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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庑也阴风四起,风透过窗缝壁隙,发出忽高忽低有如鬼哭的声音。神案上附祀的不知
是何方神圣,案上的一盏长明灯也在变异。
不但阴风惨惨,更怪的是雾往内涌,雾气愈来愈浓,草霉的气息也在加重。
韦家昌和衣躺在草堆中,突然被鬼啸声所惊醒。
绿色的火焰闪了两闪,光芒时红时绿。
浓雾涌入,鬼声啾啾。
绿芒似匹练,从外疾射而入。
两声砰然爆响,火焰飞腾,神座的两只古鼎,突现升起两团绿色的光球,光度相当强
烈。
浓雾徐散,两团绿光球更明亮了,绿光照出徐徐掀起的神幔,照出神龛内的光景。
原先应该设神牌的地方,却出现一位威猛的红面神,神案两侧,站着不知何时出现的牛
头和马面,比常人略高。在绿光的照耀下,益显得狰狞可怖。
五名鬼卒出现在门内,一字排开电气冲天,五把三叉锋尖映着绿芒,一看便知锋利无
比。
草堆前,也站着两位鬼卒,两把三叉指向草堆。
草堆中没有人,连包裹都失了踪。
“没有人。”一名鬼卒发出人的声音,饱含惊慌:“他确是在此地的,怎么会不见
了?”
“是不是逃出去了?”案上的红面神讶然问。
“绝对没有人出来。”堵在门口的一名鬼卒急急分辨:“连老鼠也不可能逃出来而不被
发觉,人一定躲在里面,快搜!”
七个鬼卒两面一分。其实用不着搜,附近一览无遗,空荡荡地哪何半个人影?虽则绿色
的怪光光度有限,但足以看清三丈长两丈宽的每一角落。
“奇怪!”红面神跳下神龛:“雾喷入时,他仍在草中沉睡,怎么会平空消失了的?”
“不会是土遁吧?”牛头悚然地说。
“快到外面去搜。”红面神挥手说,领先便走。
长明灯在众人去后,火焰恢复原状。
韦家昌重新出现在草堆中,包裹也搁在身旁,似乎刚才并未发生任何事。他睡得正香
甜。
唯一岔眼的两座古鼎中,那两团绿火逐渐萎缩,最后终于消失。
不久脚步声渐近,一名鬼卒挟着托天叉,走近房廊伸头向里瞧,突然失声叫:“咦!人
不是在草中睡觉吗?”
鬼卒大概忘了自己扮鬼的身份,急步奔近。
黑影暴起,韦家昌突然飞跃猛扑而上,鬼卒猝不及防,来不及有何反应,耳门便挨了沉
重一击。立即昏厥。
鬼卒先前的叫声,引来了同伴,最先赶到的马面扑了个空,草堆仍是草堆,没有任何异
状,不但韦家昌不在,鬼卒也失了踪,甚至连托天叉也没留下。
南街的一间士瓦屋中,堂屋里一灯如豆,那是神龛祖先牌位旁的神灯,俗称长明灯。
门悄然而开,进来了三个人,一是扮村姑装的魏真姑娘,一是曾在古城寨城中,与小后
生同时出现的老人杜叔,一是仍穿着盔甲佩着剑的红面神,大概还没有余暇卸装。
一个个垂头丧气,神色不安的落坐。
“奇怪。这人到底是人是鬼?”魏真悚然地说:“真是不可思议,好像他真的会飞腾变
化,这可能吗?”
“你们大概忽略了墙壁。”老人杜叔说:“你们应该等我赶到才离开的。”
“墙壁毫无异状,杜叔,众目所视,一无所见……”
“眼睛是靠不住的。”杜叔摇头:“愚叙不是怀疑他是天马行空吗?他的衣衫有隐形作
用必须用手去摸索。在磷火的碧绿光线下,视觉最易反常。古老的墙壁利于他隐形,不摸索
是看不见他的人。”
“人走了也就算了,咱们不能将希望托在他身上。”红面神苦笑,稍顿又说:“黎老弟
失了综,咱们等赶快去搜寻,兄弟走了。”
“我也去。”杜叔起身说。
“范叔,黎叔会不会掉河里去了?”魏真姑娘问。
“那是不可能的,没有人接近河岸。”红面神范叔往外走“小真,你好好休息,明天得
赶路呢。”
“找到黎叙请派人通知侄女一声。”
“好的。”
送走了两个人,魏真姑娘掩上门,用木棍顶住,不上闩,叹息一声,无精打采地走向堂
后的内房。
推开房门,她咦了一声,房内黑沉沉本来应该点着灯的,灯不可能自行熄灭,一根灯草
耗不了多少油,她记得灯盏内的油是她亲手添满的当然不是烧完了。
她扭头便走,想回厅堂用松明取火。走不了三步,身后灯火乍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