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岑未济却徒然闭上眼,像是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般,紧闭的双唇间冰冷的吐出两个字来,“下去。”
岑云川拾起上半身,看着他。
“从朕身上滚下去。”见他没动,对方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口气里明显有按耐不住的怒火。
岑云川用手撑在他身上,看着他闭着的双眼,脑子里穿过千百个念头,最后定格在对方是在嫌弃他的这点上,于是心底里的火苗也被点燃,他死死的贴着对方的身体,毫不畏惧的咬牙道:“我就不!”
岑未济伸手想扯开他。
他却越像藤蔓般缠地更紧了。
锁链颤动个不停,两人身形交缠,也越发密不可分。
直到岑云川自己坐了进去,岑未济才豁然睁开眼,浑身难以自制的抖动起来,一双手也撑起,眼眸红得吓人,“放开!”
岑云川浑身难受的轻颤,眼神却倨傲决绝,他一坐到底,不给两人任何喘息的余地。
岑未济看着他,一动不敢动,僵持片刻后,忽伸手抚了抚他的背脊,似是认命般深吸了口气,转头帮他努力放松自己。
岑云川呼吸一停一顿的,似带了一点啜泣,不知是疼得还是舒服的。
岑未济被他磨的不上不下,忍耐也马上濒临极限,于是软和了口气,连哄带骗的道:“没有怪你……是怕生气伤到你……”
“乖乖……松开爹爹,好吗?”他的语调温柔粘稠的像是滴了水般,如同羽毛般一下下搔动着对方的心房。
岑云川泪眼模糊的趴在他身上,被他的气息包裹着,像是溺水般脑袋跟着晕乎乎的。
他刚想要伸手去够开关,但指尖在碰触到冰冷的按钮一瞬,又徒然清醒过来,他狠戾回头,咬牙切齿哭诉道:“你又想骗我!”
岑未济见对方已不似从前那般好哄,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顾锁链将手腕夹断的风险,猛地发力,将链条震断,然后欺身将人压下,看着对方那副泫然欲泣可怜模样,边动身子,边问:“他都是怎么做的?和朕一样?”
“没有……没有……只是觐献了画册……”岑云川被他骤然掀翻在床,见锁链碎了一地,自己再次陷入下位,被按住腰身动弹不得,只能断断续续泣声道。
听到预料中的真话,岑未济这才大发慈悲,扯掉原本就松松垮垮的衣服,将人猛地拉入自己怀里。
岑云川却睁开眼,还惦记着问:“你……为什么生气?”
“气什么?”岑未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轻笑着问,“你不知道?”
“气我杀了你……亲近的人?”岑云川闷着嗓子道。
岑未济闻言,似没有料到他会想到这上面去,将人乱晃的双手捞住,用五指困住,干脆顺着他的话道:“朕不该生气吗?”
岑云川用所剩不多的意识,从他手心挣开右手后,一把抓住他的前襟,脸色阴沉下来,“可他们都想杀了我取而代之!我不得不为!”
岑未济的目光落在他因为气急而骤然耸起的那对蝴蝶骨上,那凸起的轮廓撑着细白的皮肉,像是一双要挣出樊笼的雪白幼鸟,岑未济盯着,从喉咙里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可听到岑云川耳朵里,却无疑是一声责难,他气得更狠了,浑身发抖,于是直接张嘴在对方肩胛骨处狠狠咬了一口。
岑未济“嘶”了一声,用指尖将他脑袋推开些,看着他嘴角沾着一丝血迹还一脸恶狠狠模样,不轻不重的道:“又咬人,是小狗吗?”
岑云川被他挟制着,满脸不服,于是在他身下胡乱扭动起来,岑未济被他蹭的浑身起火,只得将人强行按住,瞧着对方在自己身下披散着头发,眼角带着委屈潮意的模样,他声音不禁沙哑起来,“别动。”
即便那双眼中纯然的只剩下与情欲亳不关联的冷倔,却依然如同丝丝缕缕的蚕丝般,将他勾入其中,轻而易举地包裹进去。
第九十三章
可下一瞬,他便感到脑袋开始晕沉沉起来,似有人往里面吹了雾气般,他的眼前也开始变得白茫茫起来。
岑云川看他动作变迟缓,不停低头甩着脑袋,便知道之前喂下去的药起效果了,于是趁着他身体疲软,连忙一骨碌翻坐了起来,隔开一点距离,小心盯着对方看。
岑未济用手按了按眉心,似有些恼怒,问:“你给朕喂的什么药?”
岑云川立马摆手道:“是你自己喝,喝下去的……”可不关我的事,但他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几乎是嚅嗫着说出了药名。
岑未济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咬牙切齿地将冯尔俨名字再次拎出来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自家清清白白的孩子,都快被这混账玩意教成了什么样子了!?
他深吸一口气,想要起身,可双腿却软得厉害,唯有腿心处肿胀昂热。
见那双小猫眼还在好奇地瞧着自己看。
他几乎是气不打一处来,想骂,又舍不得,只得咬牙道:“出去!”
药是岑云川亲自盯着配的,绝无毒害成分,冯尔俨也曾说过,此药能让人短时间内失去抵抗之力,但偏忘了交代最重要的一点——里面含有催情成分。
见岑未济露出难以自抑的神情来,岑云川趴跪着,往前挪了挪,对方这模样实在太过新奇,明明只是一颗化了水的药丸——竟能让向来强大而冷淡的君王溃散如斯,这药丸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
见那双向来森漠的灰眸里沾染上几分潮红,岑云川又开始担心起来,凑近了些,他头发上的香气也开始一股一股往对方鼻子里钻。
岑未济费力地抬手,用手背遮住双目,似是不想看见他。
可岑云川偏不如他的意,上前一把扯开他的手背,将自己硬凑进对方怀里去。
可他越往里靠,对方越是往后缩。
“狸奴……”岑未济语调上扬,喘息着道:“退下……”
“绑一回你不容易。”岑云川嘟囔道:“我偏不!”
直到两人退无可退,岑未济才将人揽住,低头道:“你可知这药的功效?”
岑云川点点头。
岑未济面色立变。
“冯尔俨说这是软筋散,能让人筋骨麻痹,不会伤身。”岑云川小声解释道,“若是不用此药,你定会偷溜了去。”
岑未济紧绷的面孔松了松,无奈中多了几分严肃,“以后不可再和这个叫冯尔俨的来往,听见没?”
“为什么?”岑云川道。
“亲贤臣,远奸邪。”岑未济道,“此为君王之道。”
远在千里之外逛花楼的冯尔俨忽然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将手中的酒水撒了一地,他茫然地挠挠头,总觉得有什么不祥征兆降临,于是连忙伸手要起卦……但还没等算出来个一二,杯中美酒已被填满,美人眸光盈盈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