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睁开眼睛来,捂住他的嘴,不许说话了你。
很不舒服?我去买药。
现在么?
他已经穿好外套,嗯。快睡。我很快就回。
要快点回来啊。她叮嘱他。
厉时屿十多分钟便赶回来,楼下百米处就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大药房。
他轻柔地替她上了药,又替她穿一件质地柔软的睡衣,新的,还带着洗衣液的清香,她嗅了嗅,他已钻进被窝里,她滚过去,他抱紧她,声音带一丝警告意味,道:快睡。
经过刚才,她不敢不听话,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醒来时已经艳阳高照,她看一眼时间,居然已经十点。
沙发上放着一件连衣裙,很漂亮,浅色,仙女裙。啊,男朋友的直男审美有变化了?
她做贼一样听了听外边的动静,家里没人。她安心地出去洗漱,回来换上裙子,发现他在桌上留了张字条。
【记得吃早餐。我们中午十二点回。】
颜书吃了早餐,收拾了会儿厨房,十一点半,听见门铃声,她去开门。
厉时屿和苏语恬还有苏父苏母都在,厉征云不见。
吃过午餐,苏母给了颜书一个大红包,她也送了只镯子给苏母。
这么漂亮的镯子啊,我都不舍得戴。苏母笑着说。
苏语恬道:嫂子给你的你就戴好了,以后你有两个儿子孝敬呢。
苏母笑得合不拢嘴。
厉时屿陪颜书回了父母家一趟,又住了一夜,只是这次他被颜书赶到了客房去睡。
第二天某个人一脸阴沉,颜书假装看不见。和颜明台林敏玉吃了午餐,二人出发去机场,目的地宜北。
他陪她去,然后再搭第二天的航班回北华。
分别时,颜书有些不舍得,然后意识到异地恋也不是什么好事儿,不管是她还是他,三天两头这样飞,身体会吃不消,而且她真的很想每天都见到他,所以她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尽快辞掉这边的工作到北华发展。
应栀关掉了这边的工作室。十月,她再次出国,而颜书也辞掉了宜北的工作前往北华。
那天天气不好,阴霾天空布满乌云。出了机场,她一眼便望见厉时屿立在车边看时间。她朝他奔去,行李箱都忘了拿。
飞机怎么晚了一小时?我很担心。厉时屿抱紧她,眉毛都蹙起。
她说:旅游旺季嘛,机场比较忙。
厉时屿的房子还是望舒路九号那一套,只不过他买下了楼上一直空着的那层,打通,重新请设计师设计成了一套复式楼,面积很大,楼上两个大房间打通成一间做主卧,据他的说法是,她的衣服会比较多,还要放鞋和包包,以及各类首饰,需要一个大的衣帽间。
快半月未见面,厉时屿显得有些急切,尚未褪去衣物便已压下来。
她半闭着眼睛轻哼,白皙的脸蛋此刻染上红霜,断续地说:难怪你之前一直发室内设计的样图给我看
他吻她的耳朵,问:以为我被搞装修的盗号了?
她不想说话,只闭眼迎接一波接一波的波潮,她音色都沙哑,带着哭腔求他,他只安抚她:乖。很快就好。
他的很快近一小时。
雾气氤氲的浴室里,她以为终于结束,才打开花洒,却又被他捞过去抱到洗手台按着。
沐浴后她窝在沙发里玩儿手机。
他一边用电脑办公一边问:晚上想吃什么?
都好。最近好热,我没什么胃口。
吃这家酒店的行么?和朋友吃过几回,味道还不错。
嗯,你定吧。
她声音恹恹,看来他之前放纵得太狠了些。
最近有没有很想我?他问。
她摇头,不想不想,我很忙的。
他伸手掐她的脸。
半月前,厉母到宜北来找过她。她带厉母去了厉时屿在宜北的那套房子,而那时她已经住进去快两月,屋子里满是她和他生活过的气息。
厉母刚进屋便蹙起眉毛,只是与生俱来的教养不允许她发作。
颜书有些忐忑,因为她的确有些怕厉母反对。
厉母说:你和时屿是打算结婚了吧?他和我们说过了,已经在准备婚礼场地。可是我这个母亲,他只是通知我,完全没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颜小姐,你知道我不太满意你,时屿他值得更好的结婚对象,这对他的事业会有所助益,你的家世并不差,但相对厉家来说太普通,你想好了?我对你的印象也许以后也不会有所改观。
颜书没有感到诧异,她虽然偶尔迟钝,但不傻,人心这种东西其实只要一丝丝蛛丝马迹便可以捕捉,她怎么会不知。
我知道您不太喜欢我,但我会努力让您对我的印象有所改变,所以请给我机会。阿姨,您和他一直有所隔阂,所以您才会顾忌,一直没有阻拦,但其实您心里是明白的,母子情分需要悉心栽培,他不是机器,有自己的情感和选择,如果您执意想阻挠,后果也许并不会好。
你这是威胁我?
我不敢。阿姨,我很欣赏您,您不会因为一个儿子没有血缘就把他送走,您依然爱那个一手养大的儿子,这说明您是很重感情的人。可是,厉时屿是您生的,我不信您不爱他,您爱他,对吧?只是你们都不知道该如何靠近对方。爱不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摆布他,需要尊重和理解。
是,我家庭普通,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我的工作也普通,但阿姨,您这几天都在观察我,我想我在工作范围内做得还是不错的,至少让人挑不出太多毛病。这份工作没什么了不起,但世上再普通的工作,也有人真切地需要它。
我知道婚姻并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无论之后我们会遇到什么,那也由我和他共同面对。
厉母有些动容。这个女孩儿不卑不亢,漂亮,自信,大方。说实话,她并不讨厌她。也许吧。
来宜北之前,厉老爷子就开解她,说:阿惠,珍惜上天给的缘分。否则征云怎么来到你身边?
厉母逗留了小半月,这期间,颜书有空就带她逛,走遍大街小巷,从不说累,她们同住那套公寓,抬头不见低头见,厉母对睡眠要求高,一点儿动静也会醒,这期间居然一次也没有被吵醒过。
离开宜北前,厉母令颜书送她去机场。
分别时,她对颜书说:这几天累了吧?回去好好休息。
颜书点头。她很自然地拥抱了厉母,说:阿姨回去也要注意休息。
厉母怔了怔,随后伸手回抱她。
思绪拉回。门铃响了,颜书跑去开门,是送外卖的小哥。
吃晚餐时,厉时屿察觉颜书不太对劲,问:有心事?
她摇头,其实,你妈妈来宜北找过我。
我知道。
颜书一愣。你不好奇我们之间愉不愉快吗?
厉时屿笑了笑,我相信她会喜欢你。我喜欢的人,自然不会差。
她红了红脸。
厉时屿说:她不反对。我工作比较忙,所以婚礼的事宜大部分都是她在张罗,如果她不喜欢你,就不会上心。
颜书愣了好久。问:怎么就婚礼了?我那时候和你看喜帖,就是随便看的。
厉时屿放下筷子,你再说一次。随便看的?
她缩了缩脖子,呃,也不是,我现在工作还没稳定,而且我觉得自己蛮年轻的,没必要英年早婚
话落,厉时屿把他捞腿上来,掐着她的脸颊问:不愿意和我结婚?
不是不愿意,是还没准备好。她如实道。
那想让我等多久?你男朋友已经不太年轻。
颜书笑,咬着筷子说:二十九哪里不年轻了?虽然不算是小鲜肉了,但也不至于是老腊肉,别担心啦。
老腊肉这个形容词还真是让人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