刘清标,你知不知道崇仁坊距昭国坊有多远?中间路上有多少武侯巡逻?你一介书生能在不叫武侯发现的情况下来去自如?”
刘清标目光呆滞,不发一言,忽然崩溃的用拳头死劲儿砸自己的头,“别再问了,别再问了,我已经承认人是我杀的了,你们还想怎样,逼死我才肯善罢甘休吗?”
吼完,掩面痛哭。
后面无论仇璋问什么,刘清标只说人是他杀的,再问不出别的来了。
仇璋两天没正经休息,身体吃不消,补觉去了,余下的叫李纤凝想办法。
李纤凝叫解小菲上街找条狗,解小菲问她找狗干嘛,李纤凝说叫你找就找,哪那么多废话。
解小菲问她要凶的乖的?大的小的?毛长的毛短的?对花色有没有要求。李纤凝不耐烦的眼神甩过来,解小菲吐吐舌头,麻溜跑去办。
街上绕一圈,抱回一只狗崽子。小狗黄背白腹,活泼可爱,一来即受到大家的喜爱,谁看到都忍不住停下逗逗。
李纤凝看着那不停摇尾巴的小东西,不满道:“怎么是个小狗?”
“三个月大,才断奶不久。”解小菲告诉李纤凝,“坊里的大娘见我满大街踅摸狗,送我的。小姐不满意吗?”
“算了,就它吧,抱上跟我来。”
大家均好奇李纤凝要小狗干嘛,跟上去瞧热闹。
刘清标蜷缩在牢房一角,闻听牢门打开,眼睛嵌开一条缝,缝隙里挤进一双绣鞋,白缎做底,栀子染成的黄色丝线在其上织出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凤颈高高扬起,犹如它的主人。
“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还来做什么?”佘枫声音轻细、飘忽,仿若垂死之人。
“你说人是你杀的,我不信。”
“要怎样你才肯相信?”
“简单。”李纤凝说,同时示意解小菲放下狗,“杀了这只狗,只要你做得到,案子立结,绝不拖延。”
不光刘清标,在场之人无不惊诧,解小菲磕磕巴巴,“小姐……这这不成啊,小狗才三个月大,刚刚戒奶,好歹容我找再找一只……”
小狗初到陌生环境,四处闻闻嗅嗅,不知不觉嗅到刘清标手边,舔他手心。
李纤凝冰冷无情,“杀了它!”
说话间掷下一把匕首。
刘清标兀自一颤,眼睛盯着那匕首,迟迟不肯伸手。
“快点。我耐心有限。”
终于,在李纤凝的催促下,刘清标颤颤捡起匕首。
小狗意识不到近在眼前的危险,一个劲儿地舔刘清标手心,好似他手心里有糖。刘清标忽然反手掐住小狗脖颈,小狗呜呜叫,伸出前爪来抓刘清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