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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林疏雪年龄来说,在德国大学校园里绝对算不上高龄,甚至很多硕博比他年纪大得多都还没能毕业。课堂上放眼望去,单看样貌,比他苍老更是一抓一大把...
在学生眼中,林疏雪明明看起来和他们年纪相差不大,顶多也就是个研究生在读,偏偏那难掩的社会阅历所凝聚出难以言说的内涵气场环在周围又给人种自成一派的感觉。
这并非林疏雪刻意为之,而是久而久之随时间推移造就的自然现象,人总是被环境推动改变,每次身份转变都意味自身也要跟着变化。
偏偏对尚未过多历经世事学生来说,这实在很有吸引力,像个魔盒,想要拆开细看。
学生们拍桌示意感谢教授宣告今天课程到此结束。
坐他前面那位女生非常坦率,直接转身问道:“Hallo, hast du eine Freundin Wenn nicht, kann ich Sie zum Mittagessen einladen”(你好,请问你有女朋友吗?如果没有,那我可以请你一起吃午饭吗?)
刚还疑惑小朋友为什麽要转身看向自己,现在是明白过来,也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
林疏雪生怕被讲台上那位看到,连忙挥手:“Noch nicht, aber bald.”(现在还没有,但很快就要有了。)
“Haben Sie also jemanden, den Sie mgen”(那你是有喜欢的人?)
女生眼中燃起熊熊八卦火焰,既然不能当恋人,那做朋友也可以啊;如果当朋友,那关心下朋友恋情又有什麽关系?
林疏雪点点头,看她那如狼似虎样子赶紧背上包往外边走边说:“Er wartete immer noch vor mir auf mich, also verabschiedete ich mich.”
(他还在等我,就先走了,回见。)
女生也非常敏锐,他说的是er(他),而不是sie(她)。
果然,世界上好男人都内部消化了,但被拒绝并没有让她觉得难过,相反,姑娘对上林疏雪离开背影大声挥舞拳头大声说:“Bring ihn zur Strecke!Bring ihn zur Strecke!”(拿下他!祝你好运!)
林疏雪没有回头而是从背后伸出手,将大拇指埋进手心,那是个表示赞扬的手势,他不禁为这个女生赞叹句:上道!
走到半路,沈清石正在走廊等人。
刚才他是看到林疏雪和那位学生交谈,不过没去打扰,而是完成解疑后就退出来靠在门口等他。
两人找个角落缩起,背后倚靠精致大理石砖翻新墙,沿边是换教室赶课同学,在路上口或交流打闹或带耳机听歌,每当这个时候都是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他们不着急,索性就晾在旁边等人群散去。
“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刚才都在聊什麽。”
林疏雪看沈清石没有开口打算,忍不住先反问。
沈清石正拿手机回消息也没擡头就不急不慢说∶“你想说自然就会说,哪儿需要我去问。”
瞧他那架势,摆明是抓準林疏雪心理,不过又有什麽办法呢,他也是自愿被拿捏。
林疏雪直白告诉他∶“刚才那位同学想约我吃饭。”
沈清石看他那麽坦然,说话却只说一半,等几秒钟见没继续补充的意思才擡头问∶“...然后呢?”
话语主动权直接就回到林疏雪手中,他眼角微扬说∶“我没答应,我告诉她说自己等下有个更重要的约会。”
沈清石心中微动,但不确定,所以还是带上疑惑问∶“约会?和谁啊?”
“当然是和你。”
多麽直白的一击,让人躲都没办法躲。
这番话或许可以说有戏谑成份在,也可以理解为正是那层意思,如何解读全看个人。
明明心中有很多推辞,却在如今怎麽都说不出口,好似前方万丈悬崖,下面是千米飞湍瀑流,虽不至于说生死一线间,但绝对是命运交予自己的一次重要选择。
沈清石犹豫了。
林疏雪顺势将背包挎背到身前,打开拉链。
里面是他準备许久的礼物——是那束说了很久的花。
当初画图时他还想,如果赶早要送给沈清石,说不定还需要放培养室里催熟,可没想到来去之间发生这麽多事以至于放到培养室中那些反倒没派上用场。
不过也好,自然生长起来总比用药养出来更漂亮。
不论是洋桔梗还是向日葵,甚至就连看不出差别的蒲公英都是精挑细选出满园中最好的一批,换平时林疏雪就是碰一下都觉得心疼。
送花的人很开心,但收到礼物的人却很意外,甚至发愣才说:“是给我的?”
林疏雪有点失落,看起来沈清石已经不记得先前说过的话,或者当初真只是纯粹当成玩笑。
不过也不影响什麽,他还是将花从包里拿出来递了过去:“当然,这是它们的荣幸。”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