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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在解胸围子的系带,蓦地,她的手僵住了。蒙面人身后,出现丰神绝世的方姓书
生,右手扣住了蒙面人的后颈,指尖像钢爪,深深扣入颈围内。
蒙面人一双手,死扳扣在后颈上的大手,劳而无功,手上的力道渐减,口张得大大地,
拚命吸气,眼却瞪得大大地,眼珠子似要突出眶外,舌头也伸出口外。
显然,喉管已被指尖扣扁了,堵死了呼吸。
“小心!他的手有百毒!”余姑娘叫。
“我知道。”方公子微笑着说:“百毒人妖归天成,宇内人见人怕的歹毒老妖。他的手
不但有奇毒,而且可抓石成粉,运起功来可以化铁溶金,百毒无常锥百发百中,中者必死。
身上还有不少零碎,都是致命的歹毒杀人利器。今晚,他得把姓名的最后一个字去掉,正式
归天。”
百毒人妖归天成脑袋一歪,崩溃了。
方公子手一松,百毒人妖像死狗般瘫软在脚下,颈骨已经碎折,但皮肉仍是完整的。
“你把衣裙穿起来。”方公子背着手走近。“百毒人妖不男不女,心理不正常。你知道
他要怎样对付你吗?”
“这……”
“他要折磨你慢慢地死。”方公子坐下:“你这模样可以迷死人,还不快穿上衣裙?”
“你……你不……不是府……府学的秀才。”余姑娘期期艾艾地说,赶忙穿衣裙:
“你……你一出手,杀……杀死了宇内第……第一个凶……凶妖。”
“偷袭而已。”公子笑笑:“他的注意为全放在你的身上,你那颠倒众生的诱人胴体,
连人妖也不克自持,所以他不知死之将至。”
“我可以请教你的真姓名吗?”
“不可以。”方公子不假思索地说。
“那么,你是为我而来的了。”余姑娘穿好衣裙向他走近,明亮的眼睛涌起奇异的光
彩:“那么你注意我很久了。”
“是的,”方公子指指先前阳怪所坐的锦墩,墩后躺着尸体快冷了的阳怪:“你坐,不
要坐在我身上,我不是鲁男子。”
“方公子,你既然为我而来,我投怀送抱不是正好吗?”余姑娘媚笑着问眉依言在锦墩
落坐。
“现在,我没有这种心情。”方公子泰然地说。
“那以后……”
“以后再说。”
“恕我追问。”余姑娘情意绵绵地凝视着他:“那几个闹事的泼皮,是你的人?”
“每人三两银子雇来的。”方公子笑吟吟地说。
“其实,你用不着花这么多心机。”余姑娘苦笑:“我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女人,而是
一个坏姑娘。你不但一表人才,有如临风玉树,书卷气与英气兼而有之,只要你肯给我半分
暗示,我会为你做任何事。”
“你真肯为我做任何事吗?”
“是的,但有一件事除外,唯一的一件事。”
“那一件?”
“除却巫山不是云。”余姑娘羞红着脸说。
“是怕楼下即将上来的人吃醋吗?”方公子笑问。
“楼下的人?”余姑娘变色问。
“是呀!”
“我的人全死了,园丁和仆人早被他们先杀掉了,所以我才发现有警,因为楼角的平安
灯号不见挂出……”
“真的吗?”方公子问。
楼下传来乒乓两声怪响。
“花瓶打破了。”方公子接着说:“楼下没有灯,来人虽然知道有变故,十分小心,却
没料到架上的花瓶已经移位。唔!上楼来了。”
余姑娘凝神倾听,目光注视着楼口。没有任何声息,但她已经感觉出什么来了。
“快上来,有剧贼!”余姑娘突然大叫:“升平公子!”
黑影冲上楼门,冲入花厅。
余姑娘在大叫大嚷声中,滚倒在地滚回壁角,顺势一脚疾飞,一只锦礅被踢得向方公子
飞砸,去势相当凶猛。按理,安坐着的方公子势难避开这沉重一击。
灯火倏灭,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声息顿止,似乎,时光突然停顿了。久久,壁根下传出男人的语音:“人呢?真是升平
公子?”
“没听到窗户开启声,人一定还在厅内,小心。”余姑娘说。
“人不在了。”男人肯定地说。
灯点起了,方公子已经失踪。
余姑娘坐在壁角的茶几旁。那盏灯出现得十分奇怪,是从壁间一座小暗门中推出来的,
位于余姑娘的头顶上方三尺左右,灯后安装了一只半孤形的不透明琉璃罩,产生聚光作用,
照亮了花厅的大部份,而余姑娘却坐在光线外,仅露出模糊的形像而已。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