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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依然是一条生龙活虎汉子。
这天,他接了一笔生意:当阳县一家商号约廿担日用百货。按行程,来回需时十天左
右。为了逃避可能重临的灾祸, 他急于离开一段时日。卷入叛逆案可不是好玩的事,他已经
吃过苦头, 再遭波及必定老命难保,幸运之神不可能一而再照顾他的。
带了两名伙计:孙一青、李二郎。一早将货物捆扎妥当, 立即发航。
货主不在船上,仍留在荆州买办。
大江一段可以扬帆,他这艘小船可载三十石,廿担货胜任愉快。午后不久,进入两江口
︵沮口︶。
船溯沮河上航, 前十里仍可使用风帆, 以后便得靠荞与桨行驶了。一天走不了四十里。
第五天近午时分。到达麦城南面十里的老鳌湾。这一带两岸丘陵起伏,林深草茂。村落稀
少。河旁的小径很少看到行人。
湾长六里,水流不算湍急,但水深已超过一荞, 只能改用长桨。三枝桨前二后一。杨柳
青在后艄控舵桨,这一带水面他相当熟悉,走这条水路他并不是第一遭。
河面宽度不过卅丈左右,两岸的景物清晰在目。船破水上航,平稳地疾驶。
“杨老大。”控前桨的孙一青一面划桨,一面扭头大声讯:“前面就是麦城,今晚就在
麦城过夜好了。”
“也好。”他也大声答: “不过,明天得辛苦些,一定要赶到县城。”
“老天爷!那怎能赶得到?六十里上水,而且麦城两江口以上一段,水浅而湍急……”
“那就不能在麦城过夜。”他笑笑:“你知道吗?麦城这两年很不平静,荆山那群好
汉,利用竹筏沿漳河下放,第一站就是麦城,碰上了老命难保。”
“哎呀!竹筏……”李二郎惊呼:“莫非说曹操曹操就到?你看!他们有家伙。”
一条竹筏在上流里馀湾流折向处冲出,有四枝桨,轻快地顺水顺流飞驶。筏上有七个
人,除了四名桨手之外,另外三个人皆穿了青紧身,佩了刀剑。
“有一个是女的,手上好像有弓。”孙一青划桨的手慢下夹了。
“是弹弓。”他剑眉深锁:“北地武林朋友的玩意,不是射箭的弓。两位,有点不
妙。”
“荆山那一伙?”孙一青语气变了。
“巡防营的密谍。”
“甚么?杨老大,别开玩笑,他们会走这么远?”
“信不信由你。我猜,他们是从荆山那伙人那儿来的,同那些强盗查问逆犯的下落。”
“这……那该与咱们无关。”
“很难说。瞧!他们打出要船往右岸靠的手式了。”
“那……”
“除了遵命之外,别无他途。”他沉看地说,长桨斜推,船转向冲向右岸河湾的底部。
船靠上河岸,竹筏也到了。两位中年人跳上船,一佩刀一佩剑。
“叹: 是你?”佩剑的人看清了后船的杨柳青,冷电四射的鹰目冷电更盛: “看来,你
可能真的涉嫌。”
杨柳青心中叫苦。他对那双凶光暴射的怪眼记忆犹新,半点不暇,这家伙正是那天晚
上,要砍他的手指逼供的怪人,那晚虽看不见这人的面貌,但那双令人作恶梦的怪眼他太熟
悉了,一见难忘。
似乎。腹、肋被痛打的地方隐隐作痛了。“你……你们……”他期期艾艾语不成声。
“该死的混帐东西: 你不是周二的邻居杨柳青吗?“中年人以为他没看出自己的身份:
“那天晚上,我就料定你通逆,现在你又出现在逆犯可能逃匿的地段内,你还有甚么好说?
人一定藏在船上。给我搜!”
又上来了两个人, 女的也握看弹弓土来了。这位女英雄很美,年约二十出头,成熟女人
的风韵十分撩人,劲装把浑身诱人的曲栈暴露无遗,显得更动人更夸张,瓜子面广透出精明
俏丽的神彩,那双水汪汪似乎会说话的大眼活得很。那小蛮腰旁的盛弹子革囊重甸甸地。里
面盛的恐怕不是泥弹。必定是可怕的金属弹丸。
船小,小舱内盛了货物担。空间更显得狭窄, 上只能爬进舱睡在货物上。在外面一眼便
可看清所有的空间。
中年人一口咬定里面必定有底舱,喝令把货担一一搬上岸。最后,不但不见有人藏匿,
连老鼠也搜不出半只来。最后,货物重新搬上船,将船押往麦城。
杨柳青三个人不住苦苦哀求放行。但那些人天生的铁石心肠。连血都是冷的,以几记耳
光和拳打脚踢作为答覆,一口咬定他们涉嫌通逆,需进一步追查,毫无通融馀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