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看。朕想了一夜,觉得你犯了太多欺君之罪,总要有点惩罚。别的罪犯黥刺在脸上,见者皆知。你犯的罪,只有朕知道。
只有他知道只有他能看殷未的心快从胸腔里跳出来,感觉自身插翅难逃,头脑凌乱中蹦出一句话:不是要去见故人?
沈灼冷笑,就是要这样去见才让朕称心。
作者有话要说:
未未的担心:他不会给我画只猪吧?
沈灼:你猜(¬_¬)
(包吃住,高薪,陛下这样的老板实属珍稀物种,可惜有中间商赚差价)
第27章 在意
自临州港进城向西五十里郊野,是临州驻军所在。
楚国皇帝历来知道地方军政集于一身的弊端,因此分派州牧主持政务,节度使掌握军权,两相掣肘分权可保地方平安。
但殷未见到临州节度使第一眼,就觉得平安不了。
系统,麻烦你麻溜滚出来告诉我,为什么手握兵权的军事长官没有虎背熊腰豹头环眼,而是长着裴珏那张斯文败类的脸,还违和地穿着盔甲背着弓箭?
系统:【BUG,懂?补偿已经准备好了,给谁续命?】
绝了,前几次还要扯皮,这回直接认了。殷未迟疑片刻:皇帝灼能活多久?
系统:【说不准。取决于宿主的选择。】
能怎么选,续命的机会不多,危在旦夕的小瞎子和年富力强的帝王,显然殷未应当照顾弱势方。
沈灼看起来就是有福寿的,也不差这一点时间。
殷未内心纠结时,沈灼正在询问节度使裴珏当地军务,说着将殷未引入话题,道:从今往后,国师之言如朕亲宣。
连军权也肯放给他,殷未愧疚到不敢抬头,心内默默报出小瞎子的名字,还是给沈琢续上吧。
系统:【收到。为攻略对象沈琢续命36小时。】
36小时,是上次6小时的平方,要是多出几次人物重叠的BUG,沈琢岂不是可以长命百岁?
殷未还在算要几次方才足够,裴珏唤了他一声,国师?殷未恍惚中听成师兄,与之对视,总觉得他狭长的眼眸斯文里透着算计。
国师第一次来临州,陛下担心国师不适应,从京城运来水土,到临州后由我军运送以防差错。如今看来,还是起了效用。裴珏道,国师无恙,下官亦觉欢欣。
沈灼略略点头,裴珏做事向来稳妥。
殷未不明白,沈灼向来多疑,除了在自己面前肯坦露心迹,对外一向是防之又防。他对临州吏治并不满意,但却信任裴珏,放心让他护送入口的饮水,是何道理?
全喜解了殷未的疑惑:大人您忘了,裴将军是陛下母家最得力的子弟。虽说太后是裴家养女,到底是姓裴的。
崩坏的设定居然还圆上了。沈茁世界里,裴沈两家也是不尴不尬没有血缘的亲戚关系。
但此处,瞧着还挺融洽大约因为沈灼已经是楚国至尊,谁不捧着他?从前可没听说过他娘俩有什么母家依靠。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虽说裴珏现在看着像个忠贞之士,殷未还是对他不放心。由他领着离开驻地往山上走,殷未一直盯着他保持戒备,对此沈灼大感不满。
再多看一眼,眼珠子剜出来。沈灼给他紧了紧衣领,低声威胁。
殷未这才想起那家伙还在自己颈窝里留了痕迹。
要真是一只猪,让人看见了,堂堂国师的脸面往哪放。
大概是自己多心了,角色重叠而已,裴珏应该不会闹什么幺蛾子。
驻军在郊野平原上,一众往营地内部山上登毕竟江南地区,山也只是低矮的丘陵途中无人告诉殷未目的地在哪。
殷未先前以为沈灼要让自己见的故人是裴珏,转念一想不对,裴珏在这个世界算哪门子的故人?
到底是谁住在山上重兵包围中,见面之前众人都不愿提起?
登临山顶,树木交错深处有一片开阔平地,建着一所大宅子。
红墙绿瓦飞檐斗角,高门大屋富贵奢华,在山林里显得极其突兀。殷未看着这门面,觉得似曾相识。
沈灼问裴珏:他最近要了什么?
裴珏答:不过是珍馐和美人这回是男人。
他倒快活。
君臣俩你一言我一句打着哑谜。殷未越发好奇,这里到底住着谁,好吃好喝款待,还管送男人。
疑惑间,殷未被人提着后领凌空跃起,匆忙回头,看见裴珏背着箭囊与其余护卫留在原地。
沈灼拎着他上了宅门外的一棵高树,藏在枝叶间,正好可以看清宅子里的动静还不会被里面的人发现。
好歹是一国之主,至于这么偷偷摸摸的?殷未暗自吐槽,但看清正在院内蒙着眼和美人玩捉迷藏追逐嬉戏的人是谁,他瞬间怔住了。
三个多月过去,楚国曾经盛气凌人目高于顶的太子已成了大腹便便的的肥佬,蒙着眼和满院子莺莺燕燕嬉戏打闹,妖童媛女笑成一片。
殷未目光落在其中浓妆艳抹穿着粉色薄纱的男子身上,沈焕将其拦腰搂住,一口一个宝贝心肝儿,殷未恶寒不已。
沈灼在旁边阴阳怪气:国师不是爱慕戾王至深,甚至愿意为之生儿育女?要是和这一屋子排队做姐妹,倒也够热闹。
谁要和这些妖魔鬼怪做姐妹?!殷未光是听着都觉得恶心,水土不服的毛病又回来了,伏在树杈上作呕。
沈灼轻拍着他后背,这样的角度,目光刚好可以落进领口,看见那片朱痕,他满意地勾起嘴角。
事到如今,你还想用沈焕做幌子吗?爱他,还是爱我,嗯?
算你狠!
殷未擦了擦嘴角,问:你还留着他难道就为了恶心我?
沈灼挑了挑眉,后背靠上树干,双手交握垫在脑后,不是挺有效的?
你殷未气得冒烟,却不敢高声。他向来觉得沈灼心思深沉难以应对,今天才算重新认识了他到底是只有二十岁,浑起来活脱脱的无赖样。
你总说我骗你,你又何尝对我坦诚你那时说要把沈焕掘出来挫骨扬灰,你倒是挫一个我看看。殷未勉强抚平情绪,瞪着沈灼。
现在也不是做不到。沈灼语调轻松,只不过现在他这体态,烧出来大概全是油,扬是扬不起的,泼还差不多。
殷未差点把胃吐出来。
他其实晓得,沈灼心地善良,做不出弑兄的事实属正常;将人关在山里,好吃好喝供养,又用美色消磨其意志,也是挺好的法子可他偏要挑着恶心人的话说!
你也就嘴上逞强罢了。斩草除根的道理难道不懂?你把他关在重军跟前,不怕兵将反水,把你从本该属于他的位子上掀下来?殷未试图以此找回场子。
沈灼不以为忤,勾唇发笑:你在意我。
殷未脸登时就红了,胡胡说,我哪有
微风飒飒,枝叶婆娑,一片嫩叶坠进殷未衣领,沈灼用两指夹出,指腹不经意蹭过他锁骨。
你怕我失势,落得和他一般下场。沈灼道。
殷未脑中瞬间浮现沈灼腆着肥硕的肚子喊心肝儿的模样,脑袋嗡嗡地疼,下意识摇头。
错了,若调换立场,沈焕绝不会留我性命他宁愿不要羞辱对手的乐趣,也会图一份高枕无忧的心安蠢货庸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