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将身上人喊醒了一般,暴厉的动作逐渐温和了下来,神思恍惚间,他甚至听见对方伏在他耳畔,咬着他的耳垂,用称得上温和的口吻道:“别怕,以后这便不再是你一个人的罪孽了。”
“便是下地狱,也是朕先去。”可说完后,又跟入了魔般,身下动作更狠更疾,每一下都恨不能钉入最深处。
岑云川的耻骨几乎要被这力道撞散,疼得直叫唤,他腿根哆嗦个不停,只能靠着本能求饶,可“停…下来……”的叫喊声还未发出就被掐灭在喉咙里。
当岑未济终于抵达前所未有深度时,岑云川崩溃的哭了出来。
这一刻,欲望与悔恨交织,肉体的渴望与对自我的憎恶也全部到达了顶峰。
在一波又一波跌起的快感中,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对岑未济的无限渴求,甚至只需要对方一点点的抚摸,便能让他从头发丝到脚趾都震颤不已,更别说是这样毫无缝隙的契入,更是让他方寸大乱,大现原形。
可他在高潮降再次临时,却下意识地死死咬住了唇齿,他清晰的知道,这种背德的关系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般,是不能被声张的。
对方的吻像是带着长满刺的荆棘一样,扎的他千疮百孔,痛意丛生。
恍惚间。
他好似看见神相流下眼泪。
看见两人悖逆而纠缠的宿命在烈火中焚烧。
他与岑未济之间。
不该是这样。
他的爱欲本是见不得光的存在,是他坏了规矩,开了这道口子,引得岑未济也跟着彻底疯魔。是他将本应他一个人承受的罪恶,变成了如今两个人的罪行。
是他。
将神佛亲手毁灭。
等他从昏睡中醒来,人已经在马车上了,还没睁眼,他先听到车轱辘碾过积雪的声音。
积雪?
京中这才刚过十月,还未下过雪。
他恍恍惚惚睁开眼,果然先看到了马车摇来晃去的顶。
刚想翻身坐起来,周身不适感又让他跌了回去,腰腹酸软的厉害,两股间更是疼得挨都不敢挨一下。
他依稀记起自己昏迷前发生过什么。
可如今错乱的场景让他不敢确信自己是不是还在梦里。
他一低头,突然发现自己浑身上下竟未着一缕,整个人都被光溜溜地包一个厚实干燥的毯子里。
“……”
他下意识地往毯子里藏了藏,恨不能将脑袋也彻底缩进去。
可双腿乏力,有些使不上力。
身上那股黏糊糊的感觉虽已经在自己昏睡后被清洗干净了,但皮肤还是敏感的厉害,和毛毯子稍一碰触,就立马有股麻酥酥的瘙痒感。
正当他准备就这样半躺着掀起帘子看一眼外面情形时。
马车停了,有人上来了。
竟然是董知安,“哎呦,殿下您可别乱动,小心碰到了伤口。”
听他意思,似是什么都知道了。
岑云川一下子尴尬的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可董知安动作麻利的热茶煎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看不出来一点异常来。
“我们这是在哪?”他清了清嗓子,问道。
可一出口,这副破锣嗓子把自己都吓了一跳,竟没比那漏风的唢呐强多少。
可董知安还是听懂了,“这是去康平路上,如今已经行了三日路程了,殿下也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
“……”
见岑云川一脸茫然,他赶紧解释道:“陛下旨意,令席将军押送您前往康平养病。”
“养病?”岑云川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挑眉露出讽刺表情来。
“对外,自然只能说是流放了。”董知安小心道,“陛下命我随身照顾殿下七八日,然后再回宫。”
岑云川都快要被岑未济给气笑了。
这个人突然发疯将他不明不白睡了便也罢了,竟还趁着他没有清醒就将他再次打包送走。
“他人呢?”岑云川恨恨问。
“陛下自然在宫中。”董知安道。
皇帝若无特殊情况,自然是不会随便出京的。
被岑云川咬牙切齿惦记着的皇帝陛下,正满脸憔悴的坐在多日前曾坐过的地方自省。
三个月的克制与坚守。
终于溃败的一塌糊涂。
自己终究是没管住身体里的另一个“岑未济”,不过是被对方激了几句,竟就那么轻易跑出来闯下此等祸事。
就在半月前,他也坐在这,对着宗庙社稷,对着天地正道,不止一次叩问自己——将太子囚禁于深宫,变成一个只能依赖于他的废人,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可宗庙沉寂。
天地无声。
没有什么可以回答他这个问题。
唯有浑身的血脉在经络中震颤不已。
唯有过往二十年的回忆在脑海中翻滚不休。
他也试着用人群的喧嚣淹死心底的呼喊,用人世的伦理来溺毙身体里的欲望。
可一切终是徒劳。
这几个月里,即便他一次次的告诫自己远离那个孩子,远离那个会让他做出一切错误决定的源头。
可每到夜深人静之际,将手头所有事情处理完毕后,总会有什么东西偷偷钻入他的脑海,摄取了他的心神,让他无法保持住原本的面容。
这身属于君王的皮囊于黑暗中一点点的退却,而另一张邪恶又疯狂的面容慢慢爬上他的面孔,变成另一个与他一模一样,却又毫不相似的岑未济。
他会像窃贼一样偷偷摸进自己的寝宫,一夜夜藏身于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一遍遍用目光描摹着对方的睡颜,哪怕对方只是呼吸声稍微小了一点,他都怕的要连忙将人抱入怀里,侧耳贴上去反复去确认是否有恙,紧张的连把住对方脉搏的力度无法控制,在上面留下清晰的掐痕。
有时他会慌张到甚至都没法给自己善后,只能放任自己像恶鬼一样日复一日的潜入,在对方身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然后又在太阳即将照进来前狼狈离去。
只有到了白天,他才能恢复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
他才能理智的做出所有自认为正确的决定。
才能冷面无情的处置所有阻碍皇权的罪行。
这两个岑未济都是他。
却又不是他。
白日的他拒绝承认自己晚上所犯下的罪行,拒绝靠近那个装着罪太子的宫殿,日日避之不及,犹如洪水猛兽。
可一到晚上,彻底失去控制的他,会疯了似往那墙里翻去,想去见一面被自己下令彻底隔绝起来的孩子。
日复一日的悖扭,终于在堆积到某个点后彻底爆发。
当他听到何易宽来报告说太子有新的异动时所有错乱交织的情绪全都冲到了顶峰。
那一刻他说不清自己是愤怒的还是高兴的。
那颗公允心与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