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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问为甚么,快!”大汉周二脸色一变,本能地转头察看。门外出现了另两名巡捕,一佩单
刀一佩铁尺,腰间有铐链,堵住了大门。再笨的人,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沙市属江陵
县,设有巡司维持治安。不怕官只怕管,本地的混混在巡捕面前不得不放乖一点。
不久,闹江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厅堂,跟着出来了八名男女,其中有闹江鲨的弟弟胡
勇、妻子罗氏。
八名巡捕一涌而入。沙市巡司的主管李巡检脸色阴沉,瞪了闹江鲨一眼,逐一扫视其他
的人。
气氛一紧,鸦鹊无声。
“胡魁,昨天晚上你那两位客人好像没叫出来呢。”李巡检阴森森地说。
“客人?没有呀。”
闹江鲨一头雾水:“昨晚我在望江楼和几位伙计喝了几杯酒,回来就睡了。李……李老
爷是不是弄……弄错了?”
“弄错了?”李巡检冷笑: “贵客是不是姓尹?”
“李老爷,小的一辈子没交过姓尹的朋友。更没有甚么姓尹的贵客。”闹江鲨矢口否
认。
“搜出来再和你理论。”
李巡检阴森森地说: “相信他两个逆贼绝对变化不了。”给我澈底的搜上巡捕们涌入内
堂,一阵妊搜。几乎连地皮都翻过来了,没发现任何活的东西,也没有任何运禁品像闸江鲨
这种人,是十分小心的,决不会把违禁品藏在家中,因为他是治安当局黑名单中的有问题人
物。
一无所获,李巡检大为光火,亲自再搜一遍,最后失望地回到厅堂。“你那两位贵宾相
当高明,竟然在本官三位眼线的监视下溜之大吉了。”
李巡检按下怒火说: “一百一但你脱不了关系。你是自愿到衙门里接受侦查呢,抑或是
等守备府派人来抓你?守备府已得到消息了。”
“老天爷!小的当然随老爷到衙门接受侦查。”闹江鲨叫将起来:“被守备府那些旗人
抓去,不死也得脱层皮,天知道会发生多大的灾祸?巡捕们带走了闹江鲨。胡家一阵好忙,
一面准备银子上下打点,一面请出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打点关节。
大汉周二是江汉船行的得力伙计,平时在闸江鲨的家中帮闲,没有事才回家安顿。他的
家在码头西端的街尾,一座小小的士瓦屋,无亲无故孤家寡人一个,快快活活过日子。闹江
鲨出了事,他并不焦急,因为闹江鲨进出巡检司衙门是常事,挨申斥甚至挨板子有如家常便
饭,反正船行那些粗扩精悍的众多伙计们,奉公守法的聊聊无几,喝玩嫖赌难免闹事,出了
事闹江鲨就倒楣:当然闹江鲨本人也是一个不安份的闯祸精,大事不犯小事不断的标准牛鬼
蛇神。
已经是近午时分,码头上显得忙碌非常,四五十艘船此泊彼出,人声吵杂,人热天,码
头似乎更是热浪蒸人。
他离开码头,打发走几个关心闹江鲨市找他问消息的朋友,匆匆到了自己的小屋前。左
邻住了一垃姓杨的小伙子杨柳青,廿来岁乳虎似的年青人,自己备有小艇的跑单帮小混混,
替一些小货主运货,也乘载三五个附近城镇旅客作为代步船,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双肩担一
口活得顶愉快,嫌钱不多也不少,比那些有老婆和一大堆儿女的人强多了。
杨柳青正从街尾向家门口走,脱掉了上衣挂在赤膊上,露出一身古铜色的结赏肌肉,那
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神采奕奕,黑油油的大辫盘在头上,粗扩的气概颇为引人注目。双方在自
家门前照了面,杨柳青举手打招呼示意。
“喂!周二哥。”杨柳青一脸笑容:“怎么啦?垂头丧气无精打米,输掉裤予了?”
“见了鬼啦!”周二从腰带上取下锁匙开门锁:“胡老大被巡捕弄走了。”
“哈哈!胡老大被抓又不是第一次,有甚么好耽心的?真是。”
“这次恐怕牵涉到守备衙门。”
“哦!这就难怪你耽心了,那些旗人心狠手辣,得好好打点才是。唔!知道原因吗?”
“听李巡检说,胡老大窝藏了两个叛逆, 一个姓尹。真是见了鬼啦!胡老大怎会窝藏叛
逆?这分明是……喂!你怎么啦?”
“姓尹。”扬柳青自言自语:“想想看, 唔!尹……”
“你在说些甚么?”周二追问。
“不是湖南方面的。”杨柳青抬头笑笑:“姓尹, 可能是均州方面的尹世明。”
“均洲的尹世明?尹世明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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