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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以峤烦不胜烦，干脆打110到警察那儿打小报告，前来打听的人这才偃旗息鼓。但乔良白失踪的时间太久，道上的人确实人人自危，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张以峤不放心，想在乔定一家里守着，奈何他们这儿最近也跟着乱，他白天晚上都分身乏术，只好叫了手底下的人来看着，乔定一不喜欢外人进自己家，张以峤想来想去，把几个人安排在了院子里，盯得紧点也差不多。
乔定一过了零点才睡着，却轻易地被细微的动静惊醒。他猛地坐起，手里的刀已经刺了出去，阳台的方向却并没有人。外面下了大雨，风也跟着刮，玻璃被敲得噼里啪啦地响，他是神经太敏感，才会将雨声错听成脚步声。
乔定一低下头，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收了匕首下楼，从冰箱里随手拿了瓶冰水出来。雨声淹没了太多，成了天然的遮蔽物。乔定一第二次握住匕首，转过头看向门口，身体却没有动。
他心想乔良白轻薄无行，脑子却一点不差，既然失踪了四天，要么已经逃了，要么躲在暗处，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来找他的麻烦。
谁都知道，他乔定一现在是最有可能引出乔良白的诱饵。
乔定一放下水杯，手指贴在杯壁上太久，已经冻得有些僵了，他活动了一会儿，重新拿起匕首，站了起来，一步步朝门口走过去。
如果是他误判，他就怪这场麻烦的雨。
如果不是——
乔定一握住门把，轻轻下压，门往前打开。雨水溅到了台阶上，把门前的一小块地都淋湿了，他注意到远处的草丛里有两个倒下去的人影，心中一惊，不知为什么，他的动作反而慢了，在对方的手撑上门板时，乔定一仍然没能抬起他拿刀的那只手。
大雨把城市浇灌成一片巨大的迷雾森林，乔定一退回到室内，才终于在雷电带来的光线中看清来人的样貌。他握着刀的手紧了紧，竟是无意识地握住了刀身，刀锋在他的手心压出一道极深的口子，有血滴进地毯里，乔定一恍若未觉。
如果不是，他就怪自己，打开了这扇门。
第15章 烟疤
乔良白的样貌和他几天前见过的并无太多不同，只是淋了雨，全身都湿透了，头发黏成了一撮一撮的，身上的锐气被雨水腐蚀干净，显出几分狼狈。他跟着乔定一走进去，顺手带上了门，也没再往里走，就站在玄关里，从口袋里摸出一盒湿得滴水的烟。
乔良白盯着那盒烟看了半晌，好像很不敢置信这玩意儿竟然一根没剩全被浸湿了，有些恼怒地用力把烟盒揉成一团砸在了地上，过了少时，他自个儿把烟盒捡了起来塞回到兜里，一屁股坐到地上，看了看几步之外的乔定一，哂笑道：“乔定一，没有临别礼物送给我吗？”
乔定一背对着他，在用纸巾止住手上的血。纸巾被血打湿，黏在了手心里，他就放上去更多的纸巾，直到血渗不出来了，他才转过身，走到乔良白面前蹲了下去，左手抓住乔良白的下巴抬了起来，轻而慢地问他：“你想要什么？”
乔良白的脸很冰，轻微发白，在玄关的白炽灯下烤着，更是死一样的惨白。他的嘴巴动了动，冲着乔定一无害地笑。
乔定一就着这个动作提起了他的衣领，动作粗暴地把乔良白从地上拽了起来，摁着他的后脑勺用力将人砸在墙上，雪白的墙面很快被乔良白的额头撞出了一圈红印子。
他头晕目眩，人还没站直，乔定一紧接着便扯着他的胳膊往地上一摔，他的手臂被拉拽得快脱臼，后脑勺更是磕了个轻伤一级，人也没来得及反应，乔定一站在他面前，像他梦里那样看他，抬腿往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腰腹上迟迟未好的伤口毫无悬念地阵亡了。
乔良白在疼痛下本能地蜷缩身体，被乔定一毫不留情地展开，紧接着是雨点般密集的拳头，每一下都打在他的要害上。他闻到很重的血腥味，心想自己到底会被乔定一打死还是失血过多而死？反正两个都跟乔定一有关，那就无所谓吧。
乔良白心情雀跃地闭着眼当尸体，一点也不反抗，过了两秒又觉得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不然他到死都满足不了自己的好奇心。他睁开眼，想看看自己受伤流血的情况，然而除了腰间的陈年旧伤，他身上只是多了几处可怖的淤青。真正在流血的并不是他。
乔良白疑惑地动了动酸痛的脖子，这才意识到他被乔定一揍成了个半身不遂，脖子以下全都动不了，而脖子也只能转动非常有限的角度，乔定一站在他的脑袋后面，他就连对方的脸都看不到。他虽然不在乎死后去哪儿，死前还是想看一看乔定一的脸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