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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月剑也忽然现形,波动两刻,又安安分分地被握在她的手心。
乐毓看到她异常的反应,欢呼起来:“我就说你适合我们昆侖,你真是天生的剑才。”
“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他御着剑跑到宴从月前面,“感受到了昆侖那磅礴的剑意。”
宴从月没有说话,而是朝前看。
看不尽的台阶上下来一个人。
那应当是剑尊段风钧,虽看不清脸,但已然能确定。
“宴仙子,跟我来。”
他轻擡手,挡在前方的乐毓移了位置,宴从月走上前,他正遥遥朝这看,目光难辨,看她快到时才转过身。
宴从月心下明了,伏夷说能信的人,她不会过多怀疑。
她和两人道完谢后又说演练剑招只能改一改时间,转眼间,跟着他已然来到一处隐秘山洞,山洞前后地势複杂,难以窥前路,回头看,也只看到了一片白茫茫。
她看不清回头路。
宴从月意识到不对,停下问:“这是什麽地方?”
段风钧头也不回道:“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养伤圣地。”
宴从月神情疑惑:“这个地方出不去。”她又肯定地陈述,“不,是我无法随时出不去。”
段风钧没有回答,更像是哑口无言,只是往前走,宴从月也被推着往前走。
她眉头一皱:“我进去固然可以疗伤,想要出去是不是还要得到你的首肯?”她继续问,“你不回答?这是囚禁?还是其他?”
她脚步蓦然停下,段风钧的法术也失了效用。
他也有所感,停下,神情无奈地回头:“是伏夷说要我看顾你,你不会答应留在这,而我必须要保全你的性命。”
“只能用这种方式,我并不是要害你。”
“他的意思?呵。”
宴从月半张脸都在阴影里,浑身不快的气息快要化为实质。他还真是想得周全。
“他和你还说了些什麽?”
段风钧道:“只让我在这段时间看好你。让你安然无恙。”
良久的沉默横亘在空气中,宴从月神情隐约透着阴霾。
倏然,宴从月的鼻腔中溢出一声略带冷意的哼笑:“他这样说的?”
段风钧一本正经又有些实诚答:“他是这样,但他特意嘱咐我不要这样和你这麽说。”
宴从月略带怀疑地看着他,似乎在怀疑他的动机:“那你还这麽说?”
段风钧神情自若:“我没有更好的理由来让你留在这。”
见宴从月沉默,段风钧又道:“宴从月,你要走,我不拦你。”他沉声道,“你这样贸贸然去,身负重伤的你可能会拖他后腿。”
她擦身而过,顺着他的方向往前走。
宴从月担心他之余,仍俱理智。
“我在这疗伤大约需要多久?”
段风钧继续往里走:“大约一个月。”
宴从月摇头:“三天,我会在三天内恢複如初。”在他略显愕然的目光下她又补充:“他要是知道了,你可以和他说,是我自己要出去的。”
宴从月知道,三天伤势全好,他并不信自己能做到,若是伏夷,也不一定会信。
以前,因所处的地方混乱危险,她经常是受伤的状态,几乎是三天受一小伤,五天受一大伤;久而久之,自身愈合的速度也变快。
“你若是不信,三天后可来试我一试。”宴从月镇定自若,说话的语气也像只是在说明天要吃饭一样。
宴从月没有犹豫地走进去,身后的石门瞬间关闭。
一进来,伤势便以不可逆转地速度愈合。
密闭空间的仙气异常充裕,与传说中描写的洞天福地没有什麽区别,仙气浓郁如液体,双眼可视,单指可透,
一进去,她的五髒六腑都在被动地接受洗涤,被河水搅动的身躯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正常状态。
宴从月神色难辨地瞧着手腕上的那条红线,嘴角泛起一丝苦笑,他总是这麽周全,总是想她所想,做她所做。
然而,这样的他却从来不考虑她的心情。
这样的他们又算是什麽,犹如一对相爱相离的爱人,难道她什麽都不用做、只要单方面接受他的爱意和馈赠?
惆怅的心情占据了整个思绪,但她又清楚现在不是顾影自怜的时候,她需要和他站在一起,同他一起面对未知的兇险。
日升月起,三天已过。
当日,段风钧早已在石门前出现,因伏夷的嘱托,他本不应该来,本该装作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虽说她出来的可能性小到近乎于无,但说那些狂妄话时的眼睛让人不得不来。
天白云升,暮色又初降。
这一天快要入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