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屋内的暖气毫无保留地扑向我,混着江既身上好闻的洗涤剂的味道,驱散了我一身的寒气。
门口的照明灯光打下来,我眯了眯眼睛,仰头看他,开门前怦怦跳的心脏渐渐慢了下来。
我看着他,说:“……陈原让我来看看你。”
“……”江既低头回视,黑沉的眼睛没有透出一丝光,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冷,就连他再次开口的语调好像也跟着冷了下去。
“哦。那你看完可以走了。”
他作势要关门,关门掀起的风吹在我的脸上,我上前一步,直接用手挡住了门。
我顶着江既的目光开口:“我,我可以进去吗?……外面有点冷。”
江既撑着门盯了我几秒,在我以为他要拒绝时,他松了手自顾自地转身走回房间。
这是同意了吗?
我把门推得更开一些,走进了房间。屋里暖气开得足,机器运作发出轻微的嗡鸣声。
客厅没有开灯,附近商业大楼的光通过落地窗投进来,加上稀薄的月光,成了这间房子唯一的照明。
“怎么不开灯?”我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正要将灯打开,就听江既忽然开口。
“别开。”
我手上动作一顿,回了句“好”,借着外面的灯光偷偷打量江既的脸。
一个多月未见,除了头发长了点,其他的好像都没怎么变。
脸颊上隐隐透着红,他应该还没退烧。
我看着给自己倒水的江既,说:“陈原和我说你得流感了,现在还难受吗?”
江既仰头喝水,闻言扫了我一眼:“是流感你还敢来?”
“陈原说——”
“行了,陈原让你来你就来,陈原说什么你信什么。”江既放下杯子,拿上桌上的笔记本上楼,“你看也看了,待够了就走吧。”
“你是生气了吗?”我盯着江既的背影,忽然开口。
“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知道,”我诚恳道,“感觉你好像有点生气。”
江既停下脚步,转过身从楼上俯视我,微不可察地叹了声气:“我没有生气。现在是十点半,你脚快一点还能赶上地铁。”
“我不走。”我仰着头说,“今晚我能留在这里吗?”
“乐与。”江既垂着头,昏暗的房间中他的神色有些许模糊,可能是因为离得有些远,他的声音也轻了下去。
他说:“你为什么要来?哪怕我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你也要不计前嫌地来看望我吗?”
我想了想,慢吞吞回:“今天陈原和我说了很多事……提到了那次晚会你是为了我才去的,提到了我每天拍的照片都是发给你的,还提到了……”
说到这里我顿了一下才接上:“你那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我。”
“……”
屋外的商业大楼变换了灯光,光影在江既脸上浮动,借着这点照明,我看见江既皱了下眉,似乎偏头低骂了一句。
“你说什么了?”
“我说,”江既面无表情地看我,“他都是骗你的。”
“是吗?可是他还给我看了聊天记录。”
“……假的,都是他p的。”
我没有搭理这句话,只仰头问:“所以我今天晚上能留下来吗?”
“随便你。”江既语气生硬地甩下这句话,没有留恋地转身进了二楼的房间,房间的门隔绝了我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我放轻脚步上了楼,试着推了推被江既关上的门,已经锁上了。
他是怎么了?不会是害羞了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微微张了下嘴,觉着很是新奇。
抬手又推了下门,还试着敲了两下,无人应答。我只好暂时放弃,回到楼下转悠了一圈,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落地窗前的毛毯随意坐下,拿起手机敲敲打打给江既发了条消息。
【你得的是流感吗?我好像被你传染了,有点发烧。】
没一会儿楼上就传来了脚步声,江既打开门下了楼,我坐在地上,看着他向我走近,张开嘴正要说话,但江既直接上手碰了碰了我的额头。
“……”想说的话尽数卡在嗓子眼里,我默默往后挪了一点,弱弱开口:“我没发烧,我只是想让你出来。”
江既站直身,拿出手机:“我帮你叫个车,送你回学校,以后不要来了。”
“不要。”我一着急直接抓住江既的手,想阻止他的动作,“我们可以先聊一聊吗?”
他的手好烫,不知道是吹暖气吹的,还是因为他还没退烧。
江既抿了下唇,垂眸凝视我抓着他的手,沉默良久后说:“聊什么?”
我使了点劲,示意江既跟我一起坐下来,他却不乐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