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澈不言语,他的眼睛看着马车外。
怀安已经整整失踪了半年。
谁都不知道怀安是否还活着,在章程的心里,怀安已经死了。
他的身体不可能撑过那个冬天。
而去年除夕夜过后,南澈那些外漏的癫狂突然在刹那间收起,他变得愈发平静,愈发的深不可测。
章程不认为这是一个好的信号。
南澈并不是接受了怀安离开这一事实,恰恰相反,他只是疯得更厉害了。
左右南去葇南也急不过这一时,章程耐着性子陪南澈等。
季节已至暖春,嫩绿的新叶和着青石路看得人心情舒畅,不多时,有人走来,那只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乞儿笑着扑过去叫师父。
南澈在那张脸露出一角时,已经和上了车纱。
不是怀安。
尖锐的疼意从心脏的位置生出,仿若有无数条看不见的黑色荆棘将他缠绕,他在这痛苦里日渐麻木。
滔天的恨意和黏稠的爱慕将他挤压,他的七情六欲糅杂在一起,生出细密的刺,再将他包裹,他要一寸寸被折磨成烂泥。
一瞬的狰狞炸开,南澈眼目猩红,刹那,又归于平静。
这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切换速度,章程瞧着南澈这模样,用话本里的言语来说,是要堕魔的前兆。
他按住南澈的肩,搜刮言语安抚,“怀安那样喜欢葇南,一定生活在了那里,等到了那里你抓到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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