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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旧时影:代价(1 / 2)

('阮懿方才的自若神情被这一巴掌击碎。

女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在他脸上打出迟来的血痕,渐渐跟着掌印浮现。阮懿头微微偏着,很是狼狈可怜。

来人一身简单高级的香槟色连衣裙,五官和本人的气质一样大气。她未施粉黛,皮肤保养得很好,更是能看得出有在用心管理自己的身形,只避无可避的一些岁月细纹出卖她的年纪。这个女人脸上未见怒意,但气势上压迫感十足,傲慢与不屑似乎不止是当前唇角眉梢上的情绪,而是来自骨子里自持与自骄。

她将手收回在自己胸前,抱臂冷视眼前的少年:“我不管林宛蔓那个坐台女又使了什么龌龊招数躲过我的眼睛把你送来。你回去告诉那个坐台女,只要我高倩英还活着,她就永远别浪费时间做梦爬到我的头上来撒野!”

阮老夫人于心不忍,上前半步想要制止,被阮老拉住。

阮老给自己的老伴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干涉。阮老夫人不懂,但还是皱皱眉没再多话。

再怎么暴烈的言辞,阮懿都一言不发静静忍受。高倩英不满于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枪口调转:“爸,妈,你们今天让他进门又是个什么意思?!我几十年的用心侍奉,换来的就是我儿子要不得清净和这种下贱私生子争夺阮家的结果是吗?”

还没等两位老人对此回复什么,一直沉默的阮懿此时倒是带着隐忍的委屈开了口:“高姨,您再生气都是应该的,但都请对着我吧。爷爷......阮先生和阮夫人并没有什么错,请多为老人的身体考虑。今天我来的目的,我都可以和您解释。您误会了,我不是要来和阮少爷争什么,不要因为我生这样的大的气。”

高倩英很清楚林宛蔓的行为作风,而今在阮懿的言辞间瞧见她所鄙夷女人耳濡目染的痕迹,真是气极反笑:“哈!看看那个坐台女教出的什么好儿子?你给我闭嘴!”

阮懿却在这时适时没听,眼中闪着泪光,鼻头通红,好似下一秒就要哭出来:“高姨,我只是很想回家。我什么都不争的,我也想做承欢膝下的孙儿!父亲就那样走了,或许作为他的孩子,我至少也能给阮先生和阮夫人一些慰藉......”

阮老在一旁观察阮懿的反应,眼中明暗不定,似在考虑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阮老夫人心肠软,都是孙儿,她并不考虑那样多。她本就因方才阮懿展现出的优良教养而心生好感,现在见那张天使般的脸露出这样的神情,更是心疼得不行:“英儿,你别说得这么过分。一个孩子,说什么争不争呢。这么多年他也没出现过要争什么呀......你看他连爷爷奶奶都没敢叫。我们都知道你这些年因为弘文委屈了,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的。但这孩子毕竟也是弘文的亲生骨血啊,这......”

听见阮老夫人的话,高倩英脸色更黑,阮懿这种不争不抢的言论别人信不信,她第一个不信。但此刻,她知道林宛蔓这次赢了。在长辈面前自持多年的良媳模样出现裂痕,表情有些扭曲,歇斯底里道:“爸,妈!弘文的骨血又不是只有他一个!认了这贱种,你们要阿游如何自处?!”

“这......”

“英儿!”一直作壁上观的阮老终于带着开口,不怒自威:“收收你的脾气,在长辈面前像什么样子!”

高倩英这才注意到自己仪态有失,闭口管理表情。

阮老脸色沉沉,对仍站定在一旁的阮懿道:“......你先回别墅里。”

阮懿垂下眼,微微地点头,姿态端庄而恭顺:“是。”

等他走远,阮老沉吟片刻,对高倩英严厉道:“你还提阿游?你先告诉我,他现在人又在哪儿鬼混?他上回喝醉了送出去的那辆兰博基尼要回来了没有?没要回来,那么赚回来了没有?看看他这样子!”

被戳中了软肋,高倩英气焰一下消了大半,转过脸去不愿答话。

送车乌龙让她的亲生儿子阮游挨了好几鞭家法,不愿再被爷爷奶奶痛斥二十好几还不成器的阮游从此再没回过本家,决新一定要创一番事业给爷爷奶奶和妈妈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阮老知道压下她的脾气了,这才面色稍霁,恩威并施道:“阿游顽劣,弘文更是浪荡。我知道你这些年受了苦,眼睁睁看着你从当初进来阮家那个乖巧伶俐的媳妇变成今天这样,做长辈的岂有不痛心的道理。”

阮老不说还好,高倩英本就情绪上头,一把她的人生道明,她便忍不住眼眶发酸,喉间发苦。

她根本是在为年少时的愚蠢付出代价。见到阮弘文那年,她才15岁,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无非是在阮老寿宴时被邀作客,迷了路闯入阮弘文的画室,看到俊朗的阮弘文醉意醺醺,那种她从未见过的颓唐不羁的气质深深吸引她。阮弘文只是狂放地撕了一张已经堪称完美的画,少女的芳心便从此倾许。

她本是那样清高自傲的人,舍下身段主动接近,把阮弘文的默许误会成对方的斯文内敛品质,怀着莫大的幸福成为他的妻子。

而后才发现......阮弘文究竟是什么人!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知道阮弘文在外面包养情人,看到林宛蔓的照片时那种狂怒的撕裂感,妒火让她第一次失了仪态,她质问阮弘文,那样的下流女人究竟有哪里值得他一看?论美丽甚至也不及她!

可阮弘文是怎么回答的呢?

他那事不关己的语调,就好像曾经她陪着他去画廊里,鉴赏到那些他觉得毫无价值、浪费时间的作品时那种叹谓:

“美吗?我这辈子唯一在你身上看到‘美’的时刻,就是你带着脆弱、必然会破碎的梦想嫁给我的时候......但英儿啊,多么可惜,你的美丽却只能走到这里,而我还要去追寻新的美,由我亲手造就的、真正的美。”

高倩英这时才明白他们结婚当天,头纱掀开时她看到阮弘文脸上那种有些病态的笑容究竟是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搞艺术的都是疯子!他明明不爱她,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一个再也出不去、将人扭曲的泥沼中。

她也曾爱他的......她也曾那样爱他。

是阮弘文亲手毁了他们之间本应遵守的忠诚契约——

“阮家能有今天,高家的助力功不可没。所以这些年,我们从没亏待过你们母子,你和阿游要做什么,我都不干涉。”老爷子没看出高倩英神思飘忽,冷哼一声,意有所指:“可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快要入土的老头子放在眼里了。”

“爸!您怎么这样说?......您知道我一直很敬重您和妈!”高倩英被阮老的话拉回思绪,不可置信地辩解道。

“哦?是吗,”阮老沉声:“那你告诉我,那个叫阮懿的孩子,他的手是怎么废的?”

高倩英脸色一变,傲色渐褪,顿了片刻,恨恨道:“那个贱种,玩这种告状的把戏......”

“别张口闭口就是贱种了,那孩子一个字也没提!再说,他还流着弘文一半的骨血!”阮老厉声道:“弘文出生起,我就在等儿孙中再出一个名家延续阮家的兴荣。阿游没希望,好不容易又有个了个苗子,你拦截消息、毁人天才,这是做的什么事!”

高倩英显然有些心虚,但还是故作轻蔑:“阮家的兴荣难道就只系在一个名家上吗?有我高家在,阮家不必走那些弯路。”

阮老听她这样傲慢,很是不悦地眯起了眼睛:“英儿,话可不要说的太满。我明白你一向要强,有些手段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阿游惹出来那些事,你那些周旋的伎俩就足够了?......你该要明白还有谁在背后打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倩英听懂了,再次沉默。

阮老摆摆手,下了定论:“阮懿那个孩子既然是阮家血脉,就必须认祖归宗。既然他手已废,他这样一无所有的模样如何能威胁到阿游的地位?”

高倩英再要抗议,阮老抬手制止她,继续说道:“不用再说了,我也是为阿游考虑。有危机才会有进步,阿游现在这个样子,实在难堪大任。阿游是我亲眼看着长大的孙儿,我自然更偏袒他。但英儿,慈母多败儿!作为母亲,你要是真想他好,现在就不该再一味遮风挡雨!”

“好了,我累了。既然我这老头子还没死,阮家家事总归还是我说了算。现在你更该做的,是去教育阿游,英儿。”

这就是要赶人了。

高倩英眼中还有不甘,但已然明白阮老的意思,凌人气焰灭去大半,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等等。”阮老想起什么,提点道:“阿游最近搞了个什么金融公司吧,合伙人还是建安集团的高层之一。建安的单董可不是什么善茬。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叫阿游离他们远点,别被利用了怎么死都不知道。”

高倩英的肩膀几不可见一颤。她没回头,顿了顿回道:“……明白。”

高倩英离去后,阮老夫人挽上老伴的手臂叹道:“唉。自从上次你说阿游说得狠了,他都多久没着家……孙儿还是得多几个才是福气。这个小懿漂亮又乖巧,我是真喜欢。可惜了这么多年流落在外……”

“乖巧……?”阮老深深的法令纹被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牵动,对于这个形容,他显然另有判断:“走吧,总得给新来的孩子立立规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门响的时候邢却刚刚打完电话,纵然是好脾气如他,也难免因为连日焦头烂额有些恼怨。

他把门打开,眼前少年正是导致他连日忙碌的源头。

邢却没觉察阮懿眉目间蕴藏的阴郁,这些天胸口憋闷的疑问找到宣泄口。

“小懿?……你来的正好。”邢却有些烦躁地把额前的头发往后捋,斟酌片刻,预先吐口气以防情绪过火把教导变成训斥:“你知道吗?你忘记把乐山的申请书和体测单给我了。前两天其他老师提起来才发现,这几天我都在急急忙忙四处联系人补材料,还好还来得及……”

见他开口闭口都是另一个人,阮懿脸上郁色更重,索性开口打断他:“那又怎样?”

“怎样?”邢却见他不以为然,有点急了:“你要知道这有多严重?这事关乐山的前途!而且你和乐山的关系好不容易才好点,我都担心他是不是误会你了……”

“呵,那种关系有什么维护的必要吗?”阮懿不屑地别开视线:“要怪就怪他自己不知好歹,非要没眼力见和老师走得这样近呢。”

邢却对他话里的隐义感到惊悚,半晌才有些恍惚道:“小懿,你……是故意的……?”

“陈乐山、陈乐山,哥哥你就知道说陈乐山。”阮懿好像就在等邢却意识到这一点,眼见邢却的注意力终于回到他身上,他眼睫似蝶翼低垂,语气里的失落竟是真心实意的:“哥哥,你终于关心我了,你知道吗……”

他咬咬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祖父母同意我回本家了……我该开心的,但他们要我出国留学。可是,我的哥哥……老师怎么办啊。”

邢却还没从上一个打击中回过神,又因阮懿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一时怔在原地。

思绪像被撕碎的纸屑不经狂风。

邢却第一次如此直观地感受到阮懿对他的占有欲,最让他惊讶的事情是他似乎并不对此感到意外,而是一种意识到程度过甚为时已晚的恐怖。但与此同时,莫名其妙的慌乱席卷他的心,只因为阮懿告诉他,他要出国了。

邢却有点迟钝地回应道:“是吗?恭喜……”

他不知道自己脸上的表情,或许他应该扯出了一个笑,又或许他没能成功笑出来,总之,他是混乱的。

阮懿直勾勾看着他,叫他避无可避:“老师,你会等我吗?”

当然不会。

非但如此,这个消息对于邢却而言简直算得上是意外惊喜:他本就担忧阮懿的未来发展,出国对阮懿而言必然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就算他已经不能再作画,但邢却知道他的才华足以让他在得到优秀教育之后在其他艺术相关领域大放异彩;不止如此,这还是一个断掉他们当前这种混乱关系的绝佳机会,天高海阔,哪怕只有几年,也足以叫阮懿逐渐识清他对自己的感情只是学生对老师的仰慕,到时一切纠缠都会迎刃而解。

可为什么周身的空气竟凝滞到叫他难以开口回应的地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避开阮懿的问题:“对......你要去,把握住这个机会。”

“那老师呢?”

“我?我没事啊、我每天上课、下课、运动、睡觉……一样啊。”

阮懿面色隐忍,还是忍不住脱口自己也明白过于天真的话:“老师,我能解决钱的问题。你跟我一起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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