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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兴宗先是一惊,扭头看去,却见一豆昏黄黯淡的灯光,正映着一张熟悉面孔,却是日间阵前施法召唤神将,飞纵来将他生擒的仙长!

他愣了一愣,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对方的问话,顿时一阵狂喜,连连点头:“小将岂敢欺瞒仙长?当朝官家乃是上帝元子、长生大帝君下凡,政和七年受了道令院册封,号‘教主道君皇帝’,又置道阶廿六级,凡有道之士,皆赐号先生、处士等,秩比中大夫至将仕郎。仙长可知林灵素?此人乃神霄派教主,能行五雷法,官家赐号通真达灵先生,令各州县广建神霄宫,权柄滔天……”

他话没说完,便遭樊瑞打断:“这般说来,这个林道士已是魁首人物,樊某又非他神霄派的人,若去京中,岂不遭他打压?”

辛兴宗愈发欢喜,连忙道:“决计不会!依小将看来,这正是仙长的缘分,仙长道是为何?却是这位林教主得势后太过狂傲,得罪了许多人,本来仗着官家信重也还无碍,偏偏去岁京都洪水,官家令他登城施法退洪,做了数日法事不见功效,遂请太子面水四拜,当夜洪水退尽,京城百姓皆仰颂太子圣德,却是犯了官家忌讳,将他斥归故里——如今官家身边,正缺仙长这般人物,仙长若出,必为天下道门之领袖也。”

樊瑞听了面现喜色,继而迟疑道:“可是……樊某昔日曾在芒砀山落草,后来遭了梁山胁迫,山寨被他吞并,那晁盖与方腊乃是齐名大贼,我这出身,岂能入得天子阶前?”

辛兴宗把头猛摇:“大丈夫时运不至,一时栖身草莽,这能算得甚么?莫说仙师,便是晁盖那厮,若有惊人神通,愿意投效官家,官家又岂会不纳?仙师却是想得短了。这桩事情,只要有得力大臣推荐,必然能够成功。”

樊瑞有些焦躁,低喝道:“江湖中好汉,樊某识得百千,朝廷中的大臣,吾去何处结交?”

辛兴宗闻此言,心花怒放,咳嗽一声,摆出一副义不容辞的颜色,慨然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仙师不要小看了小将,小将辛兴宗,出身西军将门,家父官居三品,与童枢密乃是莫逆之交,童枢密是天子近臣,视小将为自家子侄,若是小将推荐,自可万无一失。”

樊瑞心中一乐,眼神却是冷冰冰盯着他:“樊某难道是你能哄骗的?你遭我毒手,沦为俘虏,又岂肯真心为我出力!呵呵,你要借机害了樊某,难道我看不出?”

辛兴宗连连摇头,忿忿道:“仙师如何这般小觑我?”

遂把眉头一皱,做出推心置腹模样:“大丈夫不打不相识,小将今日虽遭了仙师手段,心底却是由衷敬佩,若蒙仙师不弃,情愿拜为弟兄!待仙师在官家面前成了红人,念在兄弟之情照拂小弟一番,小弟岂不是也要飞黄腾达?此事你我两便,若是不信,辛某发个誓言你听。”

挣扎着跪起身,满脸毅然神色:“辛某今日指灯为誓,要同樊仙师结为真心弟兄,荣则俱荣,损则同损,此心若是不诚,叫我、叫我……”

他本想说叫我死于万箭之下,随即一想此人用妖法害我,此仇如何不报?况且他这野路子,也入不得官家之眼,辛某乃是出兵放马的人,若是应了誓言不是耍子……

一时心念电转,却发了一个牙疼誓:“叫我化为猪羊,被人红烧清蒸。”

樊瑞死死盯着他,似乎要辨别他诚意真假,直看得辛兴宗发毛时,也才点了点头,眉目舒展,微笑道:“辛兄不愧将门子弟,果然一步十算——呵呵,且不说日后飞黄腾达,便是如今,也免了你碎剐之祸!小道既要借辛兄的路走,自然先要放辛兄一条路走。”

辛兴宗连连点头笑道:“小小心思,岂能瞒过樊兄慧眼?”

两个相视大笑,心中同时喜道:“蠢材,中我计也!”

笑罢,樊瑞摊开左掌,右手捏个诀,就掌心里画个开锁符,把那锁头一拂,当啷一声,锁头自家跳开,樊瑞拉门而入,摸把短刀,割断绳索,就手将刀塞入对方掌中:“辛兄没了兵器,先把此刀防身!”

辛兴宗一刀在手,心中登时安定许多,却听樊瑞絮絮叨叨,说出一番话来。

这正是:意真情假斗舌才,脸笑心黑怀鬼胎。脱锁放得恶犬去,欲牵童贯破门来。

第440章 兴宗冒死破杭州(下)

樊瑞低声道:“我方才细思,自家毕竟担个贼名,若是将来官家问起,多少是个短处。况且你我既然结为兄弟,今日拿你,怕是有损威名,岂能不加补偿?”

辛兴宗闻言心中一跳,不由热切起来:“哥哥这般说话,必有定计,小弟洗耳倾听。”

樊瑞冷冷笑道:“我在梁山麾下,已是迫于无奈,却又派我千里迢迢来替方腊打仗。呵呵,方腊这干鸟人,同我有何交情?倒不如卖了他们,送于兄弟做个人情——原来兄弟你今日并非失机,而是与我本有旧交,恰好阵上相见,故意卖阵,乃是为国家份上,甘冒奇险入得杭城,以便里应外合,兵不血刃夺这城子。”

辛兴宗越听眼睛越瞪得大,一颗心怦怦乱跳,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正是如此!小弟世受国恩,为国家何惜冒死?也多亏了樊家哥哥义薄云天,肯念你我当初义气……只是如何里应外合,才能兵不血刃夺他这城?”

樊瑞呵呵笑道:“方腊麾下,都是草寇,懂什么战阵厮杀?他这城子看着难攻,在樊某眼中,破他易如反掌也!你且听好——”

脸上露出一丝恶意,低声道:“他这里的战将,多有悍勇之辈,兵士却是不堪鏖战!你叫童贯莫带大军,只约他城下斗将,一日三场,连斗三日,谁先胜得五场以上,便算谁赢,官兵赢了退兵,贼兵赢了让城,方腊强于将、弱于兵,必然允许……”

辛兴宗皱起眉头:“这、这是阳谋?不怕哥哥笑话,童帅手下,本事高过小弟的,至多三五人,若是斗九阵,真无必胜把握。”

樊瑞不耐烦地摆摆手:“屁阳谋!第一日、第二日只安生斗将,待到第二日晚,他待第三日厮斗,哪里有备?樊某做个法,遮住星月之光,你等派两支精锐人马,一支偷袭东城,若得手便最好,若不得手,鼓噪声势,另一支人马趁机暗渡西湖,抢他水门,他一则看你等无水军,二则被东城羁绊住主力,必能大破。”

辛兴宗听罢,心下盘算一番,眼珠中冒出精光来,重重抱拳:“此城若下,小弟必在童大帅面前,力陈哥哥功劳。”

樊瑞又把手一摆,满脸阴狠:“这时候说甚么功劳?无毒不丈夫,要做事就做个绝!你等打了此城,我自去保方天定杀出,将来决战帮源洞,你我兄弟里应外合,擒了方腊,那时方见我兄弟的手段也!”

辛兴宗连忙捂住嘴——却是忽然想起身在牢中,不然几乎要仰天大笑,强自忍耐住,重重点头:“小弟前途,皆在哥哥手中也。”

樊瑞笑道:“愚兄前途,亦在兄弟手里!”

两个对视奸笑,樊瑞却从怀中摸出两块拳头大的熏肉,一小瓶酒:“你速速吃喝,养足力气,这便送你出城!”

辛兴宗闻见肉香,肚子一阵鸣叫,连忙接过,狼吞虎咽吃了,樊瑞一指牢门:“我此时不便露踪迹,只在后面暗助你,你杀出牢房,向北直行,到了城墙下,我自有妙法助你出城。”

辛兴宗点了点头,他自幼习武,十四岁上阵,自然不惧厮杀,一口喝干了酒,活动开筋骨,仗着短刀便往外冲,冲出数十步,拐角处撞见一个狱卒,不待对方叫出声,飞出短刀将之杀死,拾起狱卒单刀,一路杀出牢狱,路上遭遇七八个狱卒,皆遭他砍翻,闯出大门,望北便逃。

这时樊瑞悄然而出,旁边大树阴影里,闪出刘唐、史进,都蒙了脸面,低声笑道:“这厮武艺倒还不错,带着伤势,居然还能一气杀出。”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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