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柜台里这个16岁的小姑娘是个有着姣好指甲细嫩皮肤怎么看也不像是来打工的。
可这确是她上班的第一天。
她本是江浙沪大小姐,但实在不堪忍受父母如同将她捧在手心一般的溺爱和限制,出于对在和影视里看到的爱情故事的向往,大胆地出逃了。她现在在和她家相距千里的越州,因为网友们都说在这里能够见到叫人拍案称绝的爱情。
她选择在夜间的便利店做兼职——至少在她爸妈发现她之前。便利店环境相对单纯和安全,还能见到形形色色的人,这是她的最佳选择。
她很期待今晚会见到怎样的。
“叮咚~欢迎光临。”店门口识别客人光临的招财猫憨态可掬地招起手来。
大小姐眼睛不由得瞪大了些——她没想到首先遇到的顾客是如此惊为天人的一对。
女人挽着男人的手臂,看起来应当是一对情侣。
女人率先吸引了大小姐的视线:她个子真的很高,比那个男人还要稍高一些;精致美艳的脸,叫人印象深刻的优越骨相,形状姣好但仍保留野生感的眉。鼻梁高挺,鼻尖上有一颗显得格外诱人的痣。只是她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含情桃花眼里不知为何带着些怒火,微微抿紧的薄唇增添几分生人勿近的冷意;黑色大卷发的弧度美的勾人摄魄,衬得那张未施粉黛的脸愈发白净冷艳,一种矛盾的妩媚;穿着暴露而性感的皮衣和短裙,黑丝包裹着修长的腿。
难以驾驭的美艳御姐。
而那男人走在她身边,就显得气势稍弱一些,让人怎么都很好奇他到底用的什么手段把到身边这样的尤物。他是那种干净阳光的俊朗,落尾的眉型看上去恰与女人的锐气和凌厉形成鲜明对比,显得很是随和可亲。分明体型结实健美,却不显半分攻击性。他穿着一身随性的休闲服,肤色很健康,怎么看怎么像个叫人安心的邻家哥哥,或者什么正派的制服人员。如果不是女人实在像一抹难以忽视的明艳色彩,他也是会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的帅哥。他眉眼间透出些经历世故的疲态把那种仍留存的少年感兑的比例刚好。他看起来身体有点僵,有些为难的样子,眼神闪避,肤色遮盖着看不清,脸上似乎有抹可疑的红晕。
进来便利店的时候女人就微微低头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男人登时大惊失色要走,可女人早有预料,毫不客气地使了点劲扯着步履有点拖沓的男人再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没有走进店里更深,目标明确地走到柜台边那些成人用品小方盒货架栏前。
女人朝男人看了一眼,示意他亲自挑。那架势不像是在挑为她提供保护的必备品,倒像是让犯人自己选什么刑具。
男人不好意思地眼神回避,就是不动。
柜台里大小姐在一边假装忙碌一边观察,实在惊讶于这对恋人和传统爱侣截然相反的气场。
女人没有对男人的回避说什么,只不明意味地笑了笑,只是里头的不满很是明显,她轻轻说了一声:“好。”
大小姐还没来得及品味她和长相格外适配的性感低音,就眼睛瞪大了看着女人在货架栏上大大方方亲自挑选起来。
她挑拣了好几盒直接拉放结算台上,不同口味的,还有不同功能的:什么冰火两重天、什么螺纹、什么颗粒…
而且还是超大号的,信息量真的不要太大。
看这架势,男人憋不住了,连忙拉住她的手阻止,慌里慌张把那些小盒子又胡乱塞回货架,他嘴里满是拒绝:“我…我不行的,我不行…小懿,你别生气了好吗?我和她早就断了啊…”
在最后一盒也放回货架上的时候,他蓦地又想到什么,大概是出于终究要为必然发生的事情做保护的考虑,悻悻地又从货架上拿回了一盒。
女人好像被他的窝囊气笑了,顿了顿,开口时那种粘稠的嗓调听起来甜甜蜜蜜,配合他那种低沉磁性的声线却意外地叫人联想到什么吐着信子的蛇,分明是故意要这样说:“老师怎么会不行呢?我又不是第一天和老师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小姐售货员手里的扫码枪咯哒一生掉柜台桌面上,又尴尬地慌里慌张捡起来,赶紧装出一副什么也没听到的冷静模样。
这声音到底提醒了男人还有第三个人在场,而且还是个那么年轻的小姑娘。男人更加害臊了,着急地拉女人的手:“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种话,小懿啊…”
女人轻瞥了柜台里的售货小姑娘一眼,不以为然挑挑眉,垂下浓密的眼睫,看见柜台上男人慌乱中留下的小盒子依稀印着“超大颗粒”字样,大发慈悲地没有再追究下去。
她修长白净的手指轻轻把小盒子推往售货员的方向,是要结账的意思。
男人见状松一口气。
谁知女人根本没打算放过他,这又甜甜蜜蜜地笑了,又低又娇,还不知道怎么听着有点做作:“老师,有这么怕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要上我呢?”
“老师未免太看轻我,一盒也够你爽一个晚上哭着说不要。”女人含情的桃花眼轻轻眯起,看起来有些危险,还有些笑意,重换的低沉声线分明属于男人:“还是说,老师已经忘了我们的第一次了?”
说罢女人、不...那个漂亮的男人,便挟着他的爱侣肩膀走了,看不见男人听到他这话之后作何表情。
现在整个便利店就只剩下大小姐一个人瞠目结舌完全愣在原地。
这、这就是里说的、能够叫人拍案称绝的爱情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除开死亡,人为自己年轻时犯下的错误所付出的代价当中,哪一种是最重的呢?
是身败名裂?
还是众叛亲离。
觥筹交错,高脚杯中酒液随着清脆的碰杯声而晃出一圈圈半透明的氲渍。握杯的一双双或纤细或粗实的手上手表、戒指等等饰品上的宝石折射出室内奢华的饰灯光线,叫人眼花缭乱。穿着华丽礼服的男男女女群聚在这宽敞华丽的厅堂里头,各式香水交杂成吸吐间叫人神迷目眩的香风。
邢却跟在受邀参加这场慈善拍卖会的买家之一身边两步的地方,留出雇主的社交空间——他是这位丁氏集团年轻的新掌权人的私人保镖。
过往和丁总举杯相谈的男男女女,难免向年轻企业家身后这位高大俊朗的私人保镖投来些欣赏目光,而邢却似乎对此浑然不知,眉眼透着和身板适配度极高的凛然正气。
丁家是越州的金融大亨,影响力在国内亦排行前十,这位丁家的大公子从小身边就标配一位保安。而邢却是从四年前开始做这份工作的:丁少那会儿还没成为真正的掌权人,在公园散步遇到了小偷,夜跑的邢却帮他制服,他便向邢却伸出橄榄枝。
邢却当时正决定结束意义非凡、但无法保证收入,更无法保证前途的线人工作。
他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人们说走在路上碰上大运或许正当如此?
恍惚间邢却听见前来寒暄的宾客和丁少闲谈,好像在谈什么游戏项目投资,但紧接着的聊天内容抓住他的注意力:
“丁总,听说今天承办这场拍卖的还是阮家,而且负责人是阮家前几年才认回来、一直在国外留学的那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阮家的二少爷。”
邢却轻轻一颤。
丁少继续说道:“说来他还是我那个游戏公司成立时的股东之一呢,我却也是昨天才第一次见到他。才回来几天,整个越州就流言四起,说怕是阮家继承人要换了。”
那宾客点点头表示赞同,又有些好奇问丁良瀚:“我听人说,那阮二少爷是个漂亮到误人地步的...男人,可是真的?”
这样的形容显然是十分矛盾的,但邢却脑海中立刻现出那人叫人过目不忘的美貌脸庞。若非亲眼见过,怕是邢却也不会相信这世上有什么能被用“漂亮到误人”这种词形容的男人。
可只是一想到那个影子,邢却就隐隐感到胸口发闷。
“嗯...确实。”丁少对那宾客点点头,压了点声音:“若不是这张脸,或许几年前他也不会遭遇那种事。这几年听说他生活放荡,身边女人不断,怕是也因为以前被……过。想来你一定也听说过几年前那个闹的沸沸扬扬的师生强奸案。虽说当时他已经成年,但那老师才刚毕业就在宿舍里搞自己的学生……未免急不可耐。”
邢却不自觉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某些记忆深处的阴影又在蠢蠢欲动,他想离开这里。
宾客又啧啧叹道:“怎么会不知道?偏偏发生在被本家认回的当口,备受瞩目呀。居然是他?……”
正如一个不详的预告,邢却心一沉,同时听见既熟悉又有所差别的磁性声音,带着一如记忆里的粘稠甜蜜:“是在讨论我的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僵在原地,甚至不敢循声音望去。但那声音的主人已经走上前,闯入他的视野。他避无可避,甚至忘了往后退。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
几年前还只到他下巴的男生,现在个子已经完全拔高,只略略低他一点。白色的西装衬得他身形颀长,勃艮第红的缎面衬衫和黑色提花领带张扬而不失优雅。着礼服的女伴贴附在他的手臂,明明也是明艳动人,却要被这男人的华贵气质压得近乎不起眼。
青年一头墨色长发随意扎起,几缕不足以扎起的额发随意垂落。那造物主给尽偏爱的五官长得更开了些,青春期遗留的稚气完全褪去,眉眼间比起少年时少几分柔美清冷,祖上遗留的高加索人种血统糅合出凌厉深邃骨相,成年后毫无保留展露出来,又被眸子中的并没什么暖意的笑意中和,叫人看不真切。
不变的或许只有鼻尖那颗勾魂摄魄的痣——
真的是阮懿。
邢却怔怔的看着那个外表可以称之为华丽的男人,看着他瑰色的嘴唇开开合合,和面露尴尬之色的宾客侃侃而谈,就跟真的没有听到方才他们在讨论什么一般自在。
周遭的声音仿佛都沉下去,只余那人的声音清晰入耳,邢却仿佛还能听到那道声音带着各种微妙的情绪念出那个他已远离多年的称呼。
理智提醒邢却他该趁现在对方没发现他之前离开,反应过来时他已下意识后退半步。
但青年似乎就是被这半步惊扰,无心般一转身,视线锁定在邢却身上,眉尾略略一挑,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神情,没有人能知道他究竟是否有意为之:“老师?”
邢却周身一震,像坏了的机器不知该如何反应,眼睁睁看着阮懿带着歉意拂开女伴的手,款款上前,带着甜蜜到简直如同陷阱一般的微笑:“好久不见,邢却老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罢又对丁少道:“抱歉丁总,我先和老师叙叙旧。”
而丁少还在惊讶当中,竟然没觉察出来阮懿话里要外人回避的意思:“什么邢却……?他不是叫邢错么……阮总,你们认识啊?”
但那宾客是个有眼力见的,或许还有些超凡的记性,这就推推人示意他离开,并适时低声提醒道:“刚才你说几年前的那个新闻,我好像记得那个老师也姓邢。这可不算什么常见的姓,该不会……”
邢却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颤抖,出卖他的惊惶。曾经听过的那些带着揣测、唾弃的辱骂记忆终于如同下水道里涌出井盖的污浊:
“天哪,竟然睡自己的学生!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进入教师队伍的啊?”
“我早就看出他有这种龌龊心思了,这几年没少看到他陪着阮懿到处跑。嗬!虽说阮懿确实漂亮,但毕竟是个男的呀!这也下得去手?”
“他平时就和学生们走得特别近!恐怕受害的不止阮懿一个呢!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这事拖到现在才被爆出来都已经算晚了!早就有学生去教师宿舍找邢却时,听见里头有不对劲的声音!”
……
六年前,邢却因为那桩匆匆控告又匆匆撤诉的强奸案身败名裂,被迫远离家人朋友,改名换姓重新生活。
好不容易再无人提及身后的阴影,阴影本人——阮懿,今天却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目光闪动好似真心实意地在关切:“……我还不知道你已经改名了……老师,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喉间梗滞,他没有寒暄的心情,只觉得眼前一幕堪称荒谬。
从见到阮懿的那个瞬间起,强烈的不安就一直在他的心里发酵,他自己也分辨不清究竟是惧、是怯、或是其他。他真的难以置信,阮懿为什么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和他搭话。
六年前的种种记忆碎片不断闪现着,邢却头疼欲裂。唯一确定的是,他真的不想、再也不想和阮懿扯上关系了。
邢却终于艰难地开口,却并非是对眼前的阮懿,而是转头就要走,对仍在旁边佯作闲聊、实则窥听的上司:“…丁总,我突然有点头疼。今晚的工作我先让云哥先替我……”
阮懿却拉住了他:“老师……”
邢却在阮懿的手指碰上他的胳膊那瞬间便干脆甩掉。他没抬头,声音里只有难堪,却没有决绝:“……阮懿,我和你……不是还能再叙旧的关系啊。”
鉴于阮懿那惊为天人的长相,现在即便是别人不知道他是阮家的二少爷,他们的争执也吸引来了不少周边宾客的目光,这让邢却更如芒在背。
而阮懿在沉默片刻之后,就好像也觉察出自己的冒昧:“老师还在为六年前的事情怪我吗?”
天啊。
他那声音听着好像是真心实意地伤心,真是楚楚可怜。
邢却难堪地闭上眼,惊讶之余甚至觉得可笑:该死的习惯,他现在居然还是看不得阮懿这种样子,哪怕他人生因为这个人变得不堪,哪怕他知道阮懿惯于用这张漂亮的脸迷惑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年前的风暴在他心里留下一片残破废墟。想到那令人无解的控告和撤诉,邢却不想发什么脾气,只想快点走。
他所幸不藏了,不管周边听得到的人会作何猜想,抬头对上阮懿的眼睛,决绝道:“是,我改名就是为了过清净日子,所以阮懿,别再出现在我生活里了,算我求你。”
“老师……”阮懿眼神执着而悲伤,那张惊艳绝伦的脸简直有着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眉头因为愁绪只是绞起,就要让在一旁看见的人以为是邢却的不对。他声音苦涩:“我不想和老师形同陌路。”
“……阮懿,你别这样。有意思吗?”
“我想要弥补老师……用我能做到的做一切,给我机会好吗?老师,我已经比以前懂事了。”
邢却被他一口一个老师叫得头疼,他现在简直听不得老师这种称呼,只觉得难堪:“……你不要再叫我老师,阮懿。我不需要你弥补什么,你就……放过我吧。放手。”
阮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松手的时候,那只漂亮的头颅也跟着低垂,眼睫遮住眼里的失落情绪。好一会儿,他才结束这场沉默的对峙:“老师不用这样躲我……该走的人是我。”
阮懿转身离开。
精神高度紧绷过后,邢却浑身疲惫。他的雇主丁良瀚朝他走来,关切地询问,言语间有想询问的犹豫,还有方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在当事人面前说出负面评论的尴尬。
邢却当然知道丁良瀚想问什么:如果他真是当年强奸案的当事人之一,他和阮懿的对话未免有些反常。
但丁良瀚没有问,只是对他:“邢哥,你不舒服的话就直接走吧,我再联系阿云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却微愣,感谢他没有问,硬着头皮回答:“我等阿云来再走。”
他装作看不见周遭宾客带着些窥探的目光,仍旧笔挺站着,脊骨里的底气却已被抽空。
六年了,他仍不够麻木。
可既然当年他都能撑过来,现在又算得了什么。
拍卖会进入正式流程,台上主持人款款将本次慈善拍卖的主办方邀请到台上致辞。按方才丁良瀚和那位宾客所说,阮懿这是回国之后第一次在公众场合亮相。他一登台,人群中便不少人窃窃私语。
邢却下意识忽略那些他不用听也能知道是什么内容的声音:阮懿的长相、阮懿的身世...阮懿身上和自己相关的流言。
邢却甚至隐隐开始后悔刚才逞强没有离岗。他垂下眼,宁愿看地板也不要对上那双在台上也要朝他投来视线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