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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与蓝芩合作,却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帮助彼此,更何况那个崖曲,说不定正在内心诅咒他会死得很惨。
青牙当下有了决断。
他一跃龙身,眼看要穿云而过,宴从月直接挥剑一阻,长远绵长的剑意阻去他的前路。
“你到底想做什麽?”
宴从月面无表情道:“你刚刚没听懂吗?”
“我要杀了你。”
青牙一愣:“说实话,你我无冤无仇。怎麽张口闭口都说杀了我?”
宴从月否认:“不,有。”她刚要再来一剑,涂若忽然挡在身前,“阿月,不要,他是我父亲。”
她倏地跪下来:“求求你,放他离开吧。”
“看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上,你之前不也救过我吗?这一次就当帮帮我。”
宴从月停下手,以一种难明的目光看着她,她躲过了她的视线。
“若我不放呢?”
涂若似乎是狠下心道:“那你就从我的身体踏过去,我谢你对我的数次救命之恩,但我不能背弃父亲,他对我有生身之恩。”
她此刻已擡起眼,不卑不亢地和宴从月对视。
宴从月半阖眼,不再说话,动作显然没有刚才的淩厉,她挥剑,涂若吃力地挡。
她也注意到宴从月动作迟缓,大喝一声:“父亲,快。”
涂若一闪身,青牙蓦然出现,双爪朝宴从月飞扑,她一闪身,胳膊上不可避免地留下一道划痕。
涂若一愣,还没来得及多留下目光,青牙抓起她便逃之夭夭。
走到半路,他们并没有离开神界,青牙停了下来,涂若看了看他身上的剑伤,轻声开口:“父亲,我为你疗伤吧。我曾与她交好,知道她的剑伤该怎麽以最快的速度愈合。”
本可以自愈的青牙看到她殷切讨好的神色,迟疑地点了点头,他们是血脉至亲,她又生性软弱、重感情,他还不至于怀疑她。
她见青牙点头,一脸欣喜地替他疗伤,手心里出现汩汩黑气,渗入他的皮肉当中,很快,块块烂肉变得完好如初。
她的眼睛在上面逡巡,一言不发。
她想,父亲现在是完全信任她了吗?
*
宴从月没有追击青牙和涂若,他们只要不出现在这,便不是她一定要杀的人。
她去往正与另一拨人缠斗的仙人那儿去。
这里战况正激,却唯独没有杀气。
北斗星府的人并未下死手。
而蓝芩和崖曲看到青牙直接遁走,脸上皆都出现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他怎麽连一个宴从月都对付不了。
他们马上就要说服这些仙人了,他们其中有的人是神族或神族后裔,她这个神女身份在伏夷不在时还是有些用处的。
宴从月打量着蓝芩和崖曲两人。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要比青牙狼狈,事实却是反着来。
他们双方打得有来有回,对招时更可以说是敷衍。
似乎由于蓝芩的缘故,北斗军都对他们手下留了情,直到她这边解决了青牙,这边一边还没有分出胜负。
宴从月对于他们自然不会心软,特别是崖曲,传言里,他曾经滥杀无数无辜的普通人,是早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人。
她持剑翩跹而来,在衆人都反应不及时她携着漫天的杀气直沖两人,宛如一把脱尘而出的利剑,在这剎那间绽放芳华。
这把剑犹如準头极好的冰锥,从半空而来,令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衆人的视线都忍不住彙聚在来势汹汹的宴从月身上。
她像是个无情的神祇,眼中只有要杀的人。
这毁天灭地的气势仿佛是将要用剑摧毁两人身体,这次他们若是无法抵抗,他们再无生还的可能,崖曲猛然意识到。
他拉过蓝芩,挡在她身前,精妙的掌法快速形成,来迎接这一击,这显然徒劳。她出现时他们都没有察觉,这已经输了一筹,而这持剑的人又抱着必杀他们的决心。
剑光与双掌对沖,剑尖直对他的天灵盖,无情的剑气沖击他的灵魂,他吐出一口鲜血,依旧护着身后的蓝芩。
蓝芩木瓜呆滞,沉睡的情感好像要複苏,她喃喃出声:“崖曲……”
崖曲只是微微侧脸,轻声安抚:“别怕。”
无情无爱
这一声特地放轻的安抚,让蓝芩怔住,别怕?
她本就天不怕、地不怕,有谁能让她怕,没有人能。他凭什麽说这种话,难不成她怕东西他还能处理了不成?
蓝芩想了这麽多,却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睁着一双眼呆呆地看着他。
“崖曲……崖曲。”
她不由地轻声呼唤他的名字。
崖曲只轻嗯了一声,他已无力再做回应,双掌维持支撑的模样,宛如一个僵硬的尸体立在原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