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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为了父亲的官司拜入朝廷,他志向本不在此,他最喜游历山川、了解风土人情,寄情山水、行侠仗义。
张夷山为了父亲能平冤昭雪,与朝中奸邪斗,因他才华斐然,也因他极大的名气,升迁极快。
此时,他们已暗生情愫。
他出征的前一日,他奉召入宫。她心悸异常,总感觉会有什麽不好的事发生。
他只说在家等他,那时他们快成亲了。
她信他说的一切话,他说没事。
她信了。
在她眼中,他是这样的无所不能。
宴从月等来的是他要平定叛乱的消息,只因叛乱的人曾是他同窗好友,皇帝存了劝降的心思。
她知道,张夷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而朝廷兵不强、马不壮,平日里的武将无一人站出,设计张夷山的人定是不怀好意,想要送他去死。
她去求他的父母、家族长辈、好友……,却只等到了一扇不开的门。
后来,她连见他一面的心愿都无法实现,只得了一封告别的书信。
再后来,她得了他的死讯。那个日月昭昭的少年郎永远地离开了她。
戏文也唱到最后一段:“可怜那有情人终是天各一方啊……”
“孤女追随去殉情,九泉之下做鸳鸯。”
宴从月沉默不语地低下头,原来有人曾记得他、他们。
伏夷注意到她惆怅神色,默契地没说话,只与她渐渐远离这地。
身后的声音此起彼伏,大多是谈论这折戏的剧情,在两人耳朵里,像是在谈论已经过去很久的事。
“这就是那个流传了千年的爱情传说?”
“是啊,可有名了,据说这故事被编撰成了人界最受欢迎的话本。直到现在还有卖。”
“这哪儿都好,就是结局不好。”
结局当然不好,对伏夷来说,不好的点在于宴从月孤苦地过完了一千年。
她的父母早已经入了轮回。只剩她一个在衆人避之不及的灵界茍且存活。
宴从月神情淡淡地往前走,伏夷追上去,挽住她的手,视线在她的脸上停留、驻足,他轻声问:“我好像还没问过你,为什麽会成为堕灵?”
宴从月并没有隐瞒:“为了见你一面,我用错了方法。”
伏夷:“是因为杀了人吗?”
宴从月摇头:“我不知道,我杀的是坏人。”
伏夷沉思,成为堕灵的多是穷兇极恶之徒,她的行为根本不足以让她成为堕灵。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的神情忧郁:“那你的劫渡了吗?”
伏夷莞尔:“如果不渡我又怎麽能出现在眼前。”
宴从月轻轻一笑,为自己的傻话感到好笑。
他们都存于现在,过去就只是过去。
*
宴从月又做梦了。
这一次梦到了伏夷。
现实中,一道声音的出现打破了平静。
她睁开眼,她依旧在檐廊睡着,只过了不足半刻钟的时间。
伏夷还未回。
来人又出了声:“阿月,你怎麽还没有和伏夷商量好这事?他还是这麽固执,半天也不肯松口。”神息看着她道,无奈地直摇头,在旁边坐了下来。
宴从月依旧从容自然:“我会说服他,不是现在,是因为我认为刚来鬼界又直接回神界,独留我一个人在这,意图会很明显。”他追截切中一个契机,“这麽明显的圈套,对方应该不会上当。我们需要一个契机,”
神息微点头:“你这麽想倒是没错。”
他问:“那契机是?”
宴从月神色沉静,语气未变:“溪南神女,她来鬼界了。”
神息惊讶地看她,犹豫地试探性问:“你怎麽知道?”
宴从月垂眸:“我昨日去鬼市看到了她。”
她和魔尊也在戏楼下面听戏,两人都作了僞装,对于现在的宴从月来说,他们不过是披了一层透视纱,一眼可看出。
宴从月不再说话,神息自觉地问:“那你需要我做什麽?”
她指尖轻点木板:“约她出来,还有伏夷,让她以为我误会了他们,我与伏夷吵一架,口不择言,选了你。他负气回九重天,我与你一起。只要在神女眼中是这样就好。”
她指向神息,目光一丝波澜也无。
神息一脸茫然:“这……蓝芩怎麽会到这来?”
宴从月则慢悠悠提醒:“你没得到消息吗?溪南神女常游于深渊旁。”
神息点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计划。
他和蓝芩关系还行,她出现在这,他必然要招待。
神息看着一脸平静的宴从月,忽然问:“你见我时为什麽都不惊讶?当时你不是以为我只是普通的阴差?”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