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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起眉,不耐地瞥向她。
“一个小小女仙,瞎出什麽头。”
宴从月不语,剑势燃得如同一团烈火,烈火出现在她周身形成包围之势,半分也不肯退让。
既然接下了任务那就自然要完成。
黑白分明的瞳孔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她只是这麽固执地执剑挡在那里。
身后跟着魔尊一起来的魔将刚要上前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女仙给剥皮拆骨。
崖曲却是哼笑一声,挥了挥手:“性子够硬。”他满眼兴味地摸了摸下巴,“把你捉到魔界,受尽魔界的酷刑,看你还能不能这麽的逞能。”
宴从月静静地看着他正邪笑的那张脸,漠然地开口:“你大可以试试。”她那不要命的态度不禁让人觉得她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不过,魔尊阁下,此地是神界,还请慎言。”
她的眼睛毫无外物,语气也没有什麽挑衅之意,可崖曲越看这双什麽都不在意的眼睛,越觉得自己受到了挑衅。
他怒道:“找死。”满眼的轻视,抽出横在肩膀上的弯刀,朝她劈过去。
宴从月眼睛亮得惊人,剑如流动的春水划出一道道横波,春水蕴寒,剑一动扰动惊寒,这一剑她用了全力。
她只能在这一时挡住魔尊,对方的实力远在她之上。
渐渐地,宴从月的手臂痛得像是被连筋切掉,她没想到的这一招他蓄了全力,他明明看上去很轻视她。
弯刀一出,她的眼前的视野全被一团黑雾遮盖,黑雾中出现一个暴怒的豹子朝她袭过来。
宴从月从这扑面而来的攻击中切实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眼睛微微颤动,这一次真的要死了?
死了也好这种想法又再一次出现。
下一刻又忽然想到他还没找到,她还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和他说,她暂时还不能死。
识海已然混沌不堪,手上的动作却依旧不止。
宴从月喉间的鲜血再也止不住,殷红的鲜血从唇中溢出,一滴滴落在地上,如同一朵朵红梅落雪。
她往后退了几步用剑支着地,低垂着头,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尽,连擡起头都不能。
耳边隐隐约约听到崖曲的猖狂的叫声。
“伏夷,你就在附近吧?”
“出来。”
“怎麽?就会躲在女人身后?”
“缩头——咳···咳。”
话还没听完,她又听见血液喷出的声音,视野範围里有红色飘过。
视线变成清晰与模糊交织,她又依稀看到头发的影子,那人有很长的一头发,接着一双脚从旁边经过,带来有些熟悉的气息。
但很快,她的神智变得更加模糊,连周围的声音都听得不太清晰,失去意识前她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很熟悉、很怀念,像是回到了千年前。
来人如墨一般的头发被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挽起,一身青衣打扮,身形高大如玉山,姿态翩然,待他一出现,迎来的是过分寂静的全场。
伏夷第一眼看到的是镇天门前摇摇欲坠的人,视线难得停顿了一下,罕见地纠结起自己该怎麽做,他从不是一个善心的人、也不是一个会体恤人的人。
她叫什麽?
她的脸会是什麽样?
伏夷有些出神地想,又想到她落地后会摔伤,虽往前走,手指却在无人注意时轻轻一动,用灵力将人扶起,放置到一旁。
其他如可能注意不到,崖曲却是看了个究竟,不禁嗤笑:“怎麽那麽体恤下属啊?”紧接着又阴阳怪气,“可是我看你们这些神仙都是各自为伍,怎麽也不上前搭把手。”
伏夷倒是没半点动怒的迹象,他一边环视周围一边道:“诸位仙家各司其职,自术业也有专攻,大多数并不擅打斗。”
语罢,眉峰似是结了一层霜,恰如高山雪,经年不化冰。
“自也不会像你这般逞兇斗勇。”
冷淡的声线中夹了一丝杀意。
广袖一挥,无数威压从中飞散四周,有一道纯澈却暗藏杀机的灵力直击于刚擦完血的崖曲。
这一击直接击破魔界衆人的阵势,他们心中不免都生了怯,有些还不太怕崖曲的人直接从九重天往下溜去。
伏夷如书中所说的天上谪仙人,遗世独立,出招时都不像旁人大包大揽,一举一动自带风流之意,而抽剑出来好似也只是为了那一时的威慑。
观战的人无一不被这神界第一人的风姿所折。
崖曲又被他轻轻一击打得大口吐血,血液像是不要钱似的直往地上落。
之前无论谁怎麽惹他,他都会留得半分情面,绝不会像现在直接一击将人打成重伤,可见他对这次大典的重视,对神女的爱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