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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批人手陆续出城,追捕在逃叛逆犯曾武。
曾武夫妇脱逃的消息,首次外传。
夜来了,出城追捕的人可能仍在百外无法赶回,显然逃犯已经躲起来了。
百花洲的东首,有十余处大户人家的园林,平时门禁甚严,游客皆不敢擅入,里面建有
雅致的亭台楼阁,花园水榭散布其间。
天刚黑。洲上游人早就归去,桥上间或可以看到三五个游客。湖中,不时可听到游湖船
上传出的笙歌声,船灯在萧冷的夜风中闪烁不定。
一名侍女手提着一盏照路的灯笼,正缓缓地走向明园的幽雅园门。后面,一位明艳照人
的姑娘,傍着一位书生打扮的少年公子,一面谈笑一面举步并肩而行。
“余姑娘,前面就是明园了,这地方我记得。”少年书生声调软软地带有吸引异性的磁
力:“去年中秋,学舍的生员前来赏月清吟,曾经在百花洲游玩了一整天。可惜!”
“方公子,我记起来了。”余姑娘的俏甜嗓音悦耳已极:“那次你们有几位生员,曾经
在……”
“在北首的香芸阁,与宋阁的几个人起了冲突。”方公子抢着接口。
“对啊!人家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余姑娘有教养地用手掩住樱口轻笑。“而你们书
院的读书相公,却掳衣袖动拳头打人,一点也不君子。”
“这不能怪我们那些学长。”他为同窗辩护:“是香芸阁的人先动手打人的。虽说我们
都是手无缚(又鸟)之力的书生,但被逼急了同佯会还手打人的。”
“那次有你吗?方公子。”
“没有,我在天心水面亭,没赶上。”
“我听到你刚才说可惜什么?”余姑娘笑问。
“可惜那时不知道姑娘住在明园,不然……”他的语声拖得长长地,扭头注视着余姑娘
微笑,笑得邪邪地。
“不然又怎样?”余姑娘不以为逆,问得又软又腻。
“来跳粉墙呀!”他轻佻地说。
“贫嘴!”余姑娘白了他一眼。大概脸也红了:“你熟读的是圣贤书呢,抑或西厢记?
嗯?”
“都读,所以我方中平才不是书呆子。”他毫不脸红地说:“才会在街上看到那两个泼
皮对你们存心不良。出头当面斥诉他们,要把他们用名帖送交衙门法办,才会把他们斥走。
姑娘,名士风流,你说是不是呀?”
“唷!你是不是要我专诚向你臻谢呀?”
“岂敢岂敢。”他脚下一慢:“到了尊府,我该回去了,改日也许再来造访,今晚诸多
不便……!”
“原来公子也是俗人。”余姑娘笑笑说。
“我俗?姑娘的意思……”
“你在泼皮手下救了我,是不是该送佛送到西天呢?”余!”娘大方地说:“我家的人
回家乡祭祖扫墓,要过几天才能回来,这里仅有一位老仆,一位园丁。我和小洁至少也该向
你道谢,我真怕那些泼皮跟来行凶骚扰,有你在,是不是安全些?”
“这……”
已经到达园门口,园门紧闭。里面数十步有一座雅致的小楼,但看不见任何灯火。
余姑娘突然警觉地止步,明亮的眸子里,突然焕射出稀有的特殊光芒,像发现猎物的猎
犬。
“我替你上前叫门。”方公子平静地说,举步上前向园门走去。
“小心!”余姑娘突然尖叫。
方公子只感到香喷喷的胴体,重重在从后面抱住了他,凶猛地冲倒。被压在地上动弹不
得。
同一瞬间,侍女小清丢掉灯笼,向地下一仆。
黑暗君临,锐物破风声乍起乍没。
“小姐,我……”小洁咬牙低唤。
两个黑影从左面的矮树下扑出,一闪即至。
一声娇叱,压住方公子的余姑娘左手先扬,人也飞跃而起,迎向两个飞扑而来的黑影。
“砰砰!”两个黑影分向两侧飞跌,重重地摔倒。
余姑娘远出两丈外,立即转过身形,双手一分,凝神戒备。
“呃……唉……”一个黑影呻吟几声,最后有气出没气人了。
另一个黑影在地上可怕地抽搐,蜷缩着挣扎。
方公子狠坝地爬起,晕头转向。
“怎么一回事?”他一手摸脑袋,一手拍青袍的尘埃:“谁……谁把我冲……冲倒
的?”
“躲到门房蹲下!”余姑娘低喝。
“这……”
“有人行凶,快!”余姑娘的叫声低沉而锓迫。
他奔向门右,向下一蹲。
“小洁!”余姑娘焦灼地低呼。
“我的左……左肋被……被割裂,不严重。”小洁忍痛低声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