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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来到医院,跑了个空,顿时火冒三丈,出院居然不告诉他?!
你小子!
洛瑜恼怒地掏出手机,定睛一看,心里的闷气瞬间消散。
蔚璟彦三个小时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可惜洛瑜那个时候在跟张寒策通话,没有注意到。
他还给洛瑜发了一条短信,说要回家修养几天,然后准备去南边录综艺。
是洛瑜自己没有看见而已。
虽然知道都是误会一场,但洛瑜心里的那股无名火并没有彻底烟消云散。
转身一拳砸在车顶。
立在一旁的司机眼观鼻、鼻朝地,不敢说话,疯狂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本来以为洛瑜的心情还能再稳定一段时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回原形了。
反而有比之前更糟糕的预兆。
从前的洛瑜发起脾气来四处撒气,现在的他......
司机偷偷瞧了一眼他阴沉的表情。
更像是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司机很有眼力见,给他拉开后座的门,洛瑜冷着脸坐下,久久不语。
“洛先生,是回去吗?”
“去蔚璟彦那里。”
洛瑜势必要问个清楚,不能让蔚璟彦那小子蒙混过去。
但当他站到门口时,他心软了。
蔚璟彦能有什么错呢?他虽然没什么社会经验,但平时处事极为小心谨慎,从小如履薄冰。
找张寒策,绝对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做法。
洛瑜尝试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冲动地进去骂人。
他深呼吸三旬,努力平和下来,按了门铃。
彼时,蔚璟彦正蹲在书房里,翻箱倒柜。
门口传来响动,不用猜都能知道是谁。
蔚璟彦带着笑意开门,却见洛瑜神色不对劲。
脸上的笑意缓缓消失,蔚璟彦将手藏到了背后,后退了几步。
洛瑜本想跟他好好说话,但一见到蔚璟彦眼里的疑虑和戒备,一股烦躁和不耐卷土重来。
他努力克制着,将外套脱掉,搭在手臂上,想要暖和一下燥热。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蔚璟彦从小仰人鼻息,每日察言观色,即使洛瑜极力掩盖,也难逃他的双眼。
这种情绪实在是让人害怕,蔚璟彦忍不住又后退了一步。
洛瑜看着他,没有像以前一样逼近他。
他突然觉得好累。
都这么久了,他自认对蔚璟彦掏心掏肺,无微不至,处处小心维护,为何就是捂不热蔚璟彦的这颗心呢?
他陡然心寒,一柄锈刀在心尖豁了条口子,渗血、漏风、生疼。
“你......能不能说句话?”
蔚璟彦的危机意识非常强,现在旺旺仙贝都已经寄养到助理家了,他身边无依无靠,被洛瑜这样阴沉沉地看着,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想要逃离,想要躲起来。
洛瑜调整了一下心态,语气平缓。
“你找过张寒策?”
蔚璟彦心里一紧,洛瑜果然已经知道了……
“是,我先找的他。”
他没有什么好掩饰的,这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只是......偷看了洛瑜的手机。
这一点是他对不起洛瑜,如果洛瑜是因为这个而生气,他会好好道歉的。
但事情并没有按照蔚璟彦预想的方向发展。
洛瑜深深叹了一口气,皱着眉,手指反复搓捏衣服,显示出他的焦躁和不耐。
“你知道张寒策是怎样的一个人吗?”
“只是听说过很多他的传闻。”
蔚璟彦不卑不亢,他既然做了,就不怕承担后果。
可洛瑜看着他这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血气上涌,太阳穴突突地跳,脖子上的血管也在蓬勃地跳动着。
他忍了又忍,才勉强让自己的声音不那么愤怒,“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也敢轻易去找他?!”
就连洛瑜,和张寒策合作的时候,晚上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放哨。
蔚璟彦怎么敢这么草率地去找张寒策呢!
“我不明白你在气什么,但是我既然做了,就不怕会被怎么样。”
蔚璟彦不解,但见洛瑜这样生气,想要转身去给他倒一杯水,让他冷静一点。
而他的转身,被洛瑜理解为了油盐不进,洛瑜迈步上前,一阵风过。
蔚璟彦敏锐地察觉到后背有人靠近,下意识转身躲避,这样的动作又狠狠刺中了洛瑜的心。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你宁愿低头去找张寒策那个不知底细的人,都不肯跟我商量?!你知道他有多危险吗!”
他的质问如此愤怒,蔚璟彦被他吓得后退两步,眼里满是惊愕。
洛瑜在他眼里一向是个很有活力、阳光向上的人,蔚璟彦不止一次偷偷羡慕他。
可现在,这个人如此大声地呵斥他。
好像他做了一件无比错误的事情。
蔚璟彦强行遏制住翻涌的愧怯,“我没有不信任你,但是这件事,张寒策是最好的选择,从现在的结果看来,我做的没错,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生气。”
洛瑜闭了闭眼,气得眼红鼻酸,无可救药地看着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给自己下药,药到差点命都没了,你还能说出这一切都是好的?!万一有个意外,张寒策依旧能大获全胜,而你这辈子都没了!”
对于洛瑜的指责,蔚璟彦百口莫辩,他知道自己不会死,才会如此冒险,但他不能说。
“可我现在好好地站在这里,我达到了我的目的,这就是结果。”
蔚璟彦背靠墙面,妄图获取一点安全感。
他担心洛瑜打他一顿,而他打不过洛瑜的。
洛瑜咬着牙,觉得这小子真是着了魔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些是不是张寒策教你的?是不是他带坏了你?”
蔚璟彦撇过头,为什么一定是别人带坏他的?难道他只能是一个被别人推着向前的废物吗?
“没有,他没有教过我任何东西,只是帮我弄到了陈氏的新药。”
闻言,洛瑜更生气了,头疼地捂着眼睛,失声质问:“你这是亲手把自己的前途都塞进了张寒策手里!他能轻而易举地毁了你,你呢?你拿住了他的把柄了吗?你什么都没有!还差点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利益双方,张寒策几乎是处处占尽先机,手里全是蔚璟彦的把柄,而蔚璟彦只剩自己的一条命而已!
洛瑜气得一把摔了衣服,恼怒地训斥他:“你想过以后没有?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哪天张寒策用得上你,手里就捏着现成的把柄,随时随地能威胁你、使唤你!”
蔚璟彦躲开洛瑜的视线,这些他都想过,但他可以不要,为了自己的目的,舍弃一切都不要紧。
但他不能说出来,洛瑜已经很生气了,没必要再跟他争论。
洛瑜扯着蔚璟彦的衣领,两人靠得非常近,但他们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我不计较你是怎么得到张寒策的联系方式的,但你有没有想过问一下我的意见?”
“你为什么找张寒策,不找我呢?我帮不了你吗?!就算是我去找张寒策商量,也总好过你白白将把柄送到人家手上!”
蔚璟彦拧着眉,任由他训斥,只是扯开了他的手,整理自己皱了的衣领,“我自己会承担后果,你不用这么生气的。”
蔚璟彦一直很冷静,但是被洛瑜这样训一顿,心里自然不舒服。
“承担后果?你想过后果吗!这件事永远是悬在你脖子上的一把剑!”
洛瑜被他气得不轻,烦躁地吐出一口气,“你怎么这么敢的!”
“你哪怕做之前问我一下,都不会这么被动!”
蔚璟彦终于看向了洛瑜,脸色也不太好,反问道:“我为什么要问你?我不能处理我自己的问题吗?我凭什么要时时刻刻向你汇报?”
洛瑜被他问得一愣,心里的那条口子越来越疼,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涌动,随着这颗心脏的跳动而喷溅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