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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后来修为大成,他便再未用过剑。
连回则也只是在传说中听过,没想到今日有幸见他如此出神入化地使剑,一想到这,他仿佛是被注入了力量,俯身领命,消失在原地。
宴从月如一个旁观者,看着伏夷游刃有余地处理这些事,从容不迫地布局一切,方方面面都布置得周全。
宴从月低眉,周全……是很周全,但最重要的一点他没提起。
修补裂缝是谁去,她看向他,答案已然明了。
他的一言一行皆在她的眼中,她能看出他很享受这种权力的感觉。
但现在,他的目光看过来时,她能充分地感受到他似乎又可以很轻易地从这种状态中脱离。
所以,现今她有些看不明白了。
他的眼里好像只能看到她,没有权欲。
“那你呢?”她轻声问。
他们只对视一眼,便知对方所思所想。
“我进去修补裂缝。不会有事的。你信我。”
怎麽会没有事?
她想这样问他,和他对视上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
在他的计划中,他的确要以身作则,身为最强者的他怎麽会把这种危险的事派给其他人,他不会这麽做。
但她无法接受他这麽做。
里面的残魂都一致对他有莫大的怨气,他去那儿,无异于是往仇人堆里跑。
宴从月斩钉截铁道:“我去。你也看到了,他们对意志的侵蚀,对我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我去最合适。”
“阿月。”
“别叫我,这一次你听我的。”她倏地提起他以为已经翻篇的事,“你擅自想要把我关在昆侖,我都还没说什麽,这一次你必须要听我的。”
伏夷握住她的肩膀,神色严肃:“不是,你听我说,对于,深渊如何构造、九重天如何形成的,我是最了解的人,我去最合适。至于他们对我的怨恨,我自然知晓,而这,又是我本该了结的因果。”
“我不想你冒险,这世间所有的事都不值得你冒险。”
宴从月擡眼看着她,神色罕见地露出脆弱,蓝芩的下场历历在目,她不想伏夷感受到一丝一毫同样的痛苦。
她做不到不在意他。
“你不是一直也如此?”他反问,伸手轻抚她的侧脸,“阿月,等我。”
他的目光温柔得她说不出一句话。
两人对视,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彼此,相依相偎。
宴从月落败,她垂下眼,不带任何笑意地低笑一声:“对,是我变得懦弱,我无法承担再次失去你的痛苦。”
伏夷动作轻柔地捧起她的脸,与她额头相抵,轻声否认:“不,你不懦弱,我才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犯浑,居然冒出想把你囚禁的想法。”
“阿月,是我不对。是我错了。”
宴从月眼底似有泪光划过,但仔细看又似没有。
她只轻声道:“你也知道你错了?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千万不要小瞧我。”
说这些话时,她不曾擡起眼,一直避开他的目光。
伏夷心底一片柔软,他先做能做的只是抱住她。
“我不会再这样了,不过这一次我还是要你等我。若有下次,我等你。”
宴从月被他气笑:“你还想有下一次?”
伏夷也笑:“呃……也是,还是不要有为好。”
宴从月低声回:“不要有。”
声音极轻,她又听到他再同她道别,又再嘱咐她要完好无损地等他。
他走了,怀抱里也已空无一人。
宴从月低眸看向深渊,手中的琅月白光跳跃,她不会将残魂赶入深渊。
这一次,她会诛杀出现在她面前的残魂。
恩将仇报,不是她会做的事,即便这仇是未来发生的仇。
你的死期
他一离开,宴从月遇到残魂也不软硬兼施,收服不了便斩落剑下。
一路这样去了仙境,她几乎把所有遇到的残魂都斩灭,琅月剑也从通体的莹白变成了略带黑气。
她轻抚剑身,黑气在她的轻拭下堙灭。
宴从月往仙境上方的天看去,穿过数不清的云层,便是刺眼的黑,黑色外面是面容不全的残魂。
那是深渊的底部,她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上。
底部空无一人,从那裂缝里冒出的残魂,也被出现在这的宴从月一剑给吓了回去。
她单手念诀,念诀的同时催动全身仙力,裂缝口缓缓闭合。
一股陌生无害的气息陡然在身后出现,一回头是乾夏正朝这赶来,还未至,她抛过来一物。
“从月仙子,这是传讯符。待裂缝一修补我便传讯与你,到时一同催动传送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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