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安来到沧溟山那年恰逢祭山大典,山中修士云集人影幢幢,绝大多数人都抱着想入山的心思凝聚于此,盼望能通过大典之后举行的入门试炼,踏进这九州宗派之首的沧溟圣山。
然而邢安却与这些修士不同,他生于名门望族,虽非嫡子但颇受家中长辈宠爱,人生前二十几年过得肆意潇洒风流快活,享尽荣华富贵。
入道需斩断俗念苦行清修,邢安资质平庸,又贪恋红尘早早弃了入道修仙的念头,只想在人间逍遥享乐,做个无忧俗人。
若无沧溟君那一道传讯,邢安这会儿还在邢府做他的富家少爷。
“奉茶!!”
老者嘶哑的声音叫邢安回过神,意识到自己竟在行拜师礼时神游天际,顿时心中一紧。他抬眸瞧了眼前方端坐的沧溟君,见对方虽神色淡漠却并无怪罪之意,暗暗松了口气双手捧了盏清茶恭敬地递到沧溟君眼下。
“师尊请用茶。”
弟子奉茶理应行跪拜大礼,邢安却直直杵在沧溟君跟前,左长老岑侗蹙眉正欲问罪,沧溟君就已接过茶水啜饮。见此,岑侗咽下了还未出口的话语,转而给邢安添冠增香,因邢安是沧溟君唯一的关门弟子,左长老按规矩为邢安请了命牌,小心地送进青麟阁。
在此期间,那沧溟君挥袖送了个乾坤囊到邢安手中,而后便起身离去,自始至终半分言语也无。
众人躬身屏息,余光跟随着沧溟君轻缓的步伐,待那翩然飘逸的身影渐渐消失才松弛心神,与交好的同伴窃窃私语。
邢安凝神听到那大多是夸赞沧溟君的美言,掂量了手中的乾坤囊想着自己的新师尊确实是丰神俊朗出尘脱俗,但实在缺少些人情味儿,就似这经年冰雪难消寒风不止的巍峨圣山,令人心生向往却又望而却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着,拜师礼收了尾,几位长老相继离开,方才在沧溟君身旁候着的弟子沉着脸来到邢安眼前,道:“你的居所在沧浪峰,随我来吧。”
邢安见那引路弟子对自己扔下这句话便唤出飞剑兀自前行,若有所思地挑眉。他尚未入道,连聚集灵力都无法做到更遑论御剑飞行,而那弟子对邢安不管不顾,眨眼间便已没了人影,这一举动简直像是在故意刁难。
身后众多修士议论的内容渐渐转移到邢安身上,好奇能有幸被沧溟君收作徒儿的青年究竟如何神通广大。
邢安自顾自放出灵宠邀月,抚了抚它软如柳絮的鬓毛,邀月便乖巧地跪伏下身。邢安正想翻身而上,背后却突然袭来股强悍灵压,如无形重锤砸得他一个趔趄猛然倒在灵宠脚边。
邀月护主,立即呲出獠牙躬身蓄势,低吼着想要扑杀袭击主人的强敌,而后被邢安抬手制止。
发难之人见邢安如此狼狈模样面露嘲讽冷笑一声,收回灵力挑衅似的冲他扬起下颌。
邢安火冒三丈,他自小过得也是娇生惯养的日子,因着家世不凡长辈宠爱从未受过欺辱,此刻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击倒在地,真恨不得一拳砸烂那小子的笑脸。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未曾料到师弟肉体凡胎连这么丁点灵力都承受不住,对不住啊师弟,师兄给你赔个不是。”
那人衣袍右下角绣有左长老门下弟子的徽记,状似天真地歪头笑笑,他生得秀气精致,即便说话阴阳怪气如此作态看着也俏皮可爱。
邢安记起母亲少惹是非的叮嘱,胸膛几番起伏后勉强将满腔怒火全数吞落下肚。他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灰尘,静静地扫了那人一眼,转头乘着邀月腾空而起。
邀月循着方才那引路弟子离去的方向驭风而行,片刻后停落在一处光秃秃的小山峰上,等候已久的引路弟子神色稍显不耐,语气倒平缓温和:“即日起你便居于此地,这是沧溟山舆图与传讯牌,至于旁的东西沧浪亭里都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安见他说完转身要走,耐着性子问:“这位师兄如何称呼?往后我在沧浪峰修炼便可么?”
“慕容,单名一个离字,我并非是沧溟山弟子……”慕容离停顿片刻,后半句话刻意加重语气:“而是沧溟君的侍人。”
“君上并未安排关于你修行之事,这些日子你便先在此处安居罢。”
邢安瞧着他远去的身影颇为诧异,慕容离方才话里的意思似乎暗示他与沧溟君的关系非同一般,再想起那冷冰冰沧溟君,邢安不由得生出两分好奇。
但很快他就将这些琐碎思绪抛之脑后,沧浪亭倚于山壁,看着也算清幽雅致,只是这两幢孤零零的青瓦小筑落在邢安眼中就显得十分简陋寒酸,且主室中除了床榻桌椅之外再无其它用具,邢安在硬邦邦的木椅上呆坐半晌,心中对那高高在上的沧溟君又多了些怨怼。
他并不清楚那睥睨九州的大乘修士为何要收自己作亲传弟子,对于此事外界也是众说纷纭,而最有力的猜测传言便是邢家献出了秘藏的小神龙洞府供沧溟君闭关破劫,这才换来把家中次子送上沧溟山的机会。
邢安也较为认同此种说法,家中长辈收到沧溟山传讯后都难以置信,奉上小神龙洞府原本只求沧溟山护佑家族世代,而今邢安还能得个沧溟君亲传的名头当真是天降大喜,如此一来,即便邢安本人实在朽木难雕不成大器,放眼九州也再无人敢轻慢了邢家。
于是邢安就这么在邢家众长辈的软磨硬泡下不情不愿地上了山,拜完师,被安置在这冷清空旷的沧浪峰。
而后他迎来的是比预料之中还要索然无趣的日子。
身为沧溟君亲传的邢安不必跟着山中其余弟子修行历练,沧溟君也对他不管不问,邢安与这位师尊的交集仅限每日例行的问安,甚至有时因沧溟君的缺席师徒二人许久也见不上一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安耐着性子在沧浪峰呆了月余,那为他引路的沧溟君侍人再未造访沧浪峰,他终日不见人影,实在难以忍受孤独乏味的滋味儿索性乘着邀月游览沧溟山广阔的群峰以消磨时光。
山中禁制繁多,常有妖兽毒物出没的区域都里里外外设下几层法阵以防弟子误入,因此邢安放宽了心漫无目的地游走,撞见法阵便立时转向掉头,就这么七拐八弯误打误撞地来到了弟子们休憩打坐的汇灵池。
“何人擅闯此地?!”
邀月舒展着有力的羽翼,身躯似团庞大云雾,在喝问之下停止了前行的势头,转而悠悠坠下,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伏低身子,随后邢安一跃而下。
“小师弟怎到这儿来了?”银羽停顿片刻,瞧见邢安衣袍上属于沧溟君弟子独有的徽记,语气带上了两分尖酸:“此地专供淬体期师兄弟们巩固根基提升修为,小师弟你怕是承受不住此处灵压,还是速速离去为好。”
邢安记仇,一眼便认出眼前之人正是行拜师礼那日心怀恶意对自己出手的弟子,此刻又见着这张貌似乖巧的脸蛋,邢安攥紧双拳,萌生出点儿坏心思。
——不如就借个寻衅滋事的名头试探试探,能被师尊厌烦赶出沧溟山是最好,大不了再受几顿皮肉之苦,总归好过后半生光阴了无趣味地耗费在这连绵雪山中。
——横竖都是要揍他一顿的。
如此想着,邢安冲银羽展颜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银羽被他笑得有些怔愣。
邢小少爷在家中之所以受宠,大部分缘由都归功于他那副端正俊朗的好相貌。承继了父亲的浓眉鹰目,唇随了母亲的丰厚莹润,面部线条硬朗深刻,种种特点结合糅杂出极具辨识度的英武长相,微微挑眉嘲弄地半眯起双眸斜睨过来时,便显出锋利逼人的英俊。
“原来是师兄啊,方才我没低头还瞧不见你,也多谢师兄提醒,我在此歇歇脚就走。”
银羽盯着他嘴角弧度慢慢回过神,琢磨出这话里的意思后勃然大怒,血色从颈项一路窜到脑门。不过他生得清秀无害,身姿纤细如将将步入束发之年,即便气得青筋暴起瞧着也无甚攻击力。
“你、你!……”银羽不甘示弱想要回击,瞪着邢安半晌却无从下口。
邢安收回邀月,玩味的同银羽对视,他身材高大挺拔比例也极其优越,宽肩长腿猿臂蜂腰,随便地负手往那儿一站当真是让人挑不出短处。
二人已经引来其余弟子的注意,邢安状似轻松暗地里绷紧神经,又给银羽熊熊燃烧的怒意上泼了桶热油。
“说起来如若不是你主动与我搭话,我都不知你是我师兄,乍见着你还当是哪个长老家跑出来的奶娃娃。”
银羽瘦小,入道后利用灵力洗筋炼髓卯足了劲儿锻体,成年身长也只及五尺,生平最听不得他人调侃自己外貌。何况当初他费尽心力在入门试炼中夺得魁首只为能得沧溟君青眼,进了沧溟山却被归入左长老门下,本就隐隐妒忌轻易拥有了一切的邢安,此刻被邢安当众戳到痛处更是暴跳如雷,头脑一热唤出宝剑鹤鸣就要与他大打出手。
冷冽剑光以雷霆万钧之势斩向邢安,邢安早有防备,旋身轻巧避开这一剑同时扬手掷出傍身法宝沉灵卷,眨眼间将二人笼罩在内。
银羽戒备地倒退两步,发觉自己被困在那纸卷似的法宝所划分出的方寸天地,周身灵力逐渐阻塞凝滞,心下微惊不由咬牙暗骂:“卑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敢当。”邢安耸肩,见银羽暗中运转灵力想破除困境笑道:“沉灵卷一旦展开便会压制卷中人的灵力迫使其修为降至筑基,不得使用任何法器灵宝不受外界干扰,直至主人召回或二人分出胜负……”
他松了松袖口,神色渐渐冷下来,躬身踏步顷刻间冲到银羽眼前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银羽侧头险险错开他的攻势,挥舞鹤鸣连刺出三剑,哪料邢安反应快得惊人,一击不成腰身立即一拧转至银羽身后,抬脚踹在他腿弯。
与平庸的修行资质相反,邢安的体术天赋算得上登峰造极,在尘世时从未有过对手,只是修士与凡人的差距并不能单单依靠习武弥补,因此邢家长辈花大价钱求得七品灵宝沉灵卷给予邢安傍身,以期在他遭遇意外时能多拖延片刻。
而今灵宝被邢安用作斗殴擂台,二人几个呼吸的空档已过了数十招,这动静引得不少沧溟山弟子驻足围观,讶异地瞧着沉灵卷中被逼得逃窜躲避的银羽。
失去了修为上的优势,银羽竟隐有不敌之象,白皙的脸面上被邢安揍出多处乌青淤伤,衣袍上也尽是灰尘泥印。
但银羽毕竟比邢安多了几十年的对敌经验,天资亦是上佳,这么片刻的功夫邢安身上已经被鹤鸣剑剑气划出不少血口,伤势瞧着要比银羽严峻得多。
邢安却是越战越勇,迎着剑锋步步紧逼,拳脚挥舞快得几乎只见残影。
二人激战正酣,忽有一股磅礴灵压从天而降,震得沉灵卷嗡嗡作响,卷中二人皆是心神一荡身形不稳。
“放肆!”
岑侗人还未到声已先至,浑厚嗓音响起的刹那银羽便收了鹤鸣剑,带着犹有不甘的恭敬神情垂头躬身冲左长老行了礼:“师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沉灵卷缓缓合拢,卷身微光一闪消散在空中,邢安拇指拭去颊边鲜血,学着其余弟子的模样拱手敷衍地朝左长老拜了一拜。
“如此藐视门规,当沧溟山是什么地方?!”岑侗皱眉没有计较他的无礼,也懒得多加训斥,冷声道:“自去记思堂领罚罢!”
没能达成目的,邢安到底是有些失望,但转眼瞧见银羽灰扑扑的狼狈模样烦闷心情立时一扫而空,转头要向记思堂方向走去。
“慢着,”左长老忽然叫住邢安,皱眉打量他片刻。岑侗心想邢安是沧溟君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亲传弟子,出了此事还是得知会君上,由君上发落更为妥当。
于是岑侗拂尘一挥示意邢安跟在自己身后:“随我来。”
银羽在旁表情疑惑,见邢安看向自己立即凶狠地瞪了回去。邢安挑挑眉,召出邀月跟在岑侗身后,缓缓来到位于沧溟山主峰的清霄殿,也就是沧溟君的居所。
邢安在清霄殿外瞧见了侍候着的慕容离,对方对他是一贯的无视态度,邢安也不在意,略带不安地踏进殿中,望见主位上闭目冥想的师尊一时有些怔忪。
那传言中半步踏入飞升门槛的男子每寸肌肤都似由上苍亲自以冰雪浆洗而出的剔透白皙,再请神女执笔描其入鬓长眉雕刻深邃轮廓,拾辰星镶入云目蘸暮云洇染薄唇,处处精心细致,造就这出尘绝艳举世无双的沧溟圣君。
蔺云舟美目微动,掩于纤长浓睫下的眼瞳是与如瀑银丝极为相称的浅淡颜色,眸中微光似盈盈清波,晃得邢安心神一荡。
青年眼神直白而炽热,面上少有的不加任何绮念的惊艳欣赏之色一如初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长老将事情叙述完毕,见沧溟君没有半分把邢安发落到记思堂的意思,暗自庆幸,拱手便退了出去,为初为师尊的沧溟君留下训话空间。
“因何与其他弟子争执打斗?”蔺云舟神情冷淡,目光一一扫过他面上渗血淤青的伤处。
邢安回过神,面对不苟言笑的沧溟君那怠惰之心也收敛几分,回答:“与师兄产生些误会,一时冲动便动起了手。”
说这话时邢安不免有些心虚,垂眸避开了沧溟君视线。
“跪下。”蔺云舟长眉微凝,见邢安依旧挺直腰背立在殿前,言语中毫无思过之意,淡声问:“我沧溟山门规戒律之首便明文禁止山中弟子内斗,你明知故犯现下还不肯认错么?”
若是他人叫邢安下跪,邢安定冷笑几声连个眼神都欠奉,只是蔺云舟身份非同一般,邢安也并非不计后果的莽汉,只得依言照做,末了还要硬邦邦地辩解:“错不在我。”
青年双膝与地面碰触发出‘咚’的一声脆响,脊背依旧挺得笔直。
“顽劣。”
见此蔺云舟扔下句斥责起身径直离去,邢安猜不透沧溟君这是否是要惩戒自己的意思,有心想直接撂担子下山,转念思起母亲期盼祈求的神情便又憋着气老老实实地跪在殿前。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从清霄殿出来蔺云舟惯常去了炼丹房,丹炉中淬炼着的回元丹已是过了火候,蔺云舟挥手拂去炉中丹药残渣,与此同时四周药柜笼屉敞开,身体通透小巧玲珑的丹灵扑扇着翅膀重新挑拣出几味材料投入丹炉。
炉火燃起,蔺云舟紧紧凝视那青幽火焰,心思却渐渐飘远。
初时蔺云舟为强破情劫借邢府供上的小神龙洞府闭关,洞府内灵气充裕且藏匿了稀世奇遇,使蔺云舟得以顺遂平稳地化解劫数幻象。
待幻境皆破,修为更进一步的蔺云舟清晰地听到洞府外人群的窃窃私语,像是几个公子哥儿央求着邢家后辈领着他们一睹沧溟君风采。
蔺云舟听见那邢家后辈不耐的应答,期间夹杂几句对自己容貌的议论调侃,他并未在意此等琐碎杂事,细细演算出天劫来临之日后便走出洞府,令岑侗从宝库中挑出几样高品灵器赠予邢家以表谢意。
人群在望见他的一瞬噤了声,远处几个衣着繁琐华贵的男子姿态各异,皆如云烟过眼即散。
直到回到沧溟山中打坐冥想稳固修为时,蔺云舟才发觉自己竟牢牢记住了那被人簇拥着的邢家后辈。高个青年尚留有几分稚气的面容、引颈凝望自己的惊艳神情与友人笑闹离去的背影时常在蔺云舟心中隐现,也自那时起,他开始觉得沧溟山过于空旷孤寂,那连绵起伏的雪山在悄然消失的岁月中似乎也越发冰冷苍白。
丝丝缕缕缠缚在心头的杂念对修行有诸多不利,蔺云舟甚至是开始偶有神游天外的状况。一瞬的凝滞足以毁去罕见珍贵的制丹材料,蔺云舟对着丹炉中的残渣蹙眉思量许久,最终传讯以收徒之名将人带上沧溟山,以便找出症结所在。
邢安在沧浪峰安顿后,蔺云舟心念果然重新安定,见邢安在沧浪峰整日无所事事,顿觉此人根骨不佳又心性散漫,实非可塑之才,于是便放任自流。
不料他这顽愚的小徒弟是半点也不将师尊放在眼里,入山仅仅月余便惹出事端。蔺云舟其实从未有过耗费心力教导弟子的念头,此刻更觉当初一时冲动收邢安为徒真是给自己飞升之路徒增因果阻碍,不如就此送邢安下山及时止损……
炉火熄灭,通体紫金的回元丹被灵力引导着汇入小巧的青瓷瓶中,由丹灵收入乾坤囊。
蔺云舟思忖片刻,唤出传讯令牌决定先让邢安去训诫长老门下磨炼心性,只是训令传出却石沉大海,蔺云舟放出神识粗略一探方才发觉他的小徒弟仍跪在清霄殿中,垂头弓腰以灵宝支撑身体,显然已是意识不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修士闭关动辄几月数十载甚至上百年,对时光流逝倒不如凡人敏锐,蔺云舟炼一瓶回元丹外界已是历经了三个日夜,邢安没等到沧溟君发话不敢擅自起身,不吃不喝生生跪了几十个时辰能勉强留有一丝清明都算是身强体壮。
蔺云舟心念一动凌空出现在清霄殿,伸手拭去邢安鬓角汗水,心中隐隐欣慰。
总归还算听话。
“君上,是否将邢公子送回沧浪峰……”慕容离站在殿外,话还未说完便眼睁睁瞧着沧溟君将那人抱起缓缓步入内殿。
邢安恍惚间嗅到股清浅冷香,似是府中披雪盛开的寒梅,又像幼时亲手栽植的幽兰。这熟悉的气味令邢安稍稍恢复了清醒,他能感受到自己正躺在软衾中,双腿无知无觉,腿间微凉似是被人褪去亵裤。
察觉到此事的邢安一惊,强撑着精神伸手摸索想寻些什么东西来遮掩下身。
青年一有动作那肿胀糜烂的双膝便渗出不少瘀血,蔺云舟制止他动作,取出伤药解释:“莫动,你髌骨损坏,为师替你疗伤。”
其实邢安亵衣衣摆已经掩蔽至邢安腿根,但他意识模模糊糊,听见男子声音越发惊慌抗拒,以手掩盖住双腿之间努力撕扯身下锦被想往腿上卷。
这么个伟岸男子并着双腿做出生怕被侵犯似的姿态实在有些忸怩,偏生邢安还正竭力想睁开双目反抗得十分努力,此种情形不知怎的就搅乱了蔺云舟的平静坦荡。
蔺云舟松开对邢安的钳制,从旁边松木架上扯了件薄衫覆在他身上。
邢安得了能蔽体的衣物,连忙拿着那轻薄的料子费力地在自己腿根左卷右盘,确认遮得严严实实,这才老实下来躺在床上养神。
待他做完这一切,蔺云舟重新覆手抚上邢安小腿,微凉的掌心激得他腿上肌肉无意识地颤抖,随后一股温和灵力便注入邢安身体,慢慢修复着磨损的骨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淤血自青紫发黑的伤口中涌出,流淌至蔺云舟雪色肌肤上时更显刺眼,等淤血散尽,蔺云舟眉头紧蹙索性捻了个法诀将小徒弟身子上附着的杂质给尽数清理了,而此时邢安腿上的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那一双肌肉紧实的笔直长腿很难不引人瞩目。
蔺云舟目光拂至他腿根处,发觉他的小徒弟拥有沧溟山中罕见的、饱经日光熏陶的古铜色皮肤,他不由自主地把邢安放在沧溟山众多弟子中作比对,心思兜兜转转又察觉到小徒弟与初见时的不同之处。
他的徒儿应是清减了些。
出关那日瞧见的邢安一身劲装短打,身体更为圆润,尤其大腿丰满并拢时双腿间只留一条严密不透光的缝隙;眼前的邢安则结实健壮,身长而肌理轮廓分明,也多了些男子独有的硬朗英武。
蔺云舟并未发觉自己正瞧着徒弟的腿间怔怔神游,也不曾细思几年过去他为何仍对初见邢安记忆犹新,甚至在引人遐想的细节处分外留意。
邢安养了些力气抬起沉重的眼帘,瞧见沧溟君低垂凝视过来的目光惊得双目圆睁,下意识屈起腿试图阻隔蔺云舟的视线。
可他不动还好,那外衫被乱糟糟地裹在腿间倒也能牢牢守住邢安的秘密,坏就坏在他双腿卷曲起来拉扯带动起轻薄的布料,那柔软的料子贴附在皮肤上,随着邢安动作越缠越紧,以至于部分料子陷进他腿间密处的缝隙中。
那缠裹着男子阳具的鼓包之下,衣料隐隐勾勒出另一种器官的轮廓,形似瀚海之下微微开启的肉鲍,藏在结实粗壮的腿根间瞧着柔软又娇小。
蔺云舟一怔,他居于高位行事向来随心所欲,心念一动便下意识伸手要去碰触那突兀怪异的小东西。
“蔺、师尊!你做什么?!”邢安猛地撑起身后撤,怒喝出声时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邢安是天生的阴阳双体,下身男子阳具与女子阴户俱存,他虽对那多出来的地方不甚在意,但自小到大除了父母和接生产婆外仅有两个贴身丫鬟知晓此事,初次在其他成年男子面前近乎赤裸下身,又被他直直盯着两腿之间邢安险些要端起少爷架子斥责沧溟君。
“多谢师尊,我已无大碍,这就更衣回沧浪峰,烦请师尊回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幸邢安还是控制住了脾气,再次开口尽量放轻了言语,只是配合着他涨得通红的面颊与半裸姿态,这情景显得就略微有些暧昧。
“这些伤药你且拿着,谨记修行之人需戒骄戒躁。”蔺云舟移开视线送了个两指宽的黑瓷瓶到邢安手中,起身后才瞧清楚自己竟错拿方才盛装回元丹的瓷瓶,顿了片刻干脆是将整个乾坤囊一齐扔进邢安怀里转头走出内殿。
自始至终蔺云舟都表情寡淡,只有稍显紊乱的步调泄露出几分无措。他清霄殿主位坐下,细细思索起方才波澜起伏的心境,试图从中分辨出异样来了结近来不受控制的种种心绪。
只是蔺云舟生来至此共三百二十余载,人生寸寸光阴被修行历练与炼丹铸兵占得满满当当,还从未经历过此等境遇,心中对于人性情感的认知还浅薄得很。
他是世人口中的天纵奇才,幼时被父亲亲手推进幽海之狱历练,那冰冷寒域中满是噬人的怨魂厉鬼,面对它们稍有不慎便会命归黄泉。蔺云舟在此间独自挣扎,学会出手狠辣不留后患,等幽海之狱中二十六位鬼王皆被他斩杀,已经是七十几年之后。
蔺云舟重新踏入人世,父母都已仙逝而去,给蔺云舟留下的只有沧溟山圣君之位。他绳趋尺步,继位后如非必要也不愿与人交集,养成了深居简出的性子,以至于心中不论爱欲情仇亦或怨嗔贪痴皆全然空白。
以至于此刻那陌生情绪鼓噪汹涌,任蔺云舟如何清理分辨却仍是一团乱麻。
殿外慕容离静候半晌,见着沧溟君眉目间隐隐萦绕茫然烦忧之色,心中警觉。他在沧溟君身旁侍候百年从未见过蔺云舟此般模样,凡是与沧溟君有关之事慕容离从来处处细心留意,因此轻易发觉了君上看待那邢家小子目光特殊,方才沧溟君亲近邢安的神态动作更是印证了慕容离的不祥之感。
但慕容离尚存了一丝侥幸之心,修仙之途艰难险阻,最忌七情缠身六欲不尽,慕容离自信自己足够了解沧溟君,知晓君上将飞升视为此生唯一所求,决计不会容忍任何阻碍,而身为沧溟君侍人,他也理应为君山分忧。
慕容离垂头掩下阴暗神色,静候在清霄殿外的模样与先前并无不同,心中却逐渐盈满恶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回到了沧浪峰的邢安郁气难消,将沧溟君赠予的第二个乾坤囊往榻上一扔,从自己的储物袋中取出坛女儿红与几样干果,坐在房中喝起闷酒来。
暨阳山城的刘大户是远近闻名的酿酒好手,从他手底下出来的女儿红醇香浓厚,多半进了宫廷,只留少数几坛送与友人。刘大户性子有些怪异,邢安费了老大心思与他拉近关系,本想着日后馋酒时也不用再发愁,不料沧溟君一道传讯便打破了邢安的算盘,彼时刘大户刚上贡一批美酒,家中只留下两坛女儿红,全给了准备赶赴沧溟山的邢安。
以后的日子大约再不能随心畅饮,一想到此处邢安更是恼火,仰头一口气饮下小半坛酒水。
邢安好酒且海量,片刻后便把两坛女儿红喝了个精光。他打着酒嗝摊手躺在床榻上,面上带了几分慵懒醉意,暗叹若能有位美人相伴共饮才算人生乐事,但转念又想起那绝美却冰冷的师尊,邢安皱起眉,颇为嫌弃地抛却了这些个乱七八糟的想法,两眼一闭酣然入睡。
翌日,酗酒的邢安不见半分疲态,他将自己打理干净,依例前往清霄殿问安,与寻常不同的是蔺云舟早已在主位端坐等候。
邢安拱手上前,还未有另外动作,但听沧溟君淡淡开口:“运功两周天。”
“是,师尊。”邢安按捺住满腹疑惑,就地打坐运功,催动体内稀薄的灵力顺着全身经脉游走,勉强归聚在丹田,又无法阻止地散去。他睁开眼,正对上蔺云舟望过来的眼眸,坦然说道:“我是个废灵根,无法锁住体内灵气。”
蔺云舟了然点头,未见半分意外神色,平静地回复:“重塑灵根后你需每日聚气,待丹田灵力充盈方能筑基入道。”
“能重塑灵根?”邢安一愣,多年来了解他废灵根体质的修士不论修为如何皆断定邢安此生并无仙缘,邢安浑不在意也未多加探究,这会儿听见沧溟君此语与听天书无异。“可如此逆天改命之举……”
话未说完,邢安瞧着神情淡然的沧溟君渐渐住了口。
——是了,对于九州五位大乘期修士之一的沧溟君而言,想要重塑他人灵根恐怕不算难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思及此处邢安心中既震惊此人竟真打算引自己入仙道,又是茫然疑问灵根重塑是否会需要代价,还催生了了几分对蔺云舟的敬佩。
蔺云舟见他脸色变换迅速,双眸凝望自己愣愣出神,提醒道:“重塑灵根需借太虚月华灵气,时候未到,你且先每日运转灵气熟悉自身灵窍所在,待太虚日来临为师便助你重塑灵根,铸成仙骨。”
邢安闻言颇有些雀跃,他的特殊体质一直是父母的心病,邢母得知邢安无缘仙途后更是愁眉不展,如今他能修仙入道这事儿想必多少能给父母带去些许安慰,倘若自己当真能有飞升之日睥睨众生之时,邢家在九州中也当风光无限。
“多谢师尊!”邢安入沧溟山后第一回向他的师尊深深地躬身行了一礼,再抬眸瞧向蔺云舟时面上笑意率性爽朗。
蔺云舟盯着他明亮的双眸怔了怔,这会儿已经到了蔺云舟平常静心冥想的时辰,但他却在清霄殿一动不动与邢安对视。
倒还是邢安觉察到渐渐怪异的氛围,不自在地说道:“……师尊?弟子便先告退了?”
见蔺云舟点头,邢安拱手对他又道了声谢方才退出清霄殿。身后蔺云舟凝视着小徒弟的挺拔背影,忽然想起这亦是邢安初次冲自己露出笑颜,邢安本就英俊,这样明朗地笑起来像是为面上镀了一层朦胧光晕,耀眼得理所应当。
蔺云舟沉浸在前一刻邢安的各色神态中久久不能回神,每当他试图从中抽身凝神静思,不多时神思便又卷入与邢安有关的种种琐碎记忆中。左右挣扎过后,沧溟君意识到若再不理清这难以遏制的纷乱情绪,定会为日后道路平添波折。
于是沧溟君当即起身去觅星台准备闭关修心,之后一连十几日邢安都未见到师尊影踪。
邢安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蔺云舟去了何处,还猜测沧溟君是否是为自己重塑根骨一事而正劳心费神,这么一想他便又对蔺云舟更多了些敬重之心,连带着急躁的性子也和缓下来,每日老老实实地在沧浪峰打坐运功。
这天邢安正将体内灵力运转至二十四周天,身周忽然无端起了阵怪风,卷着刺骨寒意直往人脑子里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运功结束睁开双眸,迎面飘来只不足巴掌大的纸鹤,‘啪’地一下砸进邢安怀里。
那纸鹤上附着了少许灵力,一碰到邢安便慢悠悠展开,露出里头几行墨色正楷,内容激昂百般挑衅,邢安刚看到银羽的署名那纸鹤便突然破碎,纸屑化作冰晶雪花轻飘飘随风飞远。
邢安重新阖上双目,半晌还是耐不住性子又站起身。
约战的地点定在了沧溟山极北的寒天渊,邢安乘着邀月到来时远远的就瞧见了等候在此的银羽。
银羽手持鹤鸣剑,气势汹汹地瞪着上空的邢安,厉声质问:“怎么?小师弟与人决斗时都喜欢这般缩头缩脑拖延时间么?”
“我什么时候说要与你决斗了?”邢安嗤笑一声,并不靠近,而是抚了抚邀月的脑袋让它在空中悠闲地盘旋。
银羽咬牙切齿,想起前段日子在记思堂挨罚受苦的日子便恨不得揭了邢安那张悠然自得的面皮。
“你有胆子邀战却不敢应战?”
邢安疑惑地压低眉毛,叫邀月慢悠悠落下正想开口,银羽举起鹤鸣剑剑光顷刻间已是到了邢安眼前。
邀月低吼着抬爪为邢安挡下一击,银羽冷哼,挽了个剑花紧接着冷冽剑光如暴风骤雨般袭向邢安,剑气所携带的狂暴灵力掀起碎石枯木四散飞溅,在飞击岩壁上留下深刻痕迹。
邢安心道不好,但见银羽模样虽与先前并无不同,但神情惊怒中却带了几分懵然,似是遭了梦魇般两眼发直,额角青筋根根凸起,骇人异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拿命来!!!”银羽见那灵兽将邢安护得严严实实,灵兽又实力雄厚能与金丹修士相当,银羽左右进攻不能靠近邢安,暴喝一声竟是祭出了自己尚未成型的金丹准备以命相搏。
邀月立即飞扑上前一口将虚浮的丹丸含进口中,勉强牵制着金丹自爆的势头,与此同时银羽却如电般袭向邢安,鹤鸣剑直指青年眉心。
邢安身形一晃躲过剑尖,撞上结丹期修士的狂暴灵力却是无能为力,身子如破布娃娃般被击飞出去,银羽紧追而上,此时邀月也已旋身逼至银羽身后,咆哮着咬向他的纤细脖颈。
“邀月住口!”
邢安连声制止时又取出九品防御法宝朝银羽掷去,但面对疯狂的结丹修士那法宝只勉力支撑片刻,便在鹤鸣剑下碎成片片残渣。
邀月既要压制口中混乱狂暴的丹丸,又要护着邢安,还得对银羽处处留手,一时不慎竟让银羽全力一掌打得连连后退。
混战中邢安与寒天渊愈来愈近,银羽见此索性一剑劈在山崖上,只听一声‘轰隆’巨响,山崖断裂,银羽飞身牵制邀月拖着邢安一齐坠落深渊。
此时银羽身上已经被邀月抓出多处血口,体力不支,邢安借着坠落的势头趁机从背后锁住银羽,往他嘴里塞了颗解毒丸并一掌劈在他后颈强迫银羽咽下。
邢安身上的东西绝非凡品,那解毒丸一下肚银羽神智便逐渐清明,猛烈的失重感令他头脑晕眩,有那么一瞬不知身处何处。
邀月平稳了庞大身躯,背后巨翼一振将邢安稳稳托住,又在主人指示下不情不愿地用爪子拎着银羽衣襟,缓缓飞往山崖。
“放开我!谁要你救了!”银羽瞧清楚眼下情势先是嘴硬了一句,而后面色忽然刷白,梦呓似的呢喃:“这里是寒天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邢安无语地撇嘴,正想叫邀月松开他,就听银羽高声道:“快、快走!!”
话音刚落,那黑黢黢的深渊中猛然窜出一条巨大的雪色触角,眨眼间将邀月圈圈缠住。
“嗷!!”邀月嘶声哀嚎,似是痛极,振翅奋力挣脱,却依旧不敌那触角力气被缓缓拖下寒天渊。
邢安头回听见邀月如此痛苦嘶吼,又看灵兽被触角缠住的地方皆渗出刺目鲜血,连忙取出伤药一股脑塞进邀月嘴中,随后当机立断收回邀月,还回银羽金丹又取沉灵卷将二人笼罩在内。
这一系列动作完成,二人已跌落至崖底,那触手失去目标后盘绕在他们周围,时不时探出裹在沉灵卷上,尝试多次无法撼动,那触手主人便从阴影中缓缓爬向二人。
古时大荒异兽初现,其名涂疾,形如巨蛛声似乌啼,能嘶声怒吼令山海动摇,能吐毒雾恶水令万物皆枯,世人闻之无不胆寒色变。涂疾出世后肆虐大荒血染瀚海,千万修士命殒于其手,后被初代沧溟圣君隐月宗主联手禁锢于沧溟山寒天渊之下,此后数千年再无声迹。
“虽然这涂疾被禁锢已久妖力大不如前,但沉灵卷只是七品灵宝,在它手下撑不过一刻。”银羽声音颤抖,打坐使稳固气息后执剑站在邢安身前,咬牙道:“你快躲远些知会君上长老,我能拖多久拖多久。”
邢安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用传讯令牌发出求救讯息后并未躲远,而是把自己储物袋里的法宝一股脑儿全取出来套在二人身上。
可那涂疾所吐出的毒雾轻易便穿透一层防御法宝,银羽正想发怒斥责他白费力气,又见邢安掏出另一个乾坤囊打开,不断地往外拿灵器,一时有些瞠目结舌。
世间宝物大致分为四种,最末等的是凡间武器,这类兵械本身并无灵力附着,只因便利而为人使用;第二便是法宝,法宝大多是些简单的防身宝物,上品法宝能挡金丹修士全力一击;再上便称作灵宝,是最为广泛且同等级差别最大的一类,防身或辅助进攻俱佳;最上等即为灵器,灵器中即便是品相作用不佳的低品灵器亦能引起大范围修士争夺,而绝品灵器更是能保大乘修士引渡天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以银羽见识,邢安手中灵器至少不低于三品,已是能挡元婴修士攻击的品级,而眨眼间邢安又拿出两样灵器,那小小乾坤囊中还不知蕴藏多少令人眼红的宝贝。
艳羡之下,贪欲也不可避免地悄然滋生。银羽正望着邢安手中的乾坤囊怔怔出神,邢安见他眼神贪婪冷哼一声,却是把乾坤囊直接扔进银羽怀里。
“我没用过这些东西,你来。”
“……”银羽见邢安表情嘲讽,面上一红,也顾不得澄清什么,小心翼翼拿出个净业琉璃灯以灵力激发。
青碧色幽火徐徐清散毒雾,银羽又拎出一样防御灵器把二人护得严密,确认再无疏漏才略微松了口气。
涂疾挥舞触角在二人身周打转,不断进攻尝试吞噬二人,击破一个灵器后银羽又连忙拿出另一个补上,这样拉锯战似的对峙消耗巨大,尤其银羽能力不足以激发灵器的最大潜能,没多久两三个灵器便在涂疾的触须之下化为乌有。
即便不是自己的所有物,银羽都感到肉痛,反观邢安自刚才将乾坤囊扔给银羽时便一脸无谓地仰头瞧着涂疾,仿佛置身事外,感受到银羽视线后眨眨眼又扔来一个乾坤囊。
“……”银羽捧着两个鼓囊的乾坤袋呆滞片刻,没忍住酸了一句:“君上倒真看重你。”
邢安听了沉默片刻,问起另一件事:“是谁告诉你我约你在寒天渊决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是你遣纸鹤来……”银羽一愣,话说到一半想起那灵力化成的纸鹤,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你明知我不能使用灵力。”邢安皱眉,他原本是闲得无聊,恰巧瞧见那纸鹤以为银羽约战便耐不住出来消磨时间,岂料却是一脚踏进他人圈套。
“说起来也怪得很,自我收到纸鹤开始便暴躁异常无法控制情绪,头痛欲裂总想与人拼个你死我活,连寒天渊此等禁地也敢擅闯,直到方才神智才渐渐清醒。”银羽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目光紧紧盯着涂疾回忆起那纸鹤中所挥散的淡色粉末,因为只出现一瞬便彻底消散,导致银羽还以为是自己出现错觉。
“而且,今日寒天渊守卫弟子消失不见,深渊中禁制亦无故解开,否则我二人应当在半空中被禁制阻隔绝不会落入此等险境。”
“那么问题简单了,沧溟山中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对你下药、调离守卫弟子并解开禁制?”邢安如此问着,心中隐隐猜到答案。
“除却几位长老与君上,惟有那慕容公子可以做到。”银羽疑惑不解:“可他为何要对我们下手?”
邢安瞧了瞧那乾坤囊,暗笑:“大约是冲我来的,你是那把要我命的刀。”
“亏你还笑得出来?”银羽怒道,说话间又激发了一件灵器笼罩二人。
涂疾攻击屡次被灵器挡下,见这两个小小修士当着自己面有说有笑,愈发狂躁起来,如山般的身躯覆盖在二人上空,腹部口器一张,企图把邢安银羽连灵器一并吞落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