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结束,更衣室又安静下来。
董事会任命了哪些人又裁掉了哪些人,颜书暂时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她很清楚,那就是几乎所有人好像都认为她和总统套房的那位有一腿,然后这些天每个人看她的眼神就很暧昧。
忙了一上午,颜书回到员工休息室,剪了条速溶咖啡泡上,加奶加糖,咖啡喝完,她舒服地坐到沙发上躺下,才想起来总统套房的那位今天还没找过她。
前两天他让她送了几次下午茶,然后刁钻地让她乘出租车跑到五十公里外买一家学校门口路边摊的小吃,最后无情地付了她两百块小费。
简直!!
太太太有病了!!
就不能给五百块吗!!!
ˉ
下午三点左右,韩玲玲和艾米走进休息室,二人一路说着话,走到窗边才发现颜书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韩玲玲捂住嘴,对艾米道:好像睡着了。
艾米点头,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颜书这时却睁开眼睛起身伸了个懒腰,同时眯着眼问:我睡多久了?
不清楚,我们进来你就睡那儿了。艾米道。
那应该没多久。有人找我吗?
艾米挤眉弄眼道:没有啊。怎么,怕你金主爸爸对你始乱终弃?
艾米姐,我一直觉得你说话有时候应该注意一下措辞。
我措辞很精准啊。
颜书扶额,整理了一下仪容着装,拿上对讲机,艾米姐和她一同查看房态。
6621号房客人已经退房离开,派个服务员过来打扫。6637号房的客人大概下午四点会入住酒店,浴室用品摆放不到位,让布草员重新布置一下。
颜书进入6671号房间,稍微观察一圈,床边挂了一幅画,画的是荷花,她立即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
6671号房客人是VIP,入住信息显示客人来自日本,在日本人的文化里荷花是丧花,赶紧撤了,换幅别的。
日本人?那换成菊花好了,日本人喜欢菊花吧。
最好不要,菊花是皇室象征,有的日本人等级观念意识浓厚,换成松、竹、梅或者樱花的比较保险。
颜书放下对讲机,和艾米吐槽:才转一圈就累死我了,一定是这几天晚上没睡好。
艾米道:我就说了让你先别急,急乎乎地辞什么职啊,这几天晚上急着找下家啊?
颜书一顿,拍拍脸,笑说:才没有,我不是有后门嘛。
是啊,你这后门开得吓死人,赵东洋都碎成渣渣了。说吧,你和厉总什么关系?
颜书一愣,啊?
前台呼叫艾米。
艾经理,8873的客人有事找您。
艾米:知道了。
她看向颜书,苦恼道:大概是要换房间。我现在头疼死了。这客人昨晚入住的,一来就说我们服务不好,我安抚了半天才睡,今早又闹了一回,说我们没有提供免费早餐给他,我可去他的,中午去日餐厅吃日料,那客人没吃过刺身,非说我们给他吃的东西是生的要投诉,然后我解释完了给他安排到中餐厅去又不肯,要吃西餐厅的,就安排了,结果吃完后发现太贵让打折,最后尼玛抠抠嗖嗖的消费了五百块钱觉得自己是大爷了,让我们给升级套房,真的,我很久没有被气出心脏病了。
颜书笑到肚子痛,弯着腰发出鹅叫声,这时前台呼叫她。
颜主管,总统套房的客人需要下午茶。
好的。
啊啊啊啊他怎么又来了啊!!!
乐极生悲的真实写照。
切断通话,颜书看向同样愁眉苦脸的艾米。
我又来活儿了。
艾米笑。
瞧你,愁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遇上了极品客人。总统套房那位要颜有颜要啥有啥的,你哭什么啊?别人想去巴结还巴结不上呢!
谁爱去谁去,我真的不想做他的私人管家。
二人走进电梯。
艾米追问道:这么不想做?事出反常必有妖,说吧,你和那位到底什么关系?别和我说没关系,没关系的话那位护着你干嘛啊?
颜书半张着唇,眼神有点懵。
啊?他什么时候护着我了啊?
艾米双手抱臂。
你不知道啊?昨天董事会开完赵东洋就垂头丧气地收拾东西,十有八九是被裁了,我就说了吧,作风这么烂,厉总第一个裁的就是这种渣滓。李冰挺倒霉,以为攀上了高枝儿,结果是个泥菩萨。我看被他骗上床的不止李冰一个,你带的那个杨露今早都哭了。
颜书想了想,道:是个正常的领导都会把赵东洋这种蛀虫裁掉吧,和我有什么关系。
颜书去送下午茶,刚要按门铃 ,手机有消息进来。
【通知:自今日起,亚元集团总裁兼CEO厉时屿先生将莅临指导尚格并购重组后续事宜,同时兼任尚格总裁,请各部门积极配合厉时屿先生调任的各项工作,望在厉时屿先生领导之下,尚格能迈上一个崭新的台阶。另通知,经董事会决议,将任命原尚格执行董事何国栋先生为尚格执行总裁。因原尚格副总赵东洋作风不正,董事会决议罢免其在尚格的一切职务,同时予以解聘。】
颜书按下门铃,静候。门开后,她扬起职业微笑,对立在门后单手插兜的某人道:您好,打扰了,这是您需要的法式下午茶。
厉时屿:
她推着餐车进入套房,将食物摆上餐桌后,微弯腰道:祝您用餐愉快。
全程职业假笑,连多看他一眼都不肯。
就那么想和他撇清关系?
厉时屿心里不是滋味儿,咬着牙抬手捏捏眉心,再看向她时,浅褐色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
她从前不怎么化妆,那时偶尔和他约会,也只是简单涂上唇彩。
六年没见,她已出落得似朵盛放的玫瑰。
酒店员工都像你这么有时间么。他眸色沉烈。
疑问句的句式。但他以陈述的语气说出来。
什么?颜书愣了下。
他走近她,目光落在她的眼睛上。她的眼睛最漂亮。
什么时候,你变得会化妆了。
她不明白。
以为她也是来攀高枝儿的?她被指定成他的私人管家,她以为是他有意而为,原来只是酒店安排?
又是误会。
她感到不舒服,偏过脸,侧身对着他。
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要离开了。
他蓦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她一怔,脸色沉下去。
请不要随意和酒店员工发生不必要的肢体接触。
厉时屿唇角勾了勾,眼神变得幽暗,目光堪堪落在她脸上,嗓音沉冽。
晚上有时间么?我们谈谈。
抱歉,我有约会。颜书脸不红心不跳地说道。
下一秒,厉时屿的目光一滞,脸色沉下去,山雨欲来。
他握她手腕的力道加重几分,眼底布满阴云,嗓音又沉又哑:你和谁有约?
她吃痛,蹙眉,道:弄疼我了放开。
厉时屿却扣住她手腕抬起来,仔细辨认,姿势暧昧。
她被他抵在墙角位置,动弹不得。
黛西这时从会议室走出来。
见状,黛西诧异地睁大眼睛,但什么也不问,只拿着文件匆匆离开套房。
厉时屿看见她左手中指戴一颗戒指,眼底划过戾色,他逼问:谁给你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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