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似乎停下来思考,目光又沉又重,指腹撩起她垂下来的长发。
不到三秒的时间,火势再次沿着唇,蔓延至下巴,再慢慢往下,像蚂蚁在爬。
热气拂过耳朵时,她听见他在耳边哑声问:急着回去吗?
嗯什么?
她不明所以,眼睛泛着丝丝媚,她不自知。他把脑袋搁在她肩上,沉声道一句:那就是不急着回去。
随后她一只手被他紧紧攥住。他的大手宽阔,骨骼坚硬硌的她的手有些疼,掌控的力道,游移间又重重停顿,她像碰到烫手山芋一般弹开手,大脑空白,却撞见他漆黑的眼睛,幽幽透着戾色。
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说下去。因为说不出口。他真是不做人。
他挑眉,只不做声,按压着她纤细手指攥紧了再度压下去。
隔着一层不太厚的衣料,路边的灯光亮起,不停闪烁跳跃,像演恐怖片的场景,风里是月桂的气息。
黑夜里什么在悄然滋长又破土而出,他在为她着迷。
混沌里,耳边是他压抑的喘气声,混杂风声传入耳朵里,她害羞地不敢看他的眼睛,闭眼和他接了长达一分钟的吻。
大概是她羞涩和紧张的神色太刺眼,厉时屿勾下脑袋,在她唇上咬了一下,松开她,以原有的姿势抱着她从长椅上站起,又将她放到地下。
今天算了。他替她理了理衣服,淡声道,我等你适应。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面色绯红。
双脚落地的安稳令颜书回归现实。那颗路灯又亮起来,好似灵异事件一般,她太震撼,抬眸盯着路灯观望了好久,心跳却还是很快,脸颊发烫,满脑子都是他刚才的轻佻。
她回过神,低头看地上的影子,小声问:那你怎么办。
她指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厉时屿勾唇笑了下,挑眉,好奇?
她把脸扭到一边,我才不好奇!别说!你要是敢说我就报警!
保安巡逻到这边,见两个学生还在逗留,劝阻道:你们怎么还在啊?到底想干嘛?
颜书不说话,心虚地躲到厉时屿身后,厉时屿面不改色地对保安说:没什么,女朋友怕黑,刚才吓哭了。这边的路灯常坏。
颜书:
保安点头道:这边的路灯确实经常坏。快送女朋友回去吧,要不要借你手电筒用用?
不用了。
厉时屿牵着颜书的手离开。
到宿舍楼下,颜书从包里拿出剩余的创口贴全塞他手上。
都给你。
他攥在手里,微点头。她灵机一动,忽然扯开一只创口贴,撕开后贴在他的脸颊上。他一愣,抬手摸脸,问:你做什么?
她笑,说:不知道,我就是想贴。你不许撕掉。这是爱的标记。
代表你是她目光闪烁,我的。
厉时屿无奈地看着她,但没打算撕下来。被纵容得厉害,她大胆地伸手摸他的脸,摸着有点凉。
男生的皮肤总比女生硬一些,刚冒出来的胡茬没剃干净,扎在手上像挠痒。
她问:你们男生每天都刮胡子吗?
看个人,有些人胡子长得快,需要每天刮。
那你呢?
两三天一次吧。
颜书望着天想了想,听说胡子越刮越长得快,你别天天刮了,我怕你以后变成大胡子。
被她的理论逗笑,厉时屿稍微躬身笑了笑,嗓音低沉。
颜书不知道这又什么好笑的,问:有那么好笑吗?
他顾左右而言他,道:不喜欢大胡子?
颜书点头,没有几个女生喜欢大胡子吧那不就变成硬汉了吗?我的终极理想型是花美男型的。
厉时屿抓住关键字眼,挑了下眉,哦?原来我是花美男型的。
真会夸自己。
颜书哭笑不得,摇头道:你不是,我看影视剧的时候更偏爱这种类型的,你吧,你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你,总之你不是花美男型的,你是我词汇频发,说不上来怎么形容你
厉时屿有些不是滋味儿地蹙了眉,目光变得锐利阴沉,说:哦。我不是你的终极理想型。
听出来他很不爽了。
颜书为了宽他的心,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说:花美男型特别容易被直男说成是娘娘腔,你想做娘娘腔的话我可以强行把你归类其中。
厉时屿:
我回去了,你也要早点睡。她说。
厉时屿嗯一声。
他立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乌云散去,头顶一片星河璀璨。
你要永远喜欢我。
只喜欢我。
他轻声道。
这天晚上颜书很久都睡不着,她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厉时屿。
不知道他睡了没有?
她希望他可以放下,希望他不要继续责怪自己,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好,希望他的妹妹会好起来。
都会好起来的。
她这么告诉自己,慢慢沉入梦乡。
第56章 最甜
毕业礼在今天。
已经是盛夏, 蝉鸣声不止,灌进耳朵里听着好悦耳。
颜书喜欢夏天,却不喜欢雨, 可北华的夏总伴随潮湿雨季,似乎要洋洋洒洒下一个季度。
才七月,她不知道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一场大雨突如其来, 导致原本应该在大操场举行的露天典礼要更换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