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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伊看到长剑掉落,松了一口气,可当他抬头看到奥尔吃痛的表情时,才意识到奥尔为了保护他受伤了,他慌忙扶着奥尔的背让他先坐下。
鲜血顺着奥尔的背脊留下,两人身处之处,血流遍地。
黄昏的暴风雪之中,死神露出了微笑。
作者有话说:
死神:瓦塔西,气氛组desu
其实火枪还要装火药,用法没那么简单,但是火枪的用法对剧情没太大用处,咱都架空世界了,咱就简化了哈
(试图解释)(比比划划)(解释失败)(仓皇逃跑)
第68章 生命谱写的安魂曲
扶着奥尔后背的掌心,被温润潮湿的触感占据,居伊搂着奥尔的脖颈,扑倒在他的肩头,不停地质问:“让你走为什么不走?为什么要跟着我?”
“他是我的生父,是我的灾难,你不该替我承受的。”斥责的话音逐渐虚弱、哽咽,“你总是这样,总是让我难受。”
奥尔胸口堵了很多话,听到这句“总是让我难受”,又什么都说不出来。曾经视而不见的痛苦忽然冲破迷雾来到他的眼前,撕裂肌骨的疼痛都比不上这一刻心脏的绞痛。
时间不允许他们沉浸在情绪中,奥尔的视野里,纳桑已然站立,奥尔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去杀了他,只有你能做到。”
居伊当即松开手,站了起来。
父子俩都失了武器,赤手空拳面对面站着。
纳桑的双手沾满鲜血,多少生命从他的十指间消逝……居伊哪是他的对手。
城墙上的每个人都知道决斗的结局早已注定,可总有一些明知不会赢,也要奋不顾身投入其中的战斗,比如现下居伊面对的。
身后是坐在血泊中的心上人,余光里是倒地不起的母亲,眼前,是十几年的噩梦,居伊咬紧后槽牙,踏出了第一步。
居伊冲向纳桑,纳桑伸出双手想掐他的脖子,居伊弯曲膝盖,微微躬身,躲过攻击又抱住纳桑的身体,短暂地牵制住纳桑的行动。
但很快,环抱生父的双手就被扯开,纳桑一巴掌打在居伊侧脸上,还未来得及感受脸颊的发烫,居伊已被拍倒在地。
奥尔双手撑地,挣扎着要起身,无果。
纳桑傲然环视,最具威胁的两人就这么轻易地倒下了,接下来,他只要把他们三人推下城墙,就能全身而退了。
“先从你开始行刑吧,我的孩子。”纳桑一步一步走向居伊。
“后退,到我这里来!”奥尔喊道,同时发力支撑起身体,伤口被牵扯到,疼痛让他的声音变得单薄。
居伊回过神,艰难起身准备迎接最后一战。
才跨出一步忽然被拽着手臂往后拉,他以为是奥尔,回头一看才发现是玛奇尔德。
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竟不顾疼痛冲了过来。纳桑都被这场景惊住了,就在他愣怔的瞬间,玛奇尔德朝他扑了过去。
刚才她看到纳桑的长剑从围墙缺口掉出去的时候就想到办法了,可她行动不便,只能在一旁等待机会。
居伊摔倒的位置刚好离她很近,这几步路,右脚的伤痛勉强能够承受。
当初被这个男人深情的模样欺骗的是她,把他异于常人的独占欲错当成爱情的是她,发现他是个变态后没有及时抽身的是她……
她绝不会让无辜的孩子替她承受后果——是时候为自己的过去做个了断了。
今天,她要将“过去”这个亡灵送回它该去的地方,哪怕安魂曲是用她自己的生命谱写的……
玛奇尔德不顾一切抱住纳桑,往城墙的缺口冲撞过去。
所有人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纳桑沉浸在胜利的幻觉中,玛奇尔德的出现又很突然,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被狠狠冲撞了一把,从缺口里掉了下去。
但他身手敏捷,双手抓住了城墙的边缘,挂在城墙上。玛奇尔德死死抱着他的身体,也一起挂在那里。
居伊跑过去拉人,玛奇尔德急得大喊:“不要救我!你不是奥尔德拉杜了,你是居伊勒鲁,你和他无关!你有资格光明正大地活下去!”
“别听她的,孩子,把我拉上去,我不会伤害你的。”纳桑见居伊伸出的援手迟疑了,赶紧喊道。
“居伊,宝贝,你把他拉上去我们都会死。”玛奇尔德哭喊着,声音嘶哑,“这是妈妈的错,是妈妈拖累你了,让妈妈一个人承担好吗?以后不用再躲躲藏藏了,你要好好活下去。”
这几乎是玛奇尔德的遗言了,居伊哭着跪趴在围墙边缘,探出身体向玛奇尔德伸出手,“抓住我。”
纳桑见居伊绕过他救玛奇尔德,扭动起身体想把她甩下去,同时慢慢往居伊的方向挪动手指,企图拖他一起下去。
居伊全神贯注看着玛奇尔德,没注意纳桑的阴谋。就在纳桑快抓到居伊的时候,一只黑色马靴出现,死死踩住他的手背,用力撵了起来。
“啊啊啊!”钻心的疼痛让纳桑大叫起来,他受着伤还扛着两个人的体重,现在又被奥尔踩住了手,眼看手指就要松动了。
玛奇尔德见奥尔出现便对他大喊:“替我照顾居伊,奥尔,我求求你了,居伊是个可怜的孩子。”
“您不用求我,”奥尔弯下腰把趴在地上的居伊捞了起来,“我本来就会这么做。”
纳桑紧紧扒着城墙的手指终于吃不住力松开了。他都来不及发出惨叫声,地面上就传来了重物掉落的钝响。
居伊想冲到前面,却被奥尔拦住,只能扒着奥尔的手臂往下看。
玛奇尔德仰天倒在乱石堆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飘雪的天空,身下的殷红向四周弥散,最终湮没于废墟的罅隙中。
“你没有错,你没有错啊!”
再撕心裂肺、再肝肠寸断也无法传达给该传达的人了。
“你没有拖累我,不要扔下我啊……”
双腿已无力支撑,身体不住下滑,只堪堪攀附在奥尔臂弯里。
“不要留我一个人……带我走……妈妈……妈妈……”
一个平凡的称谓却要在诀别时才能尽情呼喊。
哭喊声回荡在漫天飞雪中,一声一声凄惨悲凉。奥尔仰起头紧闭双眼,任由雪花在脸上降落、停留、消融。
他不敢看向怀里,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侵蚀着他,除了搂紧居伊什么都做不了,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
他还想好好抱一抱居伊,然而这时必须离开了。
不仅因为越来越冷的天气和仍未止血的伤口,更是因为塔楼的火势快要蔓延到城墙了。
柴垛连同木桩熊熊燃烧,塔楼上方的通气孔、尖顶上的破洞还有敞开的门里都有火舌窜出来,火星子四处飞溅,城墙上红光星星点点,眼见就要起火。
城堡建于百多年前,不少地方都是木质结构,这冲天的火焰势必波及到整座古堡。
居伊已经哭得瘫软无力,像一个任人摆布的人偶。奥尔顾不上伤痛,把他架在肩膀上,扶着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居伊目光触及奥尔忍痛的模样,清醒了几分,习惯性扶着奥尔。
傍晚的暴风雪让视野模糊,狂风裹挟着雪粒子砸在脸上,像刀割一样,连续不断地生疼,面部肌肉逐渐僵硬。
眼见天色不妙,武装人员打算放弃搜索,却在此时看到天边的熊熊大火。人们发现此处的诡异现象,纷纷往城堡方向赶来。
奥尔和居伊相互搀扶着来到城门口,推动吊桥控制器的把手。
城门外,吊桥当啷当啷地缓缓降下,壕沟对面一支支火把正在靠近,奥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搂着居伊倒在了雪地里。
第69章 两座孤岛
半梦半醒中,奥尔听到了父亲的声音:“奥尔怎么样了?”
萨雷克医生回答道:“还在睡觉。幸好没伤到骨头,不过流了很多血,需要好好修养。”
加布里耶尔提到奥尔总是怨气十足,“我都叫他别出去了,这小混蛋一次都没听过话。” ', ' ')